九月份的時候,陳琳公司新入職了個小夥。來上班沒幾天就開始對陳琳暗示好感。
剛開始陳琳假裝看不見。這小夥見她沒有明確的態度,便開始把好感,慢慢往明面上擺。
這天早上,小夥買了兩份早點,早早來到公司樓下,等著陳琳。
頭天晚上因為提親訂婚的事情才跟彭冬生完氣的陳琳,頂著哭完的紅腫眼眶姍姍而來。雖然彭冬後來又是道歉又是哄膩,可憋了好久的委屈,還是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了半個晚上。
到公司樓下,見這小夥笑呵呵的衝自己走來。陳琳故意把臉低了低,不願讓他看到。
小夥走到近前,正準備用自以為是的幽默來個輕松的開場白。卻發現陳琳的眼睛明顯是哭過後的紅腫。
“你怎麽了?”
“沒事。”
“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沒事。”
陳琳自顧自的往公司走去。
小夥跟在後面,憋了一肚子的幽默無處發揮。
整個上午小夥都在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她,好像除了眼睛腫了之外,並沒有什麽異常。當然,自己獻殷勤的早點還是被她拒絕了。所以到了中午,依舊不覺得餓,畢竟早點吃了兩份。
小夥名叫韓洋,二流大學畢業。家庭條件還算的上是不錯。畢業後,家裡出錢給買了房買了車。自己倒也沒有仗著家裡有錢無所事事,從畢業後就一直在一家正好有對口專業的私企上班。
長得算不上帥氣,但也不醜。一米八幾的個頭,身材勻稱,穿著時尚。平時沒事了也會打打籃球什麽的,看著也挺陽光。
這兩年公司經營不善,面臨倒閉。小夥隻好從新在找工作。面試了幾家,都不太理想。不是環境差就是待遇太低。直到來了陳琳他們這個公司後,才滿意的簽了勞務合同。
其實這個公司的環境和待遇,都沒有達到他理想的標準。只是面試的時候,陳琳給他遞登記表時倒了杯水,然後婉約一笑,便讓他決定無論工資給多少,都在這幹了。
入職沒兩天,便把陳琳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並且很清楚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但這並沒有讓小夥有放棄的打算。他自認為,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了。何況這還只是男朋友,還沒上升到破壞婚姻的難度。
從第一次給她買早點被拒絕後,小夥便開始堅持著天天給買早點。中午也厚著臉皮看她去哪吃飯,就跟著去哪吃飯。搶著付錢不說,吃完了還要給買杯咖啡。
陳琳也很無奈,明確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後,並沒有打消這小夥的念頭,反而越來越變本加厲的獻殷情。
陳琳從開始的拒絕,反感。慢慢轉變成默許和一絲心動。
她感覺的到自己離彭冬越來越遠,從去年開店到如今,彭冬真真正正陪自己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天。其余時間都是早出晚歸,回來也總是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到家後跟自己也沒幾句話說,說也是他店裡的那些事情,跟兩人的未來幾乎毫無關系。床上那事也越來越少,越來越敷衍。
答應自己的事情一拖再拖,父母催促的她都不敢回家,甚至不敢接母親的電話。
那段時間借著同事過生日,還把自己喝多了一次。
米線店轉讓那幾天,他在月月哪裡喝多了。抱著自己又是道歉又是保證,當時心裡挺心疼他的,本以為等著他把米線店的事情處理完後,能穩穩定定的去在找個工作。倆人也能恢復正常的生活,
誰能想到這王八蛋才把店轉了不到半個月,就又搞出個外賣店來。 這次更誇張,早上走的更早了,晚上回來的更晚了,一日無休不說過年還要加班營業。唯一跟之前一樣的就是每天回家那一身嗆人的油煙味。
陳琳覺得,他已經不在呼自己了。而自己甚至已經開始有些嫌棄他。
小夥的出現,幾乎算是佔到了天時地利人和。很多事情沒有對比還好,一旦有了對比,那該如何選擇就變得顯而易見。
一個是從早到晚幾乎見不著人,即便見著了也是渾身油膩異味,幾乎不修邊幅,甚至能稱的上邋遢的男朋友。
另外一個是陽光乾淨,每天開著車接送自己上下班,天天想著花樣哄自己開心的暖男追求者。
如何選擇?
曾今是很愛他,感覺沒有他,自己的世界都會崩塌。他也很愛自己,為了自己借錢買房,跟自己父母鬥智鬥勇。
可如今,他還是那個他麽?
過年的前一天,陳琳對韓浩說:過完年在等他三個月,如果他還是打算就這樣下去,我就跟他分手。
小夥開心的點了點頭,感覺勢在必得。
陳琳也不隱瞞家裡,跟父母說了情況。
半禿子只是默默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不發表意見。
母親唉聲歎氣,不知是該支持還是該勸勸。
彭冬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心裡的算盤還在盤算這個外賣店一天最大限度能做多少的營業額。
如果來年訂單還能有所增加,要不要在雇個炒菜師傅?而找來的廚師能不能跟老田炒出相近的味道。
現在一個炒菜廚子工資最起碼五千起,一天做出多少份來能把這廚師的工資包的住,還能創造出更多的利潤。
店面做穩定了,需不需要把【共享私廚】四個字注冊了,然後拓展連鎖。
吃過上次被山寨的虧後,如何能讓自己的東西變得難以複製?
彭冬就這毛病,只要給點希望,就願意往遠了幻想。
過年期間, 彭冬隻接到陳琳兩個不冷不熱的問候電話。她回家住了,說是過年要陪父母。
外賣平台的維護人沒有說大話,過年期間的訂單,果然不少。
二人依舊是從早忙到晚,陳琳不在家,彭冬回家後,也沒有了額外活動。洗漱完了,便攤到床上,沉沉睡去。
初七晚上,陳琳回到公寓。他依舊不在,屋子裡的陳設幾乎跟她走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多了些灰塵而已。
歎了口氣後,擰了抹布開始擦拭灰塵。
十一點,他還沒有回來。
陳琳的耐心在鍾表滴答滴答的響聲中,一點一點地被磨光。
本來,經過幾天的短暫分離。陳琳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他,想今天回來跟他好好談談。談談他的計劃,聊聊自己的委屈和期待。
可等到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說了。草草洗漱完後,上樓睡覺。
十二點的鍾聲響起之前,彭冬拖著疲憊的身體和不錯的心情推開了家門。
這七天,收獲頗豐。
只要從明天開始,還能保持過年前的訂單量。最多半個月,就可以拿著賺到的錢去收房了。
看到陳琳的衣服和鞋子,彭冬更為開心。雖說平時每天回來也跟這妮子說不上幾句話,不過能看見她,自己就很開心了,即便是她睡著後的一個側臉。
洗完澡後,輕輕上了樓。
陳琳已經熟睡,摸了摸她的臉頰,累到稍微用點力就會發抖的雙臂,已經無法支撐他探身過去親一親睡在裡面的可人。
躺下後,僅僅半分鍾,鼾聲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