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裡，今天顯得比較擁擠，三法司會審歷來都是滔天大案，各部的大老才會聚集起來。

　　今日主審官是大理寺卿江興朝、刑部尚書文信瑞、刑部侍郎謝智明、禦史中丞於振海，部審官員還有七八位，都坐在一旁，他們隻做為見證。

　　江興朝等了半天沒見到趙立過去，正不耐煩時，看見幾個獄卒滿頭大汗的抬著一個椅子過來，上面一臉悠哉的不是正今日的犯人趙二狗還是誰。

　　不由得哼得了一聲，“好大的架子！”

　　誰知道被趙立聽到了，趙立撇嘴，“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老頭，你混哪個宮的?”

　　江興朝大怒，正要罵街時，文信瑞笑呵呵道:“江大人何必動怒，大事要緊。”

　　“哼，至然來了，那就開始吧。”

　　江興朝一甩袖子衝各人拱手道:“趙二狗，今日三司奉聖命對你審理百怨一案，本官乃司刑寺卿江興朝，會同刑部尚書文大人、禦史中丞於大人共同審理，望你莫要姑負聖恩，配合我等才是。”

　　趙立擺擺手，“這個我沒意見。”

　　江興朝咳嗽一聲，一拍驚堂木，“案犯趙二狗，還不跪下?”

　　趙立撓撓頭，轉身坐回椅子上，“老子見陛下都能獲準不跪，你小小的大理寺卿算個蛋，架子比皇上還大不成?”

　　江興朝語結，好一會喃喃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是犯人！”

　　趙立問:“案子還沒開始就定罪了?江大人，你們家三司會審是這麽審的?”

　　文信瑞咳嗽一聲，拿起一張紙，“算了，陛下是說過不讓跪的，趙二狗，我問你，你是否毆打過傳旨太監?”

　　趙立搖頭，“沒有的事，我平白無故打他幹什麽?”

　　於振海大怒，“胡說，八年前聖使陳孤去趙家村傳旨，你與村民強扣聖使為奴，還搶了他們十五匹馬，你可記得?！”

　　趙立想了一下，點頭道:“記得啊，那是他自願幫我乾活後送我的，這不犯法吧?”

　　江興朝皺眉，“陳公公為何要送你馬?”

　　趙立說:“誰知道，反正他們這麽熱情，不收不合適。”

　　於振海輕笑，“笑話！宮裡的馬如此珍貴，若不是你強搶，他們怎麽又會送你?”

　　趙立說:“不信的話找他來一問就知道，另外人家送不送我乾你屁事，陳公公是你爹啊?你等著收遺產不成?”

　　“你！”於振海氣得鼻子都歪了，幾個官員聞言差點笑出了聲，這貨嘴太損了！

　　江興朝與文信瑞面面相覷，“來人，去請陳公公過來一趟。”

　　一個衙役領命而去，江興朝頓時又瞪眼，“趙二狗，你私自養私軍兩萬！還在青城帶他們掠奪過吐渾，這事幾十萬百姓可做證，你又有什麽話說?”

　　趙立說:“江大人說話小心點，誰養私軍了，那是造反，那些是拜佔庭帝國君士坦丁五世陛下派過來幫助我攻打吐蕃的國際友人，說是我朋友可以，但不能算我的私軍吧?”

　　江興朝哼了一聲，“拜佔庭人?裡面還有幾千漢人！”

　　趙立說:“可能他們祖輩在前朝時逃命跑到西域，後來入了拜佔庭國，現在回來幫助大周，有什麽奇怪?”

　　文信瑞咬牙，“就算他們為幫助大周而來，為何沒有使節?拜佔庭國又為何幫助你?”

　　趙立擺手，“那我怎麽知道，他們對大周禮儀不熟悉吧，至於為什麽幫我，我跟他們國王關系好不行麽?”

　　於振海輕笑，

“好一張利嘴，幾萬人馬到你嘴裡成了不關你事，大周明律，擅養私軍者滅九族，趙二狗，你說他們不是你的兵，可有證據?”　　趙立笑了，“那你說他們是我的兵又有什麽證據?他們叫我將軍還是主人了?有虎符還是有賣身契?光憑別人幾句話就算造反的話，那我說長安十六衛都是於家的私軍行不行?”

　　“你你你胡說！”於振海大怒。

　　趙立撇嘴，“你胡說我也胡說，彼此彼此。”

　　江興朝和文信瑞滿頭大汗，想不到他竟然扯皮，這東西哪裡去給他找證據?明明人就在青城他就是不認！

　　還好他的罪狀比較多，文信瑞瞪眼，“你在神機校府利用職權私吞國庫，可有此事?！”

　　趙立想了想點頭，“有啊，我承認我有一回偷了兩個包子，最多賠兩文錢，這個不嚴重吧?”

　　文信瑞大怒，“放屁，你克扣士兵糧草於是天數，你想抵賴不成！”

　　趙立說:“老文，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張嘴就噴?你說我克扣士兵糧草，扣誰的了，何時何地何證人?”

　　“有沒有清單，有沒有證據，天數是多少?”

　　“說起來朝廷還欠了我四十萬兩銀子，一萬士兵訓練消耗物質，還有校服等，長樂公主可以做證，報銷單我也給過她，有本事找她回來對質，若是你再汙蔑我一句，我跟你沒完！”

　　文信瑞滿頭大汗，“公主……朝廷欠你的錢我不管！今日隻審你的貪汙！”

　　趙立笑了，“朝廷要有糧食給我貪，還用欠我錢?你吖當官當成傻了，連這個帳都算不清，還是滾回家賣紅薯。”

　　噗嗤，幾個官員再也忍不住了，別過頭偷笑起來，本來他們就屬於不同陣營的，平日裡不少明爭暗鬥，現在看到刑部吃癟都樂了。

　　侍郎謝智明見到上司被懟，不爽道:“趙二狗，揚州這事另說，青城你私分軍資給青城軍、軍校府兵、還有昌州、單州、私軍， 此事有目共睹，這次朝廷可不欠你錢了吧?！”

　　趙立說:“這次到沒有。”

　　謝躲智明大喜，“那就是你承認私分軍響了?”

　　趙立搖頭，“不是我分的，是陛下看他們辛苦賞他們的，不信你去問陛下。”

　　謝智明差點吐血，“這裡關陛下何事?朝廷可沒有下過這樣的聖旨！”

　　趙立說:“秘旨，傳口諭你懂不懂，陛下賞人錢還要通過你麽，你吖算老幾?”

　　於振海噗嗤一笑，拱手道:“文大人、謝大人，要不您去問一下陛下?”

　　文信瑞哼了一聲，“於大人，請不要忘了你是為何而來。”

　　於振海收起笑容，“是在下孟浪了，繼續吧。”

　　但是說完後，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肯發問了，被懟事小，丟人事大，更何況後面的人還等著要收拾趙二狗呢，今日一交鋒才發現，他們的準備好像太缺少說服力了……

　　尷尬的氣氛隨著陳孤的到來而緩解，於振海興奮的道:“陳公公，趙二狗是否強擄你做苦工，隨意打罵，還曾搶了聖使隊的馬?”

　　“請如實說，這等大逆不道的死罪，我與各位大人定然為你做主！”

　　陳孤看了眼坐在一旁笑嘻嘻的趙立，額頭上都是冷汗。

　　“你到是說啊！”於振海幾人都急壞了，好不容易出來一個當事人，笑你妹！

　　陳孤朝幾人拱拱手，在他們期待的臉色中訕笑道:“……一派胡言！”

　　“吳國公絕沒有對老奴有過不敬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