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三年不見!
你終於舍得來見我了,三年不見,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淒厲而幽怨的女聲在秦牧的背後響起,那怕這具身體不是他的,也讓秦牧不自覺的生出一身冷汗。
比起肉身的反應遲鈍,秦牧以神力化作的感知意識要更加敏銳許多。
身體僵硬的回過身來,一個渾身充滿水漬,雙眸血紅的女子正死死的盯著秦牧,那股衝天的怨氣,讓秦牧都為之感到了一股亡命的恐怖窒息感。
根據秦牧的記憶,這種情況出現的不止一次了,自從婚宴結束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李玉人都會出現在李程遠的面前,向其述說著自己的恨意。
這衝天的恨意讓李程遠膽寒,以至於產生了投河贖罪的念頭。
不過因為李玉人的屍體疑似被人移動,所以李玉人並沒有發現李程遠以死,在加上秦牧的暗中操控,這種仿佛程序一般的怨魂索命,便讓秦牧給正面撞上了。
一雙人,兩對眼睛相互對視,一對是充滿滔天恨意的血眼,一對則是沒有絲毫生機的黑眸。
歸根結底,那怕李程遠表面在秦牧的神力流轉之下再像活人,他也終究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他的眼睛之中是不可能充滿生人的靈動之色的。
看著李玉人出現的時候,秦牧在感到驚嚇的同時,心中也是一陣無奈。
“雖然我很想為你申冤,但是這具身體還不能徹底交給你!”
秦牧在心中暗暗說道。
雙手背在身後,右手在左手掌心間快速的畫著神紋,以神力為筆墨,此身殘留的最後一絲氣血為紙張。
最終在左手掌心凝聚鎮邪神紋!
伴隨著秦牧遇到的危機越多,此世天帝封印在秦牧記憶中知識,也在不斷快速解鎖,這鎮邪神紋就是其中之一。
李玉人帶有水漬的魂體不斷靠近,那衝天的怨氣仿佛火焰一般,不停的灼燒著秦牧的一切感知。
同時這怨氣火焰和正常火焰帶給人高溫不同是,怨氣火焰的溫度是寒冷,那股深入靈魂深處的冰冷。
“你在害怕嗎?你為什麽要害怕?”
“我們曾經是那麽的恩愛!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說啊!!!”
尖利的音嘯在李程遠的耳邊乍現,恐怖的怨氣差點直接衝散了秦牧的神力。
趁著李玉人靠近李程遠身體的時候,秦牧猛然將左手掌心對準李玉人。
轟!
啊!
尖利的鬼嚎猛然響起。
一道金光在秦牧掌心乍現,強烈的能量波動直接震飛李玉人,將她現身在秦牧面前的魂體給打的散成一團黑霧。
看著消散的李玉人,秦牧重重的倒在地上,整具屍體仿佛重歸死亡一般。
“該死的,消耗太大了,再來一次的話,寄托在李程遠身上的神力就要徹底消耗完了,必須趕快行動!”
強製推動李程遠的屍體站起,為了保持最大的行動力。
秦牧已經不顧一切了,在神力的衝擊下,一絲絲血液直接衝破了李程遠的身體血管,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憑借著李程遠對青玉村的熟悉,秦牧快速的搜尋著村子中幸存的人。
秦牧要在李玉人下一次出現之前,完成至少三人的救援工作。
一處破舊的磚瓦房前,一個壯漢手持糞叉,憤怒的向著周圍揮舞。
“來啊!來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別對我婆娘和孩子下手!” 壯漢名為李勇,是青玉村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平時給人的印象就是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孬種。
沒少讓自己的媳婦數落。
但是在李玉人這個厲鬼的威脅之下,李勇卻一改給常人的印象,變得凶狠而瘋狂了起來。
“來啊!!!”
李勇站在門前,就仿佛是一個門神一般,給予自己妻子和孩子以依靠。
屠戶,重感情的人,以及讀書人,這三類人是秦牧的首先目標。
屠戶的凶狠讓其能夠在厲鬼的威脅下保持一絲理智,因為見多了死亡,其膽氣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至少比沒殺過生的人有用。
重感情的人,將家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重要,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們能夠豁出一切去執行秦牧的命令。
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讀的自製力,就比普通人有用多了。
這三類人實際上比普通人強不到哪裡去,但是在這個危機的時刻,那怕只要強出一點點,就是活命的希望。
來到李勇的門前,秦牧沒有過多的廢話,而是直接大喊道:“勇哥,想要讓你的老婆孩子活命!
就馬上趕到村子中的枯石井旁,不要問那麽多,晚了就來不及了!”
秦牧只是一個通知,至於李勇究竟會不會做,那完全就是一個未知數。
時間實在不多,根本沒時間給人解釋,秦牧能做的就是在整個村子傳話,而那三類人就是傳話的重點。
信就活,不信就死,這是這次計劃執行的第一個淘汰過程。
在秦牧的快步奔跑之下,青玉村的各處響起了秦牧的聲音,不求每個人都聽到,但是至少絕大多數都聽到了。
“村中枯井處能活命!
要不要去,萬一那是一個陷阱呢?”
一個老童生的家中,四十多還是一個童生的李承渾身顫抖的說道。
這些天的折磨實在是讓他夠嗆,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在這個世界,四十多已經半截身子進土,他現在都沒死,算是一個幸運。
“陷阱就陷阱吧,與其在這等死,還不如搏一搏!”
本來還擔心是一個陷阱,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處境,李承就狠下心來,從桌子底下爬出,連滾帶爬的向著枯石井的位置快速的跑去。
秦牧的一道鎮邪神紋讓李玉人消停了一段時間,而就是這段時間給了他們逃離自己家中的機會。
一旦等到李玉人再度返回,那就別想走出自己的家門。
也許是青玉村命不該絕,盡管大多數人都在李玉人嚇破膽。
只能夠如同一個動物一般,躲在家中涉涉發抖,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但是秦牧還是湊足了執行計劃的人數,甚至比原先預估的三人,還多出了八人之多。
在秦牧跑完整個村子,再度回到枯井旁的時候。
李程遠的屍體已經徹底不能用了,到處都是血,被神力衝擊的血管紛紛炸開,將其染成了一個血人。
李勇和自己的家人剛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差點用糞叉結果秦牧。
要不是李勇的孩子認出了李程遠,只怕秦牧早就直接掛了。
作為村子之中唯一的秀才,李程遠還承擔著教導村中稚童啟蒙的責任。
“李秀才,這,這是怎麽?”
李勇放下糞叉,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不要多問,聽我說就是!”
伴隨著眾人匯聚枯石井前,已經再也動彈不了的秦牧艱難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