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以味識妖

　　晴虹終於如願以償的坐在柳大員外家堂屋之中，而且換了一身新裝，卻是一身青衣綠袍，頭扎高髻，腳蹬錦鞋，錦帶飄飛，看起來總算有點修仙者那般飄逸身姿。

　　可晴虹卻是十分不習慣，柳大員外自從他坐下之後，目光中的怨恨之情就從來也沒有離過他身，雖然一邊有柳若飛雪擋住了大部分目光，可卻也讓晴虹有點如坐針氈。

　　幸得對面的魯二似乎十分欣賞於他，一副笑而不語的表情，卻不知他肚子裡藏著什麽損人之語。

　　而身邊的柳若飛雪雖然依舊面無表情，那眼中卻是帶著少許難得的欣慰之色，身姿挺拔，一副靜若處子的態勢，曲線玲瓏的身材透著蜀山俠女的俠骨柔情。

　　身後的兩個黃藍丫頭，面上帶著不屑之情，可對他這個天定之緣的登堂女婿卻無可奈何，十分失望。

　　“飛雪此次欲捕這兩個妖人，你在蜀山可否習得過人之術，這些年為報你母之仇，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金子，若是蜀山十二年未習得半分技藝，它日我必親上蜀山找你師傅，讓她給我一個交待。”

　　柳若飛雪心裡委屈，可面上卻是毫無表情，只是急道:“爹，我去蜀山當然學有所成，只是這修仙一途講求機緣，縱是熟讀蜀山所有法術，若是不能靈活運用，也無俱於事，修仙得道之途，縱然百年，也只是小成，我若能初竊門徑，自然也不妄師傅辛苦栽培了！”

　　“丈人放心，我亦是昆侖301號弟子，這斬妖除魔當仁不讓，你看我這人靈之劍，開天壁地，斬妖除魔，這兩個妖人，何必懼之，有我與飛雪當可輕松拿下！”

　　晴虹看了一眼柳大員外，嘴巴上雖然說得輕松，可這話說出口，心裡卻是一點底也沒有。只是第一次在丈人家，這話卻也要說得氣勢不凡，不能讓丈人小瞧了。

　　“去去去，一個三百名外的弟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昆侖的規矩，百年收三百名弟子，那是應劫之數，你這301若不是欺世盜名，必定其中有詐，況且與不死秋風混在一起，西女幫，今日若不是看在飛雪面上，你現在應該在外面要飯呢，那有你說話的份！”

　　柳大員外一口氣懟過來，讓不死晴虹無話可說，老丈人說的自然是事實了。

　　而柳大員外卻也是不得已，看著晴虹，卻又看看柳若飛雪，此時是委曲求全，不得不忍而不發，可晴虹卻偏偏找事，當然少不得一頓懟，卻看在柳若飛雪的面上，生生咽了半口氣，高聳的油肚是起伏不平。

　　“柳大郞，現在是用人之際，聽聞不死晴虹與飛雪侄女能過斷橋，當是天定姻緣，說不準真能幫上忙，你可不得狗眼看人低了！”

　　“滾，你一來我就倒霉，先不說我給你交了十二年的牢飯錢，現在我的事還需你來管。當年若不是你自負，說什麽機關巧技，魯氏傳人，引狼入室，捉賊不成反害了如煙，現在那裡有心思聽你在胡說八道。若你再不識相，還是回你牢裡呆著，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修一座橋，修成斷橋不說，這十幾年來，無人相成，一相成就把飛雪給坑了，你這個做叔叔的還有何臉在我面前亂嚼舌頭！”

　　柳大郞正氣在肚裡，對不死晴虹是傷人傷己之事，他不願再懟，可魯二卻是自找上門，讓柳大郞找到出氣筒，一口氣說完，自是輕撫大肚，十分舒服。

　　魯二未想柳大員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聽他罵來，卻也是不語，雖然那十二年前捉妖之事，

本是柳若飛雪的母親水如煙主動提起，魯二與柳大郞只是蜀山女俠的跟班，可他此時卻不敢再提，怕舊事傷人情。　　而他想著這半輩子聲譽，卻也是毀於一時，如今再出牢房，自然更不能太過囂張，而且出牢費還是柳大郞出的，這可是事實。

　　只是這話又說回來，要抓此二妖人，定然必謀定而動，不能再犯十二年前輕敵之錯了。

　　“那你說如何找到這兩個妖人，又如何抓得兩妖人，如何為如煙報仇?”

　　柳大員外一聽，卻也無知可說，他賺錢容易，卻對此並無謀略，況且此兩妖人非常人難敵，雖然腰纏萬貫，可卻是毫無辦法，金錠子可砸死當官的，可傷不了妖人。

　　“丈人莫急，我知如何尋得此二位妖人，可否聽我一說！”

　　“有屁就放，難不成剛才是屁沒放完，現在才說！”

　　柳大員外可不給晴虹這個女婿半分面子，粗俗之語隨口而來，對晴虹來說反而開心，畢竟罵起粗話來，說明他至少有聽一聽的興趣。

　　“昨日我聞得那三個死屍，身上皆有一股粗陋的花粉之味，此味道我卻是聞過，就在是城西告示之前，有兩個半男半女的妖人與此三人一同看過招采布告，若是遁著此味，必能找到妖人老巢。”

　　晴虹十分自負，因為那天他猶記得有兩個半男半女之人在看招采告示，他聞過那股味兒，再想妖人作風，定然差之不多，若能遁著這股味兒尋了去，再來個火燒妖巢，兩個妖人還不束手就擒嗎。

　　“遁味而去，我看你身上的味兒，全城乞丐都已自歎不如，若不是離我遠些，我看我今日都難以下咽。”

　　柳大員外說完竟然看了看柳若飛雪，飛雪正坐在晴虹一邊，話重了當然會傷及無辜，飛雪屁股上的胎記本是閨中隱私，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不好再問，只能邊說邊歎氣，拿晴虹卻也沒多少有效的辦法。

　　“你真能聞得出這味兒，可兩個妖人必然不敢再在城內呆了，他們一出城外，那城外此時花開正濃，你又如何探得他們老巢！”

　　柳若飛雪雖然相信這天定之緣，可晴虹一個301的昆侖弟子，吹牛卻是從來也不靠譜，縱然相信於他，可畢竟這似乎於理不合。

　　“當然聞得出，我自從出昆侖，這鼻子耳朵可是靈之又靈，若是我聞得不錯，那兩個妖人已在城西十裡之外，正自逍遙快活呢！”

　　晴虹聽得剛才柳若飛雪有些懷疑，自是鼻子嗅嗅，竟然還真聞到那十裡之外的氣味，自己也是大吃一驚。

　　若說那日是從城西而入，那二妖人當自是城西而出，老巢當在城西之外，自是隨口就出，也不經過大腦過濾。

　　“那還等什麽，若不再追怕是晚了！”

　　魯二剛才被柳大員外一頓慫，想著因自己卻害了自己心愛之人水如煙，可此時聽晴虹提起，也是半刻也不想耽擱，竟然完全相信了晴虹的瞎說之語，到讓晴虹與柳若飛雪十分吃驚，都盯著魯二。

　　“你為何相信於他，我與你相識幾十年，也未見你相信於我，我還給你吃，給你住，贖你出牢，魯二你是在牢內十二年，關成一個廢人了吧！”

　　柳大員外依然十分不客氣，可聽不死晴虹說得有鼻子有眼，心裡也有些相信，他埋在心裡十幾年的仇怨，卻也讓他想早點了結，自己卻也得早些心安。

　　“我當然相信於他，他一入牢房我就看出他非常人，能在我那四索懸屍之下撐半刻之人，從來也未曾有過，而且你看他昨日才被打了三十大板，今日卻已沒事，你難道看不出他有異常人嗎?”

　　魯二精於機關巧簧，當然也精於觀察，此時若是不說，就連晴虹自己都已忘了，他出昆侖龍脈，自是恢復異於常人。

　　昨日三十大板，皮開肉綻，那是事實，雖然得王捕快舉重若輕，手下留情，可若是要恢復，至少得半月有余。可不死晴虹入牢裡被暴打一頓卻是片刻恢復，現在他已毫無感覺，那綻開的屁股，似乎已經痊愈。

　　“我看不出，不過你那些雜耍之物，都已裝車，還不滾，難不成還要我給你洗塵嗎！”

　　柳大員外此時已站了起來，卻聽得外面一人腳步沉重的向堂屋衝來，幾人一看竟然是王捕快。

　　“柳大員外，可準備好抓妖人，剛才我得線報，那兩個妖人已逃出城西十裡，若不去追，讓他們躲進那城西爛泥塘，可就不好辦了！”

　　不死晴虹一聽，十分自得，對著柳若飛雪竟然笑意盈盈。

　　“還不走，你可習得馭劍之術，若是習得，帶我先走！”

　　“什麽馭劍之術，我隻知法術，卻從來也未使過，飛雪難道你也不會！”

　　柳若飛雪一聽，卻是氣憤，原來自己不會，還以為昆侖弟子至少懂點，可卻不知不死晴虹卻也和她一樣，一知半解。一氣之下，提劍就朝外奔去，不死晴虹隻得跟在後面，修仙不成，也隻得坐馬車。

　　柳大員外一肚子氣，看著兩個修仙者，自是一言不發，與魯二跟在後面。

　　幸得準備了一輛超大的馬車，正好夠他與魯二還有二個丫頭四人坐在裡面，柳若飛雪與不死晴虹隻得駕著馬車，跟著王捕快向城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