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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壺》第4章 當做麒麟
  當花磊一個人快到青高鎮學院時,發現去往學院方向的路上已經匯聚了很多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一路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這些學子很少有人如同花磊這般單獨前來的,大多都是由家人長輩護送或是一村一鄉眾多少年相互結伴而來。

  花磊行至鎮學院不遠處遠遠看到鎮學院門口有一扇巨大的青磚大門,大門由十六跟四人合抱的刻滿符文的大方柱四四組合,排成兩列支撐而成。大方柱之上便是一塊青色巨石一體而成的學院大門。

  院門正上方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青高鎮學院”,學院大門牌匾右下角則刻著三顆星星,代表著青高鎮學院是一座三星學院。

  而大門左右兩側的第一根方柱上則整整齊齊的寫著兩行字,左側寫的是:“立身以力學為先”,而右側則寫著:“力學以修煉為本”。”

  花磊知道這兩句話是聖朝天聖學院當代祭酒許一山所說名言,也是瞎子給他的《天聖訣—啟竅篇》的開篇第一句話。

  跟隨著人流一路慢慢前行到青高鎮學院門口,花磊內心激動萬分,忍不住有些心神激蕩。看著門口密密麻麻排隊進入學院的考生以及周圍比考生更多的陪同考試的那些家人長輩。聽著他們“嗡嗡嗡嗡”的議論之聲,花磊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終於到了參加鎮學大考的日子,終於來到了年幼時經常遠遠眺望,向往進入的這道石門之前。自己終於走上了這條期盼已久的修習這天地道法的道路。

  站在青磚大門前,看著青高鎮學院五個字,花磊足足平複了一炷香的時間後,才到學院門口尋那協助考試的黃衣高年級生員,驗證身份無誤後才走進學院。

  由於陪同家人長輩仆人侍衛都是無法進入學院的,因此進了學院之後整個世界都清淨了不少,前方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名待考考生和他一起緩緩向前。

  花磊雖然從小便經常來看學院大門,但是真正進入學院如今也是第一次。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巨大的草地,走過草地遠遠的可以看到一面青色巨型弧形石壁,石壁從左往右大約有數百米之長,從下往上估計有數十米之高。

  石壁正面雕刻著一副畫,只見畫上兩女五男對戰漫天妖魔大軍,七人中有人手持巨劍、有人手持天刀,其中更有一人身形巨大,狀若天神一般手撕妖魔。在他身邊,有一道瘦小身形手持一柄長槍,槍上挑著一個雙角惡魔。瘦小身形的雙目則射出兩道巨大極光勢如破竹向妖魔大軍之中射去。

  遠遠望去讓人仿若置身萬魔大軍之中,不可自拔。而在這壁畫的正上方刻著蒼勁有力的五個大字“七聖滅天魔”。

  花磊被眼前景象深深震撼,足足半晌才緩過神來忍不住擊掌讚歎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七聖啊。大丈夫當如是也!”

  跟著幾名報考學子一起走了一刻鍾的路程,才繞過這面石壁之後。一來到石壁的背面,就看見石壁背面居然聚集了不少考生站在石壁背後仰頭看著石壁上方,邊看邊走,不時的同身邊人一起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花磊抬眼看去只見石壁入口處豎寫著三個兩丈開外的紅色大字“麒麟壁”。這三個大字過去之後一路密密麻麻閃爍著無數名字,整整齊齊的豎直排列。

  每一列當頭都會有著一排比名字略大一些的字,寫著“西荒郡麒麟榜”;慢慢再走上片刻之後便會繼續看到“騰原城麒麟榜”。每一個麒麟榜單後面閃閃爍爍的掛著有一百個名字。

  花磊看了半晌之後,發現榜上之人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何為麒麟榜,因此草草看一下之後便繼續向著考場方向前進而去。

  就當花磊走到騰原郡麒麟榜下時,旁邊突然有個少年輕輕的“咦”了一聲。花磊聞聲轉頭望去,只見一名微胖少年正站在不遠處上下打量著他。這名少年正式報名時花磊見過的西荒城葉家,葉大方。

  花磊見到葉大方也是有些意外,不曾想會在此處碰上。花磊因為那天報名初審時的經歷,對葉大方印象極好,因此停下了腳步,上前抱拳打了個招呼。

  “葉少,你好。”

  葉大方見花磊過來打招呼,便抱拳回禮爽朗的道:“花磊?不用叫我葉少,平日裡別人都稱我為大方哥,上次聽你才滿十歲,我今年十三歲,你便隨著他們一起叫我一聲大方哥便是。”

  “上次之事,其實還要謝謝大方哥。”

  “何謝之有,原本也是我不該插隊。”

  葉大方雖然出生大家族,但是並不持才傲物,為人處世一向也算大方得體。只不過平日裡見慣了因為他葉家天才之名而趨炎附勢之徒,因此少年人平日裡對人都有些稍顯冷淡。

  花磊雖然只是小鎮少年,但是從小瞎子對他的教育從來不曾有過半點松懈,因此對葉大方的回應也是不卑不亢。花磊如此坦然磊落的模樣,反而讓葉大方感覺到難得的輕松寫意。

  葉大方想起剛剛花磊不看麒麟榜轉身便走,問道:“我見你不曾看過這麒麟榜便走了。莫非你就不好奇?”

  花磊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並從未聽說過麒麟榜,也不知道麒麟榜是個什麽東西,因此不曾有半分好奇。”

  葉大方微微一怔,笑著說道::“我見你上次不畏強權,以為你和我一樣一身傲氣,看不慣榜上這些醃臢貨,倒是我糊塗,從來不曾想過你居然是從未聽說過麒麟榜。”

  花磊見葉大方如此不屑這麒麟榜,反而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聽大方哥如此說,那不知道這麒麟榜又有什麽講究?我見上面好多名字閃閃爍爍好不熱鬧。只不過我一個都不曾認得。”

  葉大方往後退了幾步,斜眼看著麒麟壁,舉手指著麒麟榜不屑一顧的說道:“這些少年他們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少年麒麟,你又怎麽會認得。”

  “大方哥似乎認識。”花磊見葉大方模樣越發肯定葉大方一定認識榜上少年,而且應該還認識不少。

  葉大方看著花磊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可知如何上這麒麟榜?”

  花磊抬頭看了看榜上名字,想總結一下規律,過了片刻後放棄搖頭說道:“我看著上面有男有女,除了發現都不滿十六歲之外,倒是不知還有其他什麽說法,還請大方哥指教。”

  “不錯,所謂麒麟榜便是天聖教育司連同工志司為全天下十六歲前的少年天才準備的一張榜單,分為天榜、州榜、郡榜、城榜,而且必須在十六歲前修成五藏境之上才有資格入榜,境界越高排位越前,境界相同則比年紀大小,隻留境界最高,年紀最小,潛力最佳的前一百名。”

  “那不知為何沒有縣榜和鎮榜?”

  “一縣一鎮之教員學子,多不過十萬,少不過百千。教育司那些老爺哪裡有時間給你們專門排名座次做一張麒麟榜。麒麟榜必須是入了城教院之後的少年才方能進榜。”

  花磊怔了怔,思索一會問道:“一般孩童,十歲入學,鎮學院五年,縣學院四年。考進城教院時便已經十九有余。而麒麟榜只收納十六歲之前的城教院學子。這又如何收錄?”

  葉大方看著花磊冷笑連連道:“若如你所說,十九歲考入城教院,那又有何資格當那麒麟少年。真正的天才十歲前已經將鎮學縣學所授盡數修煉完成。十歲入學便直接入的城教院修行。只有這樣的少年才能有資格被稱為麒麟少年。

  “原來如此。”花磊回想起報名初次見面時,葉大方大道親和力為十分滿分, 忍不住問道:“大方哥大道親和力十分之數,難道也當不得麒麟榜麽?”

  葉大方猜到花磊會問這個問題,也不尷尬,語氣略有無奈的說道:“我葉家立族之初便立下族規,葉家所有少年,不論境界高低,都必須從鎮學開始,按部就班。”

  花磊略有不解的問道:“不知這是為何?”

  葉大方想了想說道:“這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之事,因我們葉家功法最重心境,所有功法境界必須有相應的心境相互配合,心境修成境界自然水到渠成。若心境不到,境界越高反而隱患越大。因此我葉家少年每隔幾年便會有一批送往邊陲小鎮入學鎮學,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脫離家族庇護,鍛煉心境通達。不然的話,西荒郡麒麟又怎麽會每年都是他付家之人。”

  花磊聽完葉大方所說後,抬眼看了一眼西荒郡麒麟榜首,上面閃爍著大大的幾個字:西荒郡麒麟榜,第一,西荒郡,西荒城付家,付貴,五藏境,十二歲七個月。

  看到這麒麟石壁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眼前的略略有些微胖的驕傲少年。花磊心中不經生出萬丈豪情,內心想道:如今自己剛剛十歲,雖然起步較晚,但是將來若入了鎮學,還有六年時間,也一定要努力進著麒麟榜單,成為這麒麟少年。

  “得道戰敗天下,年少當做麒麟。”

  ……

  ……

  兩名少年,便走邊聊向著考試場地走去。

  這就是花磊和葉大方的第二次見面。

  這一天是天聖歷七百五十四年,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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