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房中,陽球站在一旁,看這手下用各樣的手段,將綁在木架上的那個人收拾得體無完膚,淒厲地慘叫連連。
那人,正是以前風光無兩的中常侍王甫。
證據早就搜羅夠了,陽球也不顧劉郃與程璜的反對,將從王甫那裡查抄來的財物,基本都上繳給了陛下劉宏。
盡管讓劉郃程璜不滿,但陽球此舉,卻更得劉宏的歡心。
當然了,在陽球的說法中,劉郃與程璜也是有功勞的,兩人也同樣得了封賞。
若非如此,陽球想要順利地討好劉宏,也不會這般順利了。
而陽球此舉,也是要為了接下來事成之後的離開先打下基礎。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
王甫死不死的,已經沒有價值了。
但是,陽球還要從王甫這邊找到突破口,爭取將張讓給拉下水。
這些天來,張讓身邊的一些親信,已經相繼落馬,陽球也收集到了不少的證據。
如今,陽球所要做的,就是讓快要咽氣的王甫,再發揮出最後的價值。
可或許是擔心牽連到家裡其余的人,王甫並沒有那般配合。
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在乎多受一點皮肉之苦。
也是因為有了死志,無論那些人是用鞭子抽,用烙鐵燙,還是用木驢折磨……他都挺了下來。
眼看著王甫快要活不成的樣子,陽球才讓那些人住手。
而後,陽球冷呲一聲,慢慢地走了過去。
在這牢房裡邊的,除了王甫,都是陽球自己的人。
外邊,也有許多人在守著,很是安全。
王甫用刑棍挑起了王甫的下巴,看著王甫亂七八糟的臉,頓時覺得有些快意。
這王甫作威作福,壞事做盡,他早就想要除掉這人了。
現在落到了自己手裡,陽球又怎麽可能讓王甫舒坦?
知道王甫還是在意他唯一的兄弟王智的,愣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企圖保全王智。
可是,陽球可不會給王甫這個希望。
冷冷一笑,陽球看著如同死狗一般的王甫,鄙夷地說道:“王常侍,想好要怎麽招認了嗎?”
嗓子如同被火燒一樣的難受,可王甫也是硬氣,不會被陽球嚇到。
唾了陽球一臉的血水,王甫這才嘶啞著說道:“陽方正,你也不過如此!想要讓我攀咬其他人,虧你想得出來!看來,你也是沒有轍了吧?哈哈哈……有種,你就殺了我!”
王甫還是很清醒,很有心計的。
受了這麽多的皮肉之苦,他已經有所免疫了。
當然,若是能夠死去,免了繼續受折磨,王甫也是甘心樂意。
所以,他這才企圖激怒陽球,讓他能夠死得痛快些。
可惜的是,陽球也不是個傻的。
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犯人,陽球哪會不知道王甫的打算。
冷嗤一聲,陽球淡淡地說道:“王甫,你家那個兄弟王智,已經被押解回洛陽了。”
看著王甫眼中希望的光芒在不斷幻滅,陽球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原本,我等還找不到證據呢,可是張常侍直接就將證據給本校尉送來了。呵呵呵,你知道嗎?這下子,你們王家,全都要完了。”
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王甫完全地不敢置信。
按照他所預測的,即便是他落馬了,可還不至於殃及自己其他的家人啊。
這會兒,若陽球所說的是真的,那麽,張讓到底給了什麽,居然能夠置自己一家人於死地的?
他與張讓,不過是有些權勢上的爭奪而已,還不至於仇恨至此吧?
一直在觀察著王甫的反應,
看到王甫的疑惑不解,還有那痛恨仇視,陽球暗暗嗤笑。於是,陽球繼續地加了把料:“你可知道,張讓給本校尉的,可從你府中查抄到的假冒玉璽!當時,查抄王府的,可就是張讓。”
果然,一聽到假冒玉璽,王甫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可他與張讓之間,還不至於要這般陷害自己吧?
張讓這般做,圖的是什麽呢?
因為想不明白這一點,王甫也就不太信任陽球所說的話。
陽球也不著急,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當年你收拾渤海王與宋皇后,斷了張讓多少利益鏈條嗎?他早就恨透了你,又豈會讓你好過!”
說完了這些,陽球將刑棍抽走,退後了幾步。
由於失去了下巴的著力點,王甫的腦袋磕了一下,也從各樣的不敢置信中恢復了過來。
再次看向陽球的時候,王甫的雙眼都已經變得猩紅了。
也難怪,一個人死,與整個家族被牽連,到底是不同的刑罰。
而且,算計他的人是張讓,在他落馬之後,會進一步獲得權勢利益的對手,這讓王甫如何能夠甘心赴死?
死死地咬著牙,王甫定定地看向了陽球,想要從陽球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來。
可陽球的表情紋絲不動,眼神也是毫無變化,王甫自己先敗退了。
他的身體受傷極為地嚴重,腦袋也因為高燒有些糊塗,哪裡還能夠清醒地將事情完全捋清楚?
這會兒,知道自己的家人要遭殃,都是因為張讓的誣陷,王甫恨不得直接將張讓給撕碎啃完!
忽然,王甫瘋狂地笑了出來。
他,怎麽那麽傻呢?
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還顧忌個什麽呢?
他不說,他不攀咬,他的家人就能夠平安無事嗎?
張讓說要保住他家人的話,顯然也是在糊弄他這個蠢貨罷了。
瘋狂過後,王甫也冷靜了下來。
輕蔑地看著陽球,王甫尖著聲音說道:“陽校尉,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要拖那個張讓下水嗎?好!這個事情,我可以幫你。”
嘴角掛上了瘋狂的笑意,稱著王甫那滿臉的傷痕與鮮血,怎麽看,都是猙獰惡心。
可陽球今天所要的,正是王甫那些加了料的供詞,也就不去計較這些了。
點了點頭,陽球淡淡地說道:“若是你配合,事情沒準還有轉機。最起碼,你的家人,或許可以因為你立的功,能夠苟活下來幾個呢。”
陽球這不確定的說辭,還是讓王甫看到了一絲希望。
於是,王甫乾脆破罐子破摔,開始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