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霄剛自責的說完是她對陳問今的了解不夠,緊接著又更自責的來了句:“也怪我有點遲鈍,林尚雲當時好像就發覺你是故作一本正經,我卻沒有。”
陳問今聽的忍不住笑了,看著肖霄故作歉疚,實則酸菜的模樣,就說:“今天才發現你是醋缸。”
“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爸媽從小說我是醋海,酸盡了海洋之水的那種。”肖霄接的心安理得的明示屬性。
“那不是挺巧?我不是喜歡黑醋栗香嗎?”陳問今見肖霄撲哧一笑,卻沒被轉移注意力的探究之態,連忙認真的說:“林跟惠以前同校,桃子跟林關系一直很好,桃子跟阿豹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孽緣,我以前去她們學校外面晃悠的時候不少,所以林對我有一定程度的聽聞了解。了解多少呢我不確定,但應該說、她們那一圈對我有所聽聞的,大概都不會覺得我會正兒八經的品鑒酒。所以,真的不用太敏感了。”
“我還沒問呢,你就什麽都招了,這麽真誠讓我還怎麽能不相信你呢?”肖霄笑盈盈的美目裡,一時似有光亮那般尤其照人。
“就知道你通情達理。”陳問今嘴裡說的肯定,心裡想的卻是:‘女人說信任時大多都是試探的開始,不知道肖霄是不是例外?只是——肖霄為什麽對林特別在意?’
“那不是阿豹嗎?”肖霄望著路邊過去的兩條身影,好奇的又追問了句:“阿豹有新女朋友了?我們不過去打聲招呼嗎?”
“別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了,阿豹既然沒介紹,應該有原因。”陳問今看阿豹的移動軌跡,再想想他之前說的事情,分明是從發廊那過的馬路往小區裡走,自然是臨時伴侶了。
“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古怪,好像不想我認識阿豹新女友似得。”肖霄覺得陳問今沒道理會停著車耗著,就為了等阿豹進了小區再走。
“因為我估計阿豹是從那間店找的臨時女友。”陳問今指著左邊的發廊,想著肖霄這麽敏感,他也沒必要為此讓她疑心猜測了,指不定還得聯想成什麽情況呢。
“在理發店工作的新女友又怎麽了?”肖霄問完,覺得不對,疑惑的反問:“你剛才說的臨時女友?”
“一種古老的職業的代稱。”陳問今看阿豹跟女的已經進去了,剛起步,肖霄恍然大悟,有些臉紅,卻又問了句:“那、那女的是不是認識你所以避開呀?”
這腦回路……
陳問今突然把車停了,笑著拿起電話,呼阿豹,留言了約定的數字暗號,表示小區門口等。
“我就問問,你這麽認真幹嘛呀。”肖霄輕輕搖了搖陳問今胳膊,明明很想求證,但看他如此爽快的自證,也就已經相信了。
“打消你疑慮的最好辦法,只有事實,否則的話,你回頭一想,還會琢磨著會不會是虛張聲勢假裝求證,騙你信任瞞天過海。”陳問今看明白了,肖霄本來心思就多,又是醋海,當然會在這種關系裡諸多疑心,而這些,過去作為朋友的時候是不可能發現的,因為關系不同,她不會、也無權表訴。
“謝謝你這麽耐心。”肖霄想想也是,旋即又望著他問:“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呀?”
“不會,我兼容性高。”陳問今看肖霄模樣,想起這年代對電腦基礎知識的普及度很低,這詞不理解正常,就說:“就是說不管你什麽樣我都喜歡,都能發現性格上的亮點,多疑加醋海沒關系,說出來溝通了就行。”
“謝謝你願意這麽耐心的愛我。”肖霄很高興陳問今的回答,她父母從小就對她這麽耐心,有點什麽敏感的想法了,
父母就會花時間替她打消疑慮,她覺得愛本來就是長期需要耐心的事情。只是此刻她不由在想,以前的情緒問題都有父母輔助解決,這次問題出在父母身上,他們不可能解決,只有她自己獨立去解決情緒,可她解決的好像……不是很好。
“你覺得,我對於父母離婚的問題上,是不是沒有很好的面對?”
“做的挺好了,受傷需要宣泄的很正常,至於這過程有多長,那就因人而異了。因為父母離婚對孩子造成的傷害大小,本身也因人而異。你有很主動的情緒調節意識就很好了,那麽調整過來也就只是時間問題。”陳問今尋思著記憶裡陳茜還恨不得父母離婚,省得老是爭吵打架,那種情況別說傷害了,子女還得歡欣鼓舞的喜迎新生活。
“可是,根本不可能回到從前那樣了……”肖霄想著那時候一家人一起的時光,彼此分享遇到的新鮮事情,或者心情感受,就不由的濕了眼眶。
“那是回不去的,這一點你必須面對。即使她們馬上複婚,也回不到過去。這種事情的根本衝突在於,她們選擇感情的權力,注定會傷害你;你渴求完整家庭的願望,注定需要他們犧牲選擇離婚和追求新感情生活的權力。”
“……所以,少數服從多數,我注定是在這件事情上承受最大傷害的那個人……”肖霄慘然一笑。“可能是我該長大了,應該學著為父母承擔點什麽責任了吧。只是,她們第一次讓我獨立承擔的就是離婚這種事情,真的太過份了……”
小區門口,阿豹領著個女的出來了。
肖霄忙不迭的拭去眼淚,還不放心的問:“看不出來吧?”
“沒問題,別人不會以為你被我氣哭了。”陳問今又問:“只是驗證還是一塊去吃宵夜?……我不該多此一問,沒有一定時間的觀察交流,你沒辦法打消疑慮,還會琢磨著我可能照顧過她同事的生意之類的聯想。”
“不會的啦!”肖霄很不滿的嬌嗔著,突然又忍不住撲哧一笑,心虛的輕聲說:“好啦,我承認,其實有一點點可能會那麽想,就一點點可能。”
說話間的工夫,阿豹已經摟著那女人走到車旁了。
“這麽巧啊?是不是請吃宵夜?”
“是,上車。”
“果然好兄弟,好關照!”阿豹很高興,最讓他喜歡的還是,無形中威風了一下,讓那女的見識了他好兄弟開的什麽車。
陳問今愧對這句話,於是就說:“是肖霄好關照,她看見你們進去了。”
“謝謝嫂子!”阿豹笑眯眯,看著身邊女人好奇的打量車裡面,就介紹了她的名字,卻也只是個代稱。
這女人剛開始還挺穩的,喝了一會酒,突然就飆起來了……
“我跟你們說哦,我最喜歡你們這種心好的人!不像有些無良的王八蛋,折騰人半宿,別說請吃宵夜了,路邊炒米粉都不舍得請的!還有包夜餓了讓自己下樓買泡麵的小氣鬼!……不過這些只是摳門,還沒什麽了!老娘最恨的——就是花了點錢就又掐又咬,恨不得把人折磨死了才覺得錢沒白花的混帳王八蛋……”那女人說著,悲情的哭了起來。
“老娘容易嗎?家裡四個小的等學費,我當大的我就活該要管著全家,都指望我掙錢,上班一個月掙的錢怎麽摳也不夠用,每次打電話就是催我寄錢寄錢寄錢……跟念咒似得,每次聽到我就腦殼疼!我關心她們身體好不好,她們回的也是寄錢就好,不寄錢就好不了!”
“……第一次就是因為上班被扣了錢,寄回去了還被臭罵說我不好好上班乾活,家裡正緊張的時候我還掉鏈子……我、我天天吃穿省的狗都不如了,犯錯又不是故意,臭不要臉的老板要佔我便宜我不讓,他就故意坑我,這些他們都不聽!都不管!都不問!就是會念咒寄錢寄錢寄錢……寄錢了我就是個人,沒寄錢就是白生了我!”
“那我怎麽辦?我上哪變錢去啊?可老娘也不想便宜了那個不要臉的老板,正好有個常去飯店的客人那晚看我一個人坐外頭哭,就說能幫我!我XXXXX!那天才知道,這麽掙錢呢?那臭不要臉的老板給點工資,還讓我天天忙裡忙外的,還想佔老娘便宜!老娘伺候幾天客人就頂他給的一個月工錢了!幸虧沒讓那臭不要臉的佔便宜……”
肖霄沒想了解她的職業故事,不過……她請的人來吃宵夜,怎麽著也得堅持到散場啊!但後來聽到這女的故事,既震驚的不可思議,又同情她說:“既然你父母不愛你,隻想著錢,那就不必給她們打電話了,冷靜一段時間,讓她們明白你的責任是有限的,不能把超過你能力的責任壓上去。這樣你也就可以改行做別的了呀。”
沒錯,這是精準切斷惡循環的位置。
肖霄奇怪陳問今怎麽沒幫忙勸,而且不見有什麽同情的樣子。
那女的又自顧猛喝一杯,難過的說:“我也恨他們總讓我寄錢……但她們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啊,家裡就是那麽難,怎麽辦呢?我要撒手不管,弟弟妹妹們書都沒得讀了,我當大姐的,能不替她們想啊?反正都乾這行了,來錢快嘛,乾一次也是乾,乾一萬次也是乾,有什麽差別!還改什麽行啊?小妹妹,你命好生在大城市,你不懂!你不知道我們無親無故的外鄉人人在這裡有多難,剛來的時候沒地方睡,都有這邊的本地人沿路挑,看著長好看的就用收留人家住宿的條件佔人便宜。那時候我可沒屈服,沒找到工作睡好多天大街也沒答應過……”
阿豹有點尷尬,開始他不想讓肖霄知道這女的職業,中間攔過幾次,結果這女的酒量這麽差,多喝幾杯就飆起來了,管不住嘴。
只是,阿豹聽的有點納悶……
散場了之後,阿豹看著那女的醉醺醺的樣子,就覺得今晚沒得玩了,不如送回發廊裡,省得吐了還的他照顧收拾。
車開回去的時候,阿豹看那女的在車上睡著了,松了口氣。
肖霄歎氣說:“聽著挺可憐的,不過,也不該自暴自棄呀。”
“我本來也覺得她挺可憐,但是昨天她說有六個弟弟妹妹,又說剛開始被人拐了過去,受盡傷害了,又惦記著家裡需要錢才屈服,我都不知道她哪句真了!”阿豹沒好氣的吐槽。
“不是吧?”肖霄有種好心錯付謊言的被打擊感。“今晚說的應該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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