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和阿豹連忙查看記錄,發現真的是這樣。
陳問今並不意外,他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但是這麽一來,資金量太大很快就會影響結果了。操盤的人又不傻,異常跟單太多,就會調整計劃,簡單說就是本來會漲停的變成不漲停了,或者直接出給跟單,然後砸盤,逼迫大量跟單虧損吐出來;又或者本來就是短莊,出的足夠多了,直接薄利收場。
未來他們幾個的資金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分買多隻股票也會產生影響時,就不能這麽舒服了。
但是,本來還沒那麽快進入那種階段。
這時代的小盤股容納的資金量雖然遠不如未來,但也沒這麽小。
“你們等會,我去找這裡的負責人聊聊。”陳問今當然知道是證券部裡的人盯著他的帳戶,本來這也沒什麽,因為是難免的事情。但是,交易量過多,就意味著不但是裡面的人盯著,他們還在呼朋喚友,那就不行了啊!
這種事情王帥肯定不甘一旁等著,要跟著去,肖霄也好奇,阿豹當然就選擇跟隨多數。
“我一個人去,人多嘴雜,不好談事情。”陳問今尋思著這事本來也不難辦,他又知道這裡負責人的性格,還知道些隱秘的事情,不能直接談成的話,丟點隱秘施加壓力就肯定沒問題了。畢竟是防止眾多跟風單,又不是不讓內部的部分人跟著吃肉。
王帥覺得有古怪,但也沒辦法堅持同去。
過了會,他們就看陳問今出來了。
“說定了,肉隻他們吃,必須是買指定的股票。”
“那還不夠便宜他們?”阿豹很是不服氣,覺得無端讓人佔了便宜。“我們換個證券部就得了啊!”
“別傻了。換哪家不一樣?能達成協議最理想,換地的選擇就像威懾性武器,不能真丟出來,丟出來就是掀桌子了。換地了他們不能跟著吃肉,但他們也會立即會把我的信息公開出去,上哪都被人盯著,後果更麻煩。只要他們跟著吃肉不妨礙我們賺錢,那他們吃就吃,當助人為樂了,畢竟人家掌握著這道關的權限,也沒辦法禁絕了他們。但是呢,也不能白吃。回頭他們會騰出間辦公室專門給我們用,交易稅費他們私底下返還,以後午餐吃什麽喝什麽直接預訂,他們全負責了。聊勝於無的便利吧,也算是體現他們跟著吃肉的謝意體現。除此之外,他們跟單的交易記錄我要看,約定了資金量的階梯,沒超過,他們賺的錢分我兩成;超過約定的總量,就得分我五成。跟單的越少他吃的就越快樂,這約定也是為了確保他們有動力精簡跟單的總量,當然也會有動力保密信息。”陳問今一點不覺得憤怒,記憶中也有這類事情,他覺得可以稱之為社會規律。
“如果我們自己有證券公司呢?”王帥果然往這方向動心思了。
“這口肥肉沒那麽容易吃,再說了,到時候照樣有等著搭順風車的,還是讓你更沒辦法拒絕的人,那時候啊,人家隻搭車,連騰辦公室提供周到服務的小意思都懶得表達。”陳問今看王帥皺著眉頭,知道王帥不是介意有人跟風,而是覺得對方支付的代價不夠大。“別想了,資金量早晚也會到一定程度,那時候就得換玩法。”
“現在的還沒弄懂呢,要不然,以後錢多了我就留點自己買著玩,大部分都交給你代管吧?”肖霄覺得後面怎麽弄完全沒底,卻覺得陳問今分明有長期規劃。
“這樣挺好,該怎麽分你看著辦。”王帥也覺得這主意好。
“後面的玩法更簡單,只需要你們有定力就行了,不用代管。”陳問今說話間,看見證券部的幾個人開始收拾東西,顯然是要搬幾台電腦進去,王帥見狀就說:“多搬兩台備用。”
下了樓,王帥說找地方喝個下午茶再回去,跟保護他的人打了招呼,就近找了地方,那幾個保護的人單獨坐一桌。
王帥算了算帳戶的收益,頗為遺憾的說:“自己買的不怎麽樣,今天這個股賺錢,明天那個又虧錢,折騰了一星期,賺了一點,連跟著你買賺的零頭都不夠,下周買著玩的部分我少留點。”
“我今天買著玩的就隻留了五萬塊。”肖霄很開心的揚了揚銀行卡說:“中午那人幫我轉了些錢出來,買車的錢能還你了。”
陳問今就說:“還王帥,他那天帶了現金,我都收了。”
“哎!車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什麽錢不錢的?”王帥不要,見肖霄堅持,又說:“這就沒意思了,我們好朋友,你還不敢收我這麽點禮物啊?這點事,還怕欠我?算事嗎?”
“算不算事都得分開說。”肖霄把卡推了過去,王帥就說:“算我求你幫忙行不行?我爸要知道我收了你這錢,他得斷了我的錢!算我求你搭救了!”
“你放心,我保密不說!”
“這麽一大筆錢你怎麽保密呀仙女?你爸總會問一聲你花哪了吧?”王帥是真怕過不了他父親那關,但也真想趁機送這份禮物。
“這樣,王帥你買些假的金條,讓肖霄給她爸看一眼,就說是買了投資的就完事了。”陳問今料想王帥會直接送真的,所以就不說假鑽石吊墜了,至於包,就更別說了,一次買十萬,肖霄會直接被她爸定義為腦子裡只有水。
肖霄他爸固然不會責罵她,但無形中對她的信任度和期望值就降低了。
相反,倘若肖霄一直表現的有分寸,花著錢手裡的錢卻還越來越多,那麽未來她父母就會很放心交予更多的資源讓她掌控。
父母對子女的信心本來就不是靠信誓旦旦的言語保證,而是長久觀察形成的印象,即使其中有片面和偏見,也很難短期內扭轉。
“這主意好啊!”王帥連連點頭稱讚。
“那好吧,給你添麻煩了。”肖霄就把卡遞給了王帥。
王帥收下了,心裡早已經想好了怎麽辦。
金條肯定是送真的,回頭說錢取了,卡還給肖霄,往裡面加錢肯定不合適,得考慮會給肖霄的資金來路形成來歷不明的不良影響,但原封不動是肯定的。
阿美羨慕的說:“你們都有那麽多錢可以用呢……真羨慕。阿豹賺多少了?今天怎麽沒聽你說?”
是啊,肖霄也發覺阿豹今天有點太不活躍。
“哦,沒細看,想著等多點了再算。”阿豹喝著茶,對這話題竟然異常的缺乏熱情。
陳問今都覺得,阿豹有古怪,但也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王帥卻笑著說:“阿豹當然不好意思說了。早上陳問今說賣,他沒賣。前兩天他賣的晚,多賺了些錢,今天大概是覺得那股票還能衝一衝,結果後來到是衝了,最後又跌停板了。”
“……你偷看我帳號了?”阿豹很是難堪,但更多的是痛苦啊!賺錢的事情變成了虧錢,那種損失……讓他痛苦的隻恨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你擺弄帳戶的時候我正好看見了而已。”王帥笑說:“你也真有意思,想自己買著玩,留一半錢還不夠嗎?”
“我錢少,本來就賺的少,不全壓不是更慢?我看那股票挺好的,跟前兩天的情況很像,肯定可以衝一衝的嘛,哪想到掉的那麽快,還那麽狠!”阿豹說起來都覺得痛心疾首。
“周一有機會走,出來了就行了,現在再後悔也沒意義。”陳問今也不準備說阿豹什麽,因為……阿豹會那麽做,他並不奇怪。
應該說,很正常才對。
完全跟單操作,本來就很少有人能做到。總會在某事某刻加入自己的判斷,不一定這麽做就是錯的,也不一定是對的,阿豹前兩天對了,今天錯了。
陳問今覺得逮著錯的時候可勁的說沒意義,也太片面。
只是,他不說,王帥也沒揪著繼續刺激,阿豹自己卻受不了說個沒完。
本來阿豹是不好意思說出來,隻想周一把虧的股票賣了,默默的消化掉這個事件。
王帥既然說穿了,他就沒有隱瞞的必要,只剩下求安慰了。
可是……
陳問今無話安慰,王帥壓根不會安慰他,肖霄覺得既然是自己選的,對了賺、虧了賠,根本不值得如此在意,都不明白阿豹難受什麽。
於是,就只剩下沒有真的關注股票事情的阿美艱難的安慰了幾句。
即使如此,王帥也沒耐心的說:“有完沒完了?你自己導致的錯誤產生的痛苦,還要變成我們五個人共同的煩惱嗎?別再提這事了,聊點開心的。”
阿豹隻好閉嘴,誰讓他跟王帥有協議!他估摸著, 要不是陳問今在場,王帥都能讓他去隔壁桌吃。
幾個人聊了會愉快的話題,王帥突然接到他父親的電話,就說:“我爸晚上回家吃飯,我得回去聽他訓斥,還得扮演一個渴望跟父親見面的孝子,先走一步了。”
其實也早吃的差不多了,一直在喝茶聊天,肖霄就說:“那陳問今繼續陪我練車?”
“今晚不行,家裡有客人,我得在。”陳問今其實覺得肖霄練了幾個晚上,單獨上路都沒問題了,只是心理關還沒跨過去而已。
“好的,那我晚上自己練練。”肖霄又說:“那你一會不用送我了,摩托車你直接開回去。”
“不用,修哥說車一會可以去取了。”陳問今下了樓,阿豹就說他坐計程車先去清河等他,肖霄卻說:“阿豹你坐計程車一起去我家吧,要不然陳問今還了摩托車走出去得很遠。”
“好。”阿豹答應著,同時衝陳問今擠眉弄眼,那意思分明是:你懂的!
陳問今哭笑不得,進去之前跟計程車說一聲就完事了……
不過,既然肖霄都說了,阿豹也答應了,他也就不必再畫蛇添足了。
送了肖霄回家,停好了摩托車出來,上了計程車,阿豹就開始哭訴。
“本來想著今天轉點錢付改裝費,結果股票賣不掉,我卡裡的錢還差點……江湖救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