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恐怕阿豹會衝動上頭,小高恐怕一個人勸不住,就說:”我跟大熊一起上去。”
三個人上了二樓,正看見阿豹掐著木頭的脖子,推著他一路到陽台,途中阿豹一拳接一拳的往木頭臉上抽,眼裡滿是憤怒。“搶我女人!讓你搶我女人!……”
小魚在後面追著叫喊著:“阿豹快住手!”
眾人眼看後面危險,還沒來得及喊,木頭顯然被打急了,抬胳膊擋也招架不住,撞上欄杆的時候,一聲大吼,抬腳就往阿豹身上踹,阿豹松開掐著木頭的手去抱他腿,結果沒來得及擋住,還是被踹中身上,又沒能抓穩,木頭這一腳用足了力量,根本就沒想那麽多,阿豹被踹的後退,木頭被自己這一腳的反作用力推的身體飛出欄杆,摔了下去!
小魚追到欄杆旁,看著下面趴地上,身體抽搐著的木頭,好像是頭先著地,一時間捂著嘴,瞪大了眼睛,隻嚇的腦袋空白,完全懵了過去。
阿豹看了眼摔下去的木頭,不由自主的後退,臉色蒼白,眼裡全是對後果的恐懼……
王帥他們聽見聲響跑出去,看見外頭趴著的木頭,女孩子們嚇的大叫的,捂嘴驚恐的,男的也有不忍直視的,也有好奇打量著死透沒有的。
王帥看的心跳加速,連忙上前查看確認,見木頭充血的眼裡意識渙散,嘴裡還在吐血,身體一下下的抽搐,他問著:“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然而,木頭顯然連話都無法回答了。
王帥十分激動,恨不得能鑽進木頭腦子裡,看看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陳問今站在欄杆旁,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看著生命消逝,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死亡者的父母,愛人,還有交情深的朋友們的悲傷,以及心口上長久留下的傷疤,於是就更覺得悲哀了……
於是,陳問今發動了物質逆運動力量。
木頭從下面飛起上來,回到陽台,還是被阿豹掐著脖子,一拳拳的在挨打似得,可是木頭臉上的淤腫卻越來越少,阿豹一邊揮拳,一邊後退,好像是他掐著木頭,木頭卻一直頂著他連步後退那樣。
而阿豹揮動又收回的拳頭,還打的木頭越來越精神,臉上的傷也越來越少。
陳問今順樓梯走下去,阿豹也倒退著走回來了。
物質逆運動力量消失的時候,阿豹說:“我上去找小魚。”
“一起。”陳問今跟著,小高,大熊他們也跟著上去。
片刻之前……
二樓,小魚的房間裡。
木頭看小魚神色悲屈,忍不住說:“你喜歡他什麽?”
“喜歡他有點像你!”小魚深吸了口氣,望著木頭,說出這句事實,如此直接,讓木頭有些不知所措。“我要跟他分手,你怕不怕站在我身邊?”
“不怕!”木頭神色堅定的開門,說:“既然決定了,就不必等。”
“好!”小魚站起來。
正這時,阿豹上來,看見木頭在小魚房門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早就懷疑這兩個人有問題了,於是把小魚今晚的憤怒和拒絕,全看作是因為木頭的緣故。
阿豹二話不說,一把拽著木頭的胳膊往外猛的一扯,趁木頭失去平衡來不及反應,追上去一把掐著木頭脖子,一路推著前衝,一邊揮拳往木頭臉上招呼。
小魚急的追出房門,喊著:“阿豹快住手!”
倘若沒有人阻止,剛才的故事顯然要重演。
陳問今一把抓著阿豹的手腕,拉著說:“夠了!”
這功夫,木頭得了喘息之機,憤怒的抬腳就要踹,陳問今搶先一腳踢在木頭立足的腿彎,木頭頓時身形失控的歪倒。
阿豹這時也松開了木頭的脖子,陳問今站在中間分開了他們。
木頭站起來時還不服氣,陳問今眼睛一瞪,冷喝道:“叫你們住手!”
“他先動的手!”木頭憤憤不平,他當然不會知道,如果陳問今沒分開他們的後果是什麽。
“你們三個,有話進房間說。”陳問今這麽說了,阿豹雖然還不爽,還是往房間走,小魚也不想在別人面前吵吵鬧鬧,也跟著進去了,木頭雖然氣憤不平,覺得陳問今肯定幫著阿豹,但小魚都進去了,他不可能退縮。
進屋之後,陳問今把門一關,然後說:“一人站一個角落,我站中間,你們有事說事,誰動手的話、我就打誰!聽明白了?……好,既然都明白了,你們有話就可以開始說了,只要不動手,直接當我透明就行了!”
陳問今其實不太喜歡當這種角色,但眼前的事情顯然沒辦法,旁人也勸不住阿豹。而他也早就知道,阿豹對小魚是挺在意的,只是……小魚大概沒有阿豹那麽認真。
他如果不在這裡盯著,保不準阿豹積壓的情緒借機爆發,還會不會打出什麽事情呢?
不說如剛才那種意外的糟糕結果,就算是整出輕重傷,要入刑的話也不合適啊!
本來小魚是有話要說的,但陳問今在這裡,她卻沒辦法張口就說,而且顧慮阿豹剛才激烈的反應,那他會不會將來報復?
只是,小魚覺得首先她要解決跟阿豹的事情,這個事情就不能推到木頭身上,於是她鼓起勇氣正要說話,阿豹已經氣憤憤的質問:“你就是因為他?你跟他搞在一起了是不是?”
“阿豹你別那麽搞笑行嗎?現在是我跟你的事情,和木頭有什麽關系?我是決定了要跟你分手,但因為什麽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的問題卻往別人身上推?你好不好意思的啊?”小魚聽的氣不打一處來,她又沒有腳踏兩隻船!今晚發生歌舞廳的事情之前,她就沒想過分手的事情,只是很高興遇到木頭,打算以後多聯系。對於未來,小魚不是說沒有遐想,但她覺得也是將來的事情了,迄今為止她還沒有要跟阿豹分手的理由。
然而,耳洞給了她一個——忍無可忍的理由,事實上也不可能忍受。
“跟他沒關系?你們剛才在幹嘛?你認識他了,就不對勁了,現在還要跟我分手了!你還說跟他沒關系?”阿豹氣呼呼的,望了眼木頭時,凶的仿佛要殺人。
“阿豹你說這種話是真不要臉!耳洞說的是不是事實?我就問你是不是事實——你如果說不是!那今晚是我錯了,不該跟你生氣,更不該因為別人胡說八道就跟你分手!你說啊——耳洞說的是不是事實?”小魚想起來就覺得氣,她簡直無法想像會有這種事情。
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人!她覺得都不可能會去當奴才啊!那是古裝電影裡才有的東西啊!
“我只是賠不起修車的錢,答應了三年內都聽王帥的。那欠錢是不是要還?還不起是不是要用別的辦法?我這麽做有什麽錯?”阿豹一連串的反問,也虧他想的到如此理直氣壯的理由。
陳問今聽著,卻隻當自己是透明人,只要沒發生衝突,他就不摻和。
“……你沒錯,那就算我錯了吧!好不好?是我錯了!我沒辦法忍受陪著你當奴才,也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給別人當奴才!所以我對不起你,我只能跟你分手!是我錯了!行了嗎?”小魚覺得沒什麽可說,阿豹做那樣的事情,還如此理直氣壯,一個人如此沒有自尊心,她還有什麽好說?她也懶得跟阿豹理論了,分手,這是必須的,阿豹覺得自己有道理,她承認是她錯就好了!
“臥槽!小魚你他X的是玩我啊?我對你那麽好!你想分就分?你想開始就開始!你當我傻叉啊?”阿豹氣憤難平,腦子裡已經閃過無數種報復的辦法。
“阿豹,你真的刷新了我對不要臉的看法,我以前真不知道人可以這麽不講道理,這麽不要臉!你竟然好意思真的覺得自己對?還說是我玩你?”小魚險些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此刻隻覺得過去是瞎了眼,竟然會找阿豹這樣的人當男朋友?就他這樣的,也配?連跟她當普通朋友,她都覺得惡心!
“我這叫玩你?那我請問你——我們換個位置,你能接受我給別人當狗嗎?你會不會覺得丟臉啊?你會不會無法忍受的分手啊?你別說你自己不會!你但凡還有點羞恥之心,就該記得你怎麽對桃子的,怎麽看不起桃子的!桃子那樣的你都看不起她,你自己都當狗了,卻還覺得我應該接受?我應該陪你一起受辱?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爸媽把我當寶一樣養這麽大,給我吃好喝好用好,疼我寵我從沒打過我,而我卻要不懂愛自己,要跟著你一起被人罵是狗?”
陳問今不意外小魚這麽說,不缺愛的人的價值觀一般都有這種特點,雖然不是都能想的這麽清楚明白,但做選擇和判斷時卻會遵循這種準則。
“別找借口了!你就是因為這個垃圾!”阿豹氣憤難平的盯著木頭。
“我跟你分手之後,是希望能跟木頭在一起沒錯!但是,我跟你分手,是因為你自甘墮落,無恥到連人都不當!你如果只會把責任推卸給別人,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問題,那我無話可說!但你威脅也好,恐嚇也好,我不怕你,我也問心無愧!就算對我父母說,我也能理直氣壯!我已經不可能跟你繼續在一起,因為我是人, 沒辦法跟狗一起。我說完了,也不想再跟阿豹說別的了,跟他沒辦法講道理,也沒什麽可說。”小魚迎著阿豹的目光,又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說完了請出去,我們從現在開始,連朋友都不是,因為我看不起你這樣的人,連當朋友都不可能!”
“好!小魚,你這麽絕,很好——”阿豹望著小魚,看出她的態度沒有余地了,他又惡狠狠的瞪著木頭說:“你也不用得意!你只不過是撿了我穿過的舊鞋而已!你們做的時候別忘了她嘴裡身體裡都有過我的東西!還有,出門小心點——”
“真是人渣敗類!”小魚氣的直哆嗦,她不介意木頭知道,她本來也沒準備隱瞞,但是阿豹如此惡意的當面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故意惡心木頭,惡心她!小魚隻覺得,這是何等惡劣的人品啊!
阿豹開門,氣衝衝的走了。
陳問今也出去了,順手把門關上了。
肖霄有點擔心的問:“阿豹沒事吧?剛才好嚇人,阿豹上來就直接動手了,好像要殺人似得。”
“沒事,我去勸勸。”陳問今徑自去阿豹的房間,敲門說了聲:“是我。”
“門沒鎖。”阿豹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激烈情緒。
陳問今其實推測阿豹不需要勸慰,因為……其實阿豹不是真的不知道分手的主要原因是什麽,只不過,他不願意對著小魚承認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