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亡靈在雨中哀嚎的聲音,迪斯馬斯克感慨道:“據說,犯下貪婪之罪的人會被打入這裡,承受暴雨衝刷之刑!”
這裡的雨水不僅寒冷和沉重,還擁有特別的酸性能力,可以腐蝕靈魂一類虛體。
無論是實體還是虛體的亡者,都會在這裡承受暴雨衝刷的酷刑。
殷十七隨即調笑著問道:“那倘若我們死了以後,我們的靈魂會被送去哪一獄受刑呢?”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會被送去第八獄吧?”伸手接住那重拳一般的雨點,迪斯馬斯克略微憂愁地說道。
“第八獄嗎?”
殷十七愣了一下,恍然苦笑道:“的確,那裡才應該是我們的歸宿!”
第八獄是冰之地獄,是懲戒反叛神明之人的地方。
所有反叛神明的人,在死後都會被投入冰之地獄,永遠封禁在不化的寒冰之中,直到世界的終結,再無轉生之機。
按理說,他們這群侍奉雅典娜的聖鬥士不可能被送到第八獄,雅典娜可是戰爭與智慧的女神。
但冥界是他們的死對頭冥鬥士的地盤,這個執法也是由冥鬥士執行。
聖鬥士死後,靈魂進入冥界,大家新仇舊恨一起算,冥界對於聖鬥士的審判自然公正不到哪裡去。
在冥鬥士眼中,聖域反抗冥界,就是反抗冥王哈迪斯,那就是反叛神明,封入第八獄自然是‘順理成章’。
因而,自神話時代聖域成立以來,幾乎所有戰死的聖鬥士靈魂都被投入了冰之地獄。
像天馬座那種,若沒有雅典娜的庇護,早就被冰封第八獄永世不得轉生。
“好了,別囉嗦了,抓緊時間趕路吧!”修羅大步向前,頭也不回地催促道。
因為這第二獄無差別的暴雨,地上幾乎看不到什麽鬼差,只有數之不盡的亡者在地上哀嚎、掙扎。
偶爾碰上兩個,也是身穿冥衣的冥鬥士。
雙方匆匆一撇,又各自分頭搜尋去了。
也不知三人在雨中走了多遠,前方忽然出現一片春光明媚的花園,在這烏雲遮蔽黑漆漆的第二獄尤其引人注目。
“這地方,怎麽會有花園?”迪斯馬斯克大吃一驚。
冥界是死者的疆域,正常情況下,絕對無法種植花草,顯然那一片異常的花園有問題。
就是不知道是花園本身的問題,還是花草種子的問題。
“花園裡有人,而且是活人!身上還有一股極其強大,卻又與冥鬥士截然不同的小宇宙氣息!”修羅感應了一下嚴肅說道。
但還有一點他沒有說,他感覺裡面的小宇宙氣息似曾相識。
殷十七聽了沒有吱聲,因為他已然知道花園裡的人是誰了。
倘若他們能得到那個人的幫助,這一次尋回黃金念珠,采集木欒子果實成功的可能必定會大大提高。
只是,那個人沒那麽容易被人說服。
隨著三人慢慢靠近,他們漸漸發現瀝瀝的雨聲中漸漸多了一些雜音。
但也不能說是雜音,準確來說應該是琴聲。
有一陣悠揚的琴聲從花園裡傳出來。
三人步伐極快,很快就來到了花園的外圍,但沒有進去,只是靜靜地站在雨中,遠遠望著花園中央。
在那裡,有一名身穿銀色戰衣的年輕人,正抱著一把小豎琴,十分專注地為一位少女彈奏,那便是琴聲的來源。
只是那一位少女的狀態卻甚是奇怪,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卻又像是石雕,牢牢連接在大地上一動不動。
“是天琴座奧路菲,他怎麽會在這裡?”聽到那熟悉的琴聲,再感應到那熟悉的小宇宙氣息,迪斯馬斯克驚愕不已。
天琴座奧路菲是聖域的白銀聖鬥士,雖只是一名白銀,卻早早領悟了第七感,踏入黃金之境,是聖域有名的強者。
只是在前些年,奧路菲突然從聖域消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人再能聯系上他。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所有人都隻當他突遭橫禍,已經死了,曝屍荒野,但迪斯馬斯克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冥界地獄看到這位失蹤已久的聖鬥士。
“一個聖鬥士,卻能在這冥界安然生活,除了背叛,別無可能!”同樣認出奧路菲的身份,修羅頓覺有一團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他可以忍受聖域分裂,可以忍受眾黃金貌合神離,但絕不能允許這麽赤裸裸的背叛。
聖鬥士投身冥界,這是對女神最大的褻瀆!
正當他準備豎起手刀之際,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死死摁住了他的右手。
“大局為重,修羅大人!”殷十七一臉鄭重地勸道。
摩羯座是對女神最忠心的聖鬥士,眼裡自然是容不下奧路菲這種不忠之人。
因而在看到花園的瞬間,他就盯緊了修羅,防止其暴起發難。
果然,他的預感不錯,及時製止了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衝突。
天琴座憑借一己之力闖入冥界,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
又兼其使用聲樂類攻擊,最擅長群戰,倘若真讓修羅與之打起來,只怕他們三人聯手都不一定能贏。
屆時,他們不僅無法尋回黃金念珠,采集木欒子果實,甚至於還很可能會被永遠留在這冥界。
“放開!”
修羅狠狠地瞪了殷十七一眼。
好在,他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並沒有將小宇宙完全燃燒起來,只是用心靈感應對殷十七大聲咆哮。
“大局為重啊,修羅大人!”死死摁住他的右手,殷十七再一次苦苦勸道。
旁邊,迪斯馬斯克也摁住了修羅的另一隻手,難得一臉嚴肅地勸道:“巨爵座說的不錯,你暫時不能亂來,萬一暴露我們的行蹤,我們的任務可就全完了!”
他們現在身在第二獄,距離第六獄邊界上的血之大瀑布還有很遠的一段路程。
三人僵持不下,看著兩人嚴肅的表情,修羅最終隻得不甘地將怒火壓回心底。
見他放棄攻擊的意圖,殷十七兩人這才默默將其松開。
隨後,殷十七試探著問道:“我們要不要和天琴座談一談?如果能說服他,我們就能得到一個強有力的同伴了!”
“我拒絕!”
修羅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立時回道:“我絕不會饒恕不忠之人!更不可能與之合作!”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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