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的護工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頭上盲蛛腳構成的頭髮瞬間由黑變白。
他左右看看,撿起兩塊黑曜石,在手上搓成兩個圓球,在手上旋轉起來。
然後,護工皺著眉頭,看向菲落米:“我感覺自己比之前弱了很多,現在的我甚至算不上偉大存在。而且,這具身體之前的意識甚至沒有死去,還在掙扎。”
護工身上出現藤蔓,卻又迅速枯萎。他苦笑著看了看自己周圍那融化的女性巨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盲蛛只在路德腦海中注入了原先屬於護工的記憶,沒有將目前的形勢記錄在他的腦海中。
菲落米搖頭:“說來話長,這裡就交給您了,我要去和公主會和。”
“蒂塔的傷怎麽樣了?”護工問道。
“很糟,公主她幾乎沒辦法使用魔法,而鮮血武器對她的負擔太大了……”
這時,一聲悠長的龍吟在兩人頭頂爆開。
護工抬頭,凝目看向自己頭頂上的,可以通向外界的,被激光鑽出來的通道;看到了裡面在拚命往下鑽,對自己露出憤恨神色的黑龍。
而周圍的肢體在再生,拚成蜈蚣狀,儼然又有一個怪物即將在自己身邊復活。
護工點了點頭:“交給我吧,你去和蒂塔會和。”
菲落米抬腳,忽然停步:“回到家鄉的感覺如何?”
“很糟糕。”護工舉起手臂,將手中的兩顆石球對準通道中的黑龍:“這麽多年了,阿茲特似乎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通道中又開始閃爍起金色的光芒,高熱又在提佐克之龍的嘴裡凝聚,照亮了護工的眼睛。
然後,兩顆石球像炮彈一樣從護工手裡發射而出,直直貫入通道,將黑龍從頭到尾直直貫穿。
激光在黑龍體內啞火,而兩顆石球在黑龍體內變成了植物的種子,生根,發芽,很快在巨龍體內種植出了一個樹叢,並朝著森林為目標,繼續生長。
很快,植物從內部撕裂了巨龍的身體,向外延伸,逐漸堵塞住了通道。
菲落米這時徹底放下心來,將這裡交給護工,自己離開,往蒂塔消失的方向小跑而去。
華爾蜈蚣則在此時完成了再生,他龐大的肢體又一次強撐著自己直起。在他的意識中,自己從裂開再到重新能夠動彈,仿佛渡過了幾千年,又像是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然後,仿佛經過了接近永恆的漫長時間,他聞到了一股味道。
像是蝴蝶夫人的味道,飽含著可以讓自己從新進化,擺脫詛咒的能量,比他之前吃掉的同鄉加起來還要誘人。
他感覺自己慢慢的,朝味道的來源擺動起了肢體。
……
護工看到眼前的肢體忽然組成了一隻人體蜈蚣,以遠超他反應的速度朝自己抽來!
護工現在身體的力量可以輕易接住蜈蚣,將他身體的肢節直接撕開,並用植物將蜈蚣完全束縛。
但這一次,他的弱點繼承於路德,就是自己的反應跟不上身體的性能。
所以,護工甚至沒看清蜈蚣的動作,直直的被抽飛出去!
而通道中的黑龍,此時也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激光在燃燒黑龍身體內外的植物;蜈蚣的肢體在像鞭子般揮出時,也在吸收著周圍的藍色能量,通過孵化飛速增殖。
蜈蚣雖然不再燃燒,但增殖這一特性還是被怪物化的他保留了下來。而且,因為沒有了燃燒的損耗,華爾蜈蚣增殖的比之前更快了!
但護工畢竟是護工,即使被削弱了太多,即使復活的儀式並不完整,以至於他現在離偉大存在還遠,
他仍是“成功者”,比蜈蚣和黑龍的等級高出了太多。蜈蚣揮舞身體的力量很快被護工的力量抵消,他身上開始生出藤蔓,將自己固定在地上;同時,雙手用力,抓住肢體,再輕輕一撕。
被分成兩瓣的蜈蚣往護工旁邊飛出,即使在空中,兩截蜈蚣仍在飛速再生、增殖。
蜈蚣摔在地上,質量越滾越大,體積越滾越多,到後來,竟然像是在地上滾動的實體風暴。
卷起了那沸騰成一灘的女性巨人,一些木屑,和一顆眼球;
即將卷起一扇相框小門。
就在這時,相框小門忽然被推開了。
……
維塔在看到路德疑似成為護工時,就察覺到了不妙。
之前,護工的領域甚至影響到了維塔的黑暗,讓那些連接著外界的門直接消失了。
這次,也許是因為護工的復活並不完整,存在著許多缺陷。那位於黑暗中的,可以讓幾人離開祭壇內部的們雖然沒有消失,但它在黑暗中的位置卻離著維塔他們被無限拉遠,遠到幾乎無法觸及。
這時,維塔通過外面的眼睛看到,自己在外界的門即將被蜈蚣卷起,如果這時,這扇門被卷碎,那維塔他們就要被困在黑暗中,並且因為無法觸及那離開的門,而被黑暗中的鐵線蟲。
維塔這時再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是黑暗的所有者,只是能打開一條去往黑暗的通道,並根據總結出來的規律,對黑暗加以利用而已。
自己在外界留下的眼球被卷起,而維塔馬上已經通過艾比的臍帶,將情況為自己的隊友說明後,推開門,靠著黑暗與眾不同的重力將自己的隊友扔出黑暗。
約瑟夫剛一擺脫黑暗那令人狂躁的低語,馬上睜眼,四下查看情況。
蜈蚣的肢節朝幾人卷來,而約瑟夫帶著同伴們原地消失,下一秒,才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藤蔓出現在蜈蚣的肢節上,將他死死固定於透明地面。
肢節停止了翻滾,雖然仍在再生,但藤蔓的裹挾更快,很快,蜈蚣便被裹成了一團亂蓬蓬的植物。
甬道內的激光再次亮起,維塔他們六人站在一起,看著遠處那長著路德模樣的護工。
護工也望向了他們,他的嘴微張了幾下,才略帶感觸的說:“好久不見。”
維塔沒有回答,因為他發現護工不是對著他說的這句話。
果然,沃芙此時往前一步,冷笑道:“是啊,特諾奇,好久不見。不過,再見你我可一點也不開心。”
原來護工的名字叫特諾奇,維塔心想:身為一個這麽強大的反派,這麽久了才露真名,他可能是獨一份。
然後,沃芙咬牙切齒:“小騎士,你還等什麽呢?快去把蝴蝶夫人乾掉啊!”
約瑟夫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四周,看著那些碎裂的蟲卵和融化的巨人:“這還要我怎麽乾掉她?”
“哎呀!誰跟你說蝴蝶夫人是這玩意兒啦?!”狼外婆指了指透明地板下方的藍色熔爐:“蝴蝶夫人是那個藍色的熔爐!”
約瑟夫看了看熔爐, 沉默,而沃芙此時急切的說道:“你可以用交換下去的吧?帶著小修女和艾比一起去,把‘蝴蝶夫人’關掉,我們在這裡拖住特諾奇!”
護工此時像是閑庭信步一般,開始接近這六人一貓。
在他們身後,激光又一次發射而出。
……
特拉佐爾此時壓在了蒂塔身上,黑曜石匕首死死抵著這名精靈的咽喉。
蒂塔身上那些限制她力量的刑具還沒有完全取下,她感覺特拉佐爾的體重像是大山一樣壓迫著她,蒂塔有些喘不過氣了。
特拉佐爾咬牙說道:“我的路德,怎麽了?!是你,乾的嗎?”她通過透明地板看到了路德的異狀,感覺熟悉的路德在盲蛛跳到他頭上時便消失不見了。
而蒂塔這個陌生人此時出現在這裡,極其的可疑。
蒂塔想要咳嗽,但無法咳出,她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以她現在的身體,身便如果沒有她人的護衛,即使一個小孩都能輕易把她殺死。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特拉佐爾抬頭,把蒂塔拉到自己身前,挾持住,匕首仍然死死抵著她的咽喉。
獨臂的菲落米來到了這裡,看到了翻倒的輪椅,目光變冷:“小姑娘,把公主放開。”
特拉佐爾也冷笑:“把,我的路德,還給我,再說你的公主!”
兩人開始了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