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了幾句,顧鳴便忍不住問起了關於申不通的事。
“陳大人,烏昌一案申不通應該知曉吧?他有沒有什麽異動?”
陳子白點了點頭:“他現在是金華府推官,自然會聽到消息。至於有沒有什麽異動……這個本官就說不準了。”
“那……賈正經怎麽處置?要不要先控制起來?”
陳子白沉吟片刻,應道:“要不本官托人先將之秘密羈押,以防這家夥逃走。”
顧鳴心裡一喜,當即拱手致謝:“多謝大人!”
“不必言謝,本官與聶大人稱得上是莫逆之交,這點忙肯定是要幫的。
只是,申不通那邊不太好辦。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本官也不好妄動……”
這一點顧鳴倒也能夠理解。
申不通畢竟是朝廷命官,而且這次能保住烏紗帽,可見上頭必然有人脈。
沒有憑據去動他的話,只會被反咬一口。
“這樣吧,等抓到賈正經秘審之後,看他是否能夠提供一些線索。”
“也好……對了大人,這是學生寫的兩本書,送給大人閑暇時消磨下時間。”
顧鳴摸出一本《西廂記》與《一千零一夜》遞過去。
“呵呵,上次便聽聶大人提過你寫書的事……行,本官便收下了,有空定要拜讀一番。”
顧鳴謙虛地笑了笑:“大人見笑了,沒什麽事的話學生先行告辭。”
臨走前,顧鳴講了下客棧名與位置,也便於有消息時陳子白派人及時通知。
隨後,顧鳴便開始四處遊逛。
轉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發現了一家規模較大的書鋪,當下裡便邁了進去。
裡面擺放的各類書籍可就比他的文星書齋豐富多了。
有科舉相關的書籍、各類雜記、野史、畫冊等等,擺的滿滿當當。
“不知這位公子需要哪類書籍?小人可以幫你找一找。”
一個夥計熱情地迎上前來。
“嗯,你們掌櫃在不在?”
“在的,公子請稍等。”
夥計應了一聲,當即跑進內堂將掌櫃叫了出來。
一出來,掌櫃便客客氣氣道:“鄙人姓余,不知這位公子有何事?”
“余掌櫃,可否換個地方說話?在下想和你談筆生意。”
“行,內堂請!”
進了內堂,余掌櫃讓夥計泡了兩杯茶端過來。
這時候,顧鳴也將“西廂記”與“一千零一夜”各取一本擺到桌上:“余掌櫃,你過過眼,看這兩本書怎麽樣。”
“哦?”
余掌櫃下意識拿過一本“一千零一夜”,問道:“你是幫人推銷的?”
“非也,乃本人所作。”
余掌櫃有些訝然:“你自己寫的?”
“不錯!”
“哦……容我先看看。”
余掌櫃低下頭開始翻閱。
剛看了一會,又忍不住抬頭問:“這書講的是西域那邊的民間故事?”
“余掌櫃好閱歷!”
“呵呵,這倒稱不上什麽閱歷……”
余掌櫃笑了笑,繼續低頭看書。
看著看著眼神便開始亮了起來……畢竟他經營書鋪近二十年了,就算不會寫,但卻會品。
這一下子便品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
書鋪裡雖然也有一些記錄異域風情的書籍,但都不是獨立成本,只是一些篇幅相短的聞或是雜記之類。
本著嚴謹的心態,
余掌櫃又翻看了一下中間與後面的內容,確認整本書皆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準。 於是,又忍不住拿過西廂記翻閱。
看了一會,竟忘乎所以拍案叫絕:“好,好書!”
正所謂經典永流傳。
就算換了一個世界,明珠依然是明珠。
再加上此書由董生精心繪圖,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
隨之,余掌櫃翻看了一下書封,不由起身衝著顧鳴施了一禮:“顧公子,鄙人之前如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呵呵,余掌櫃客氣了。”
顧鳴也起身回了一禮。
“顧公子這般年輕,便能寫出如此文采絕佳的書,想必也是出身名門世家。”
“那倒不是,小生只是郭北縣一個普通秀才。”
“顧公子既有如此文采,想必去考個舉人應如探囊之物……”
彼此間客套了一番,終於開始談起正題。
“不瞞余掌櫃說,這兩本書已經在金華府有售。”
“哦?哪家在賣?”
“目前有四個書商在售,一個姓鄭、一個姓李、一個姓錢、一個姓任。”
“原來是他們……”
畢竟是同行,余掌櫃一下便猜到是誰了。
顧鳴繼續道:“不過余掌櫃也不必去管他們,生意各做各的,畢竟金華府很大,不比區區縣城。”
“嗯,這兩本書的確不錯,你給他們的價格是多少?”
“價格都是統一的,西廂記六百五十文,一千零一夜四百文。”
聞言,余掌櫃沉吟不語。
相對來說這個價格偏高,畢竟他書鋪裡的書有少二百文,三百文,甚至更便宜的。
當然,也有貴的,最貴的高達十幾兩銀子。
畢竟書有書的不同。
正如穿衣服一樣,土布衫自然不能與絲綢衣服相提並論。
“余掌櫃,你要不信可以暗中讓人打聽一番,價格方面絕對沒有厚此薄彼之分。”
“行,你什麽時間回郭北縣?”
“可能要過上兩三天。”
“這樣,你回去時通知我一聲,有空的話鄙人親自去一趟,沒空也派人過去訂上一批。”
生意算是基本談成了。
余掌櫃熱情洋溢,非要留顧鳴一起喝上幾杯。
不過,顧鳴想要早些回客棧等候消息,倒沒敞開了喝,喝了幾杯之後便辭別而去。
回到客棧不久,陳子白還真派人找上門來。
“顧公子,這是陳大人給你的信。”
“多謝!”
顧鳴接過信,並摸出一把銅錢遞過去,算是跑路的打賞。
“多謝顧公子!”
來人一臉感激收下銅錢,並拱了拱手這才轉身離開。
等人一走,顧鳴當即拆開信一看,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信裡說,賈正經死了!
目前府衙的捕快已經展開調查,初步懷疑是被人仇殺致命。
信的內容不多,但字裡行間卻隱隱透出一種信息:賈正經的死,不簡單!
顧鳴當然也覺得不簡單。
賈正經的死絕對不是什麽仇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滅口!
幕後的黑手不難猜,定是那申不通!
這家夥的反應也是夠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