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二月的天雖有幾分春寒,比不上陽春三月的欣欣向榮,但卻能夠讓人更深切地感悟到冷暖交替,生命的複蘇。
顧鳴一路行去,在黃山遊玩了一圈之後繼續前上,向著京城方向而行。
這日下午,慕名來到了一處具有典型徽州風韻的古村落:錢家莊。
此莊乃是方圓百裡最大的村落,村民姓氏以錢姓為主,聚居著七八百戶人家,稱得上一個典型的宗族聚居村落。
莊裡的建築雖規模大小不等,但風格卻相當統一,馬頭牆,小青瓦、磚木石雕、高脊飛簷,典型的徽派風格。
進入村莊,感覺上就像進入了一個田園風格的小集鎮。
城莊有集市、客棧、酒館、菜地、河流……
顧鳴在村莊裡轉悠了一會,看似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但他總是隱隱感覺哪裡有點不對。
於是,便忍不住找了一處高地縱觀全村景貌方才看出一點端倪:此村的布局竟然被人暗中動了手腳,如若放任不管,恐怕用不了兩三年,此村便將成為一片死寂之地。
對方的手法頗為巧妙,如果不是顧鳴近幾個月苦研《周易》,恐怕還真看不出來。
周易,即民間常說的易經,也是儒家最具代表的“四書五經”中的“五經”之一,其余四經為:詩經、尚書、禮記、春秋。
易經,自古便被譽為諸經之首,大道之源,不僅僅只是儒家經典,也被道家奉為典籍。
簡單來說,儒家與道家雖為兩個不同的流派,但雙方理念卻有不少共通之處,屬於相互影響與借鑒的微妙關系。
易經,入門不易,精通更難。
就算顧鳴目前也只能說是初窺門徑,漸入佳境的水平,精通遠遠談不上。
畢竟這本奇經可謂廣大精微,包羅萬象,否則又怎麽可能會被儒、道兩家共同奉為經典,被世人譽為諸經之首?
顧鳴念頭一起,系統似有感應,當即發布了一條特殊任務:
[解開錢家莊布局之迷,並予以化解]
[達成任務,獎勵50積分]
有積分的任務怎麽可能不接?
接下任務,下了坡地,顧鳴來到了附近一間小酒館。
這其實就是一間民居,利用自家的小院壩經營,投入成本小,生意、居家兩不誤。
院中一個客人也沒,一個身著麻布衫的女子正低著頭神情專注地刺繡,連有人進來也沒注意到。
“老板娘,來壺酒,下酒菜隨意。”
顧鳴坐了下來,衝著女子輕喝一聲。
“呀~”聽到聲音,女子不好意思站起身:“實在對不住,沒注意到公子進來,如有招呼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沒事~”顧鳴微笑著擺了擺手。
“那請公子稍坐片刻。”
“不急,你慢慢準備,我正好歇會兒。”
女子點了點頭,腳步匆匆走進廚房。
顧鳴閑來無事打量四周,院中隻擺了四張小桌,想來平日裡的生意也不是太好,畢竟只是個村莊,來來往往的客人並不多,前來喝酒的估計大多都是村裡的人。
東、南兩側為居家的房屋,主體為青磚,輔以木柱石台支撐,窗戶為雕花木柵,房頂為小青瓦配上徽州特色的鬥簷。
院北有一間柴房,不過裡面堆的卻不是柴禾,而是酒壇與一些雜物。
院西有一個長長的花台,裡面栽種著一些蘭草、海棠之類的花草。
總體來看,這錢家莊的百姓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幾乎家家都有一個小院。
過了一會,老板娘端了一壺酒與兩盤小菜擺到桌上。
“這位公子,咱們鄉下地方也只能做一些家常小菜,還請公子不要見笑才好。”
“老板娘言重了……咦?這是你自己做的?”
顧鳴拿起筷子品嘗了一口,細嫩可口,唇齒間彌漫著一股子清新的菌香,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不是不合公子的口味?”
“不不不,真的很不錯,難得吃到如此可口的小菜。”
一聽此話,老板娘不由眉開眼笑:“公子喜歡就好!”
顧鳴又嘗了一口,忍不住問:“這道菜並非菌類,為何有一股濃濃菌香?”
“這個呀,是咱們錢家莊的一個特色……”
老板娘熱情洋溢開始介紹。
“咱們這山裡有一種野生的山菌,味道特別鮮美,可惜就是太少,時令也短,只有四月才能采到。
後來呀,便有人想了一個辦法,將之曬乾,再搗碎,烹菜時加入一點點,整道菜便有一股濃濃的菌香。”
“呵,原來是這樣,不錯,這菌香的確很特別。”
“多謝公子誇讚……對了,看公子這身裝束,想必是前往京城趕考的書生?”
“嗯,老板娘好眼力。”
“哎呀,真是羨慕公子……其實我家相公也是讀書人,做夢都想著進京趕考……只可惜,今年鄉試又落榜了。”
說到這裡時,老板娘眉眼之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落。
畢竟,秀才與舉人可是差了一大截。
“沒事,貴在堅持,說不定下次就中了。”
“嗯,承蒙公子吉言。好了,不打擾公子喝酒了。”
說完,老板娘又坐回原處開始繡花。
“咳咳咳……”
沒過一會,南側的廂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老板娘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快步邁進房內。
不久後,又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並讓男人坐到了到簷下的一把竹椅上。
“相公,你坐這裡透透氣,我去給你煎藥。”
“嗯~”
男人虛弱地應了一聲,眼光下意識瞟向顧鳴。
同時,顧鳴也下意識瞟了過去,臉色不由一動……
因為對方看起來真的太虛了,簡直就像是一根風中的殘燭,生命之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基本上稱得上是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臉色一片蒼白,印堂又隱隱泛出一絲青黑。
照這般下去,恐怕壽命不久矣!
想來,男子聽到了妻子之前與顧鳴的談話,打量了顧鳴幾眼後,不由強打精神笑了笑:“這位兄台,不才錢平之,是個秀才……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相公!”
老板娘匆匆走了出來,抬手在相公背上輕輕捶著。
“巧娘,我沒……沒事……”
“還說沒事?你少開口說話,免得灌風。”
這時,顧鳴忍不住問:“老板娘,你家相公患的是什麽病?什麽時間開始的?”
一提這事,巧娘不由歎了口氣:“村裡的郎中說是感染了風寒。而且咱們村不止我家相公一個,近兩個月來,前前後後怕是有二十來人都是這樣。”
“風寒?”
“嗯,我家相公患這病已經一個月了,藥吃了不少,可這病……”
說話間,巧娘不由悲從心來,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巧娘,是我拖累你了……咳咳咳……”
“讓你少開口說話又不聽!別說什麽拖累不拖累,你是我相公,你病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錢平之嘴唇嚅動了幾下,最終衝著妻子點了點頭,淒楚地笑了笑。
這時,顧鳴卻歎了一聲:“別再胡亂服藥了,這病,根本不是什麽風寒。”
“啊?”
巧娘一臉驚愣。
錢平之同樣也是如此,本想開口,又怕一開口又咳個不停。
他倆的反應顧鳴早有所料,不急不緩問道:“之前,老板娘說你們錢家莊差不多有二十余人感染風寒對吧?”
“對!”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些人應該有一個共同的症狀,有時會像中了邪一樣產生各種幻覺,比如說自己見鬼之類對否?”
“沒錯,我……我……咳咳咳……”
錢平之一激動,又開始咳嗽。
巧娘趕緊抬手拍著他的背,一邊拍一邊看著顧鳴回道:“公子說的沒錯,之前我家相公就是這樣,總說冷,說是有小鬼纏著他……
我問過其他人,大多也有這樣奇怪的狀況。
而且……而且我們村最早感染風寒的已經有兩個人死了……”
一聽此話,顧鳴更是一臉凝重。
“老板娘,此事非同小可,再這樣下去村裡病故的人會越來越多。你去把村長叫來,這事必須要讓村長知曉。”
“行,我這就去找村長。”
一聽顧鳴說的如此嚴重,巧娘不敢怠慢,當即衝著相公吩咐了一句便風風火火跑出院門。
過了一會,巧娘便帶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以及一個中年男子一起走進院來。
“村長,就是這位公子說的,他是個舉人,進京趕考路過咱們村莊……”
一進院,巧娘便指著顧鳴介紹起來。
“原來是位舉人老爺,失敬失敬禮……”
顧鳴微笑著站起身來:“老人家不必多禮!”
村長神態恭謙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顧。”
“原來是顧公子,對了,這位是老朽的犬子錢平德……”
雙方一陣客套,隨後圍在桌邊坐了下來。
這時,錢平之卻定定地看著顧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後衝著娘子抬了抬手,示意她過去。
“相公,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巧娘走上前去,一臉關切地問。
錢平之壓低聲音道:“巧娘,一會你找機會問問他是不是顧解元。”
畢竟他也參與過今科的鄉試,記憶中,中舉者貌似只有顧鳴一個人姓顧,所以心中不由一動,想要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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