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為受到的誘惑還不夠大
——羅素
林宇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蔚藍的天空。
“嘖,還在救生船上嗎?”他砸了下嘴,揉揉有些酸的肩膀,活動了下脖子。
天氣很晴朗,萬裡無雲,值得慶幸的是陽光並不強烈。
幾隻海鷗在天空盤旋,鳴叫著。
“不過,有件事很在意啊,”他扶著行李緩緩坐起,“這裡明明是深海區,按理來說夜晚應該有魔物襲擊的才對......”
“已經過了深海區?還是......”
利庫和羅藤還有其他的落難者此時已經醒來,林宇淡淡地望了他們一眼。
“八個人,三位不明身份,剩余五名都是青宗門的新晉弟子。”
“其中有人帶了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嗎?”
召喚出來的深淵蠕蟲並非毫無用處,至少逼退了貝隆——當然,以林宇現在的魔素儲量,也只能保持五分鍾召喚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林宇已經放棄了武者這一修煉體系,反倒開始學習魔導師的道路。
他沒有魔導體的製作圖紙。
因此儲存在體內的也不是魔素,而是一種類似於魔素的東西——黑淵能。
比起魔素,這種能量更像是信仰之力,因為陸凡即是黑淵本體,走黑淵的路相當等於在重複陸凡的道路,所以不管他再怎麽變強,也只會成為黑淵。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魔導師很少,其能力比起武者實在是弱。
畢竟還沒人研究魔素的真正用法,大多數魔導師只會粗略地利用魔素強化身體,所以大眾也只是將其和神術師歸納在一起。
青宗門作為這個世界的“國際學校”,自然也收了不少非武者的奇人異士。
因此。林宇的計劃已經出來了。
以學者和魔導師的身份進入青宗門,盡量獲取較多的資源,暗中發展組織和信仰,將魔素的修煉方法以及用途推廣,推動東西方的矛盾,為組織發展爭取時間......
反正他的目的從來就只有一個——探尋真理,尋找成神之路,將自己和全人類的命運掌控在手中。
至於能不能成功——
林宇可不相信一個只知道依賴武道和舊習的國家能夠抑製技術的發展。
盡管這個組織在某一天可能會被消滅,但文明的進步永不會停止,一定會有其他人來繼承這種“智者精神”。
這就是人類,一個貪婪而又頑強的種族。
......
兩天后的《新晨報》上:
武道紀三六五年,六月,二十號
“蛟龍號”客船因不明原因在粟哲市深海區被擊毀,共計死亡人數約五十人,只有八人逃脫,後被路過的一艘貨船所救......
林宇沒有繼續看下去,便將手中的報紙放下。
昨天清晨他就已經來到這所城市了。
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還有路人的素質都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他現在正位於一座半私有化的小島上。
之所以被稱為是“半私有化”,是因為武道第一人——龐虛——曾來過這裡,對這裡的風景很是滿意,便出手買下了一處小地方......
約佔整座島嶼總面積的百分之五,且正處於本島的邊緣地區。
如果是一般富豪,政府自然不會同意。
但對方是龐虛,那個以力證道的男人。
如果無法將其控制住,甚至惹怒對方,對於這個國家的損害絕對不止一丁半點。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個體與個體之間差距大得很,因此也就不可能推出和藍星一樣的政策。
“法律始終是順應時代潮流的。”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切道德和倫理都顯得如此無力。
為了避免大面積傷亡,政府選擇了妥協。
隨後這個消息擴散出去,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拜師龐虛,希望能從這位大師身上學到些什麽。
時間久了,龐虛門下的弟子也越來越多,最後發展成了宗門。
由於其被青山綠水環繞著,因而得名——青宗門。
然而,雖然說龐虛是初代掌門,但並沒有經常出面,只是時不時往書庫裡塞本書,便消失不見,眾人都說他肯定是去哪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修煉了,正試圖突破武道的最後一層境界......
青宗門的進入方式也很特殊,雖說每年都會派上幾十個人去各地發放邀請函。
但被成功錄取的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
而且他們的審核標準也不一。
該宗門有三大派,分別為“魔導”“武道”和“學者”。
魔導沒什麽好說的,只是嘗試利用魔素改變身體構造,強化神經和肌肉。
武道才是他聞名全國的原因,書庫裡面收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修煉材料以及各種秘籍功法,還有些是龐虛曾經的功法,這裡靈氣濃鬱,正是修煉武道的最佳地點。
學者,也就是基礎科學,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重工業,但大多數技術都被西方限制著,現在能接觸到一些深奧學術的地方,在東方恐怕就只有青宗門了。
“伊頓先生,”走在最前的羅藤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用右手指著一旁的高大城牆, “就是這了。”
林宇點了點頭,向後打手勢示意讓利庫跟上。
他手上只有一張邀請函,當時他倒是沒考慮到羅藤的出現。
但這樣也好,反正讓他去青宗門也只是徒增暴露的危險。
而且聽說那邊聽課得收錢......不是那位武道第一人差錢,相反,在他那個境界的人大多都已經放棄了物質上的享受。
主要還是他的那些弟子,也就是代理掌門還有長老們的需要。
總而言之,青宗門不一定要像學堂那樣一直都在。
甚至一些來自國外的學者也只是將這裡當做書櫃。
林宇也是這麽想的。
......
阿卡姆小鎮,一處最為陰暗的角落裡。
窸窣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地面快速移動著。
隨著一道踩踏聲和液體的噴濺聲,那個身影停止了移動。
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升起,照亮了一片區域。
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他舉著蠟燭,神色麻木,雙眼布滿血絲,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個男人的肩膀脖子上有不少突起的球狀物。
他緩緩俯下身,撿起剛才那隻被踩死的老鼠,盡管那又臭又腥,還布滿血液,但他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將其舉在嘴邊。
然後一口包下。
“得了,弗雷克。”暗處傳來一道低沉的女音,“趕緊完成儀式,其他的以後再說。”
男人麻木地點了點頭,吹滅了蠟燭。
一切又重歸寂靜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