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耳邊傳來海浪的拍擊聲,同時伴隨著海鷗的鳴叫聲,空氣有點潮濕......
“這是......哪裡?”林宇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沉重的就像有千斤重似的,完全無法睜開。
下一刻,某種粘稠的冰冷的液體便浸沒了他,林宇的身體在這種液體中逐漸分解,融化,直到完全消失。
......
“又是這種感覺。”林宇猛地從夢中驚醒,驚魂未定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幻覺已經困擾了他接近三天,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平日裡想太多了,現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那些幻覺真實的令人血液結冰,那些令人憎惡的褻神的面孔至今還浮現在他眼前......
“肯定是有什麽搞錯了。”林宇有些煩悶的抓了抓頭,眼裡滿是血絲,黑眼圈很深,就像是剛通宵完一樣。
他迅速坐起,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雙眼,當他放下哪條手臂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一切都變了。
原本擺滿了書籍的木桌不知何時換成了布滿苔蘚與綠色粘液的石桌,上面刻畫著一些枯澀難懂的古文,而桌子的中間則長出了幾條淡綠色的觸手,被圍在幾條觸手中間的是一本造型獨特的古書——之所以說是古書,是因為其封面及其書頁都已經被腐蝕太多了。
林宇就像著了魔似的直勾勾地望著那本書籍,雙目無神,就連身旁那些漂浮的,不定型的白色方塊也被他無視掉了,仿佛世界上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變得毫無意義。
“邁出那一步吧,”熟悉的幻聽聲傳來,空靈而又略顯刺耳,“看著那隱藏在黑暗中的恐懼吧,你會見識到那無與倫比的美麗......”
“那漆黑的深淵之中並非空無一物......”
“海潮與尖叫聲將充斥你的大腦......”
林宇那僵硬的身體動了起來,他邁出了左腿,同時伸出右手,想要觸碰那本書。
奇怪的類似於某種歌聲的低語繼續。
“永遠長眠的未必是死亡,
經歷奇異萬古的亡靈也會死去。
魚人們走出了大海,
猙獰的血肉怪物混跡在人群當中,
下水道時不時傳來的非人的嘶吼聲能令人血液結冰。
這是神話的時代,是萬物的終點與開始,一切都將被改變......”
林宇似乎也受到了低語聲的影響,神情變得癲狂起來,他撲到石桌前,用一種看著聖物的眼神看著這本書,喉嚨裡傳來的也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一種奇怪的令人難以捉摸的擬聲詞。
林宇伸出雙手,就在此時,這本應該是幻覺的古書卻被他摸到了,林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這本書,好像生怕它會出什麽意外。
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眼逐漸濕潤,而那雙眼睛裡的混亂與瘋狂也愈來愈多......
這本古書的書皮很明顯是用人皮包裹的,但林宇沒有糾結為什麽人皮能保存這麽久,他只是狂熱的將其翻開,如饑似渴地閱讀裡面的文字,就好像馬上要參加中考的考生一般......
書頁自然也是用人皮製成的,血液作為墨水,筆的話......暫且不知道是由什麽材料製成的,但看樣子應該是羽毛筆寫出來的。
禁忌的知識開始侵入林宇的大腦,就像是一隻靈活的觸手,在裡面搗鼓著,仿佛要將林宇的腦袋攪爛......
“優格,
奈亞,食屍鬼,古老者......”一連串的詞匯浮現在他的腦中,不知何時起,他的頭髮也因過度疲勞而逐漸掉落,皮膚也有些腐爛的跡象,牙齒開始發黃...... “不,不行。”不知何時,那本書的身影變得有些虛幻了,林宇心頭一驚,開始瘋狂的翻頁,腦中那顆未成形的松果體也瘋狂地活躍起來,記錄著這本書上的一切......
周圍的那些奇怪的漂浮的柱狀體也變得有些扭曲與虛幻,林宇身上的異變也逐漸停了下來......
他能感受到,那些瘋狂的,來自於宇宙最深處的奧秘正逐漸從他腦中消失,這一點使他無比恐慌,仿佛那些知識高於一切,遠遠的勝過自己生命的價值。
“我必須要將它們記錄下來......”他雙目呆滯地思考著,忽然拚命地衝向一旁的紙堆中拿出一隻羽毛筆瘋狂地在紙上畫著,到目前為止,林宇臉上的腐爛處也覆蓋了整張臉的一半......
......
陳安發現最近她伺候的這位少爺與以往相比變化多太多了。
首先是外表上的,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他的頭髮裡已經摻入了不少的白發,經常弓著背,眼睛昏花的就像是老年人一樣,但力氣增長得很快, 而且經常披著不合身的大襖,戴著口罩與手套,就像得了皮膚病一般,特別還是在這種大熱天裡,最令人驚奇的是,從林宇剛變成這樣子的那天起,陳安就沒見過林宇流過一滴汗。
而且還經常讓她這個仆從去各種藥材店雜物鋪,或者另外的一些地方收集材料——現在陳安想到那些自家少爺安排采集的東西還是忍不住有些反胃。
像什麽章魚的觸須啊羊的眼球啊牛的肝髒啊烏鴉的喙等等等等,最要命的是,林宇一般要求的都是剛殺的生命,所以......陳安也難免總是接觸那些血腥畫面......
這對於一個沒啥實力的小姑娘來說還是挺致命的,也因此,陳安對於林宇的厭惡感和恐懼感也進一步加深......
此時的她,正提著一個專門用來冷藏的盒子,裡面裝載著數十枚羊的眼球。
說來也奇怪,林宇拿到這些之後也不是叫廚師去烹飪,而是將其都放到自己的房間裡,似乎要做一些邪惡的事情......當時情況過於詭異,就連陳安見過這麽多血猩場面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跟林宇在一個地方就好像......
跟一頭野獸,或者是窮凶極惡的瘋子待在一起,那種感覺確實令人瘮得慌......
“我進來了?”正說著,陳安放下了箱子,並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了一串鑰匙。
“?有人嗎?”她有些疑惑地在門口問道,然後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
“哢擦”的一聲,陳安轉動了鑰匙,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