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
街道上一位警衛正在巡邏著,但實際上所謂巡邏也只不過是到處走走罷了,在這個已經被神教化兩百年的國度,已經沒什麽人敢犯罪了,當然,除了那些人模狗樣的貴族們。
警衛倒是沒有對現在他的遭遇感到不滿,就像大部分一樣在教會統治下的老人們,雖然確實看出了這種制度的弊端,但真正敢去選擇反抗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都是抱著“教會的統治又不會干涉我的性命安全,搞事幹嘛?”的這種得過且過的心態來面對這一切。
就像希望會的首領所言:這個國家需要革命!
“最近胡思亂想的次數又增加了。”他頗有些頭疼的想到,如果一個言行不當他可能就要成為獻祭給烏肯別克的祭品了,“算了,先去工作吧。”
想著,他逐漸加快了腳步,希望能迅速做完工作回家休息。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街邊一處小屋內散發出來的強烈血腥味。
“在屋內宰畜牲?”守衛有些懵,幾十年的平穩生活沒有讓他往殺人那方面想。
本來他是不打算進的,但如果真的出了點什麽事……
守衛自嘲的笑了笑,畢竟誰會在這個時候犯事啊……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說法,守衛上前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這時,他顫抖了一下。
“……開什麽玩笑?這裡怎麽會發生那種事啊!”他在內心大吼著,鼓足勇氣轉開了門把手
門把手“哢擦”一聲響,隨後們緩緩的打開,接著,守衛望著裡面的情景,放棄了思考。
“搞什麽啊……”
裡屋是一片血腥的景象,兩具無頭屍體的血液噴灑的到處都是,他們的頭顱滾到了牆邊……
而最令他吃驚的,卻並非是這些,而是那個被綁在衣架上的身影——
那是聞名全市的宋家少爺,據說平常就是個猖狂的富家大少爺,而現在這個曾經的宋家大少爺的屍體此時正被吊在衣架上,眼球突出,身上衣服皺巴巴的,臉上有許多淤青,而最為慎人的的還是他嘴角的那兩道口子,這使他看起來像是在大笑一般……
望著宋元的那張可怖的“笑臉”,守衛不禁打了個寒顫,頓時從麻木中醒來。
不知為何,他有種預感:這個持續了兩百年神教化的萊西國,要變天了。
伊波特是一名富家少爺,沒錯,還是那個人設。
但他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同的一點是——他非常熱愛美食。
當然,我不是說其他人不喜歡美食,但注意,這裡用的是“熱愛”這個詞。
什麽是熱愛?學了鋼琴幾年會彈這麽幾首曲子在大部分人眼裡已經很厲害了,但要說熱愛還是要差一點,除非這些人將彈鋼琴這種事當成了他的人生的唯一目的,甚至會不顧一切的去追求更完美的境界。
這就是熱愛。
總結一下就是要有耐心,能堅持下去,能為此付出很多,以此為目標。
而伊波特就是這麽一位熱愛美食的富家少爺,有事為了一些特殊的珍惜食材,他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獲得,不管是明搶暗奪都要得來,哪怕他不知道這種食材好不好吃,可以說,他已經是重度強迫症患者了。
除了人肉和一些不能吃的肉食,基本上能買到能吃到的他都嘗試過了。
然而就是這麽一位精神有點問題的“美食家”,今天在他的早餐時間裡,葬送了他的一生……
像往常一樣,
伊波特穿著整齊的綠色襯衫走下了樓梯,步伐從容的走向了桌子,拿起上面的咖啡喝了一口。 “嗯?早餐呢?”伊波特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便朝身後的廚房大喊到,舉止間全然沒有剛剛的那樣從容,反而充滿了農夫的那種粗魯與野蠻。
其實到頭來人之間的差別真的不大,所謂高貴和貧賤也只是放在社會這個大集體下,那些統治者或者高層人員給自己套上的包裹罷了,所謂美麗和醜陋也是如此,人們通過貶低他人來獲取虛榮感,給自己和他人強加一些身份,然後再做出可笑的醜態。
這就是人類一直以來所依賴的價值觀,也就是大部分人眼中的貧富觀。
過了一段時間,從廚房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馬上就做好了,少爺”那個聲音如此的說道,似乎還想再讓伊波特等一會。
伊波特有點惱怒了,這個新來的仆人過了這麽久才回他話,而且連早餐都沒提前做好。
“看來得找個時間告訴爸媽這件事,讓他們開除這個仆人了。”伊波特如此的想到,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用左手扶著頭,一邊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擊著,顯的很不耐煩。
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鍾,在他快要爆發的時候……
仆人走出了廚房。
“少爺,您的菜。”對方穿著整齊的西服,手裡端著盛滿了各種菜肴的盤子,緩緩向伊波特這邊走來。
誘人的食物香氣在餐廳裡徘徊著,瞬間就打消了伊波特的想法。
“少爺您慢用~”這個仆人的語氣腔調讓人感覺有些怪異,但此時的伊波特哪裡管的了這麽多,先整理好餐具和餐巾,就開吃了。
說真的,如果一個人能將優雅與狼吞虎咽這兩個完全不搭的詞糅合在一起,那絕對是個人才。
而伊波特,就是這種人才。
望著進食中的伊波特,仆人不沒有吃驚, 反而微笑著看著他進食,神情裡充滿期待,好像吃的人不是伊波特,而是他自己。
“這塊鴨肝味道不錯,口感鮮嫩,烤的也是剛剛好,你做的?”吃著吃著,伊波特突然抬起頭問道,而仆人只是神秘的一笑。
“小的學過一些廚藝。”
“嗯,你叫什麽名字?”
“亞瑟,先生,叫我亞瑟就行了。”
“亞瑟啊,你的廚藝很不錯,到時候我會向我父母提出有關你升職的事的。”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後,伊波特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稱呼的變化,繼續埋頭苦幹了。
亞瑟沒說什麽,只是就這樣看著伊波特吃著早餐。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疑惑的抬頭,問亞瑟:“對了,我父母呢,他們應該起床了吧?”
“那是……當然。”亞瑟笑得更開心了。
“那他們人呢?”
“他們?”亞瑟似乎有些困惑,“他們不一直在你面前嗎?”
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你他媽的告訴我,他們人呢?!”伊波特氣惱的叫了起來,感覺自己被一個下賤的仆人給侮辱了。
“嗯~少爺,”亞瑟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我這麽說吧,您在幾分鍾前評價了您母親的肝髒,並說我煮的不錯,這樣的話,您有印象了嗎?”
……
片刻後,伊波特的叉子掉在了地上,隻感覺胃裡一頓翻滾,“哇”的一下就將剛吃的全吐在了地上。
而亞瑟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微笑,就這麽看著伊波特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