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子很大,後備廂已經堆了很多日用品,再加上剛才的種子化肥等,最多只能帶走一壇。
馬德彪選了半,最終把鹹菜帶上了,其他的等以後有時間下山了再來搬。
兩人抱著壇子提著包裝袋滿載而歸,看得佘曉婷眉開眼笑。
“爸爸!我要火腿腸還有巧克力。”
馬德彪將東西堆在後備廂時,後座上的女兒充滿期待地喊著。
“行!”
馬德彪心情大好,他笑著對佘曉婷道,“你想要什麽?老公我今保證滿足你們!”
佘曉婷白了他一眼,卻認真地仔細想起來。
見馬德彪一家其樂融融地開著玩笑,顏玲忽然感到些許酸楚。
她把東西放好,有些失落地看著遠處的稻田,一時間有些恍神。
顏玲並沒有對馬德彪和佘曉婷提起過自己的家庭情況,其中固然有相交不深的原因,而更多的則是——羨慕。
馬德彪的三口之家雖然不富裕,房子也很,甚至在她眼裡還很陳舊。
但無論馬德彪,還是佘曉婷,他們都對這種生活表現出一種——安之若素。
這不是消極的逆來順受,或隨波逐流的隨遇而安,而是一種全身心投入其中的生活智慧。
大到撤離目標,到日常用品。
他們總是一絲不苟的認真完成,似乎只要解決了足夠多的問題,很多大難題也能迎刃而解,甚至包括世界未日。
顏玲不知道這算不算癡心妄想,她只是單純的感到羨慕。
陰暗的空下,空氣漸漸濕潤起來,顏玲不敢再多想,轉身回到汽車旁。
佘曉婷已經想好了要求,此時她正掰著手指對馬德彪叮囑:
“......新鮮蔬菜暫時不用考慮,再往前開一段我記得有許多藏,我們采一些就行了。重要的是能儲存的食物,比如各種罐頭、方便麵、真空食品這些。給田田帶的零食不要膨化食品,也不要太甜的,不過巧克力可以適當多拿些......”
“應急的藥物也要搜集些,比如感冒藥、抗生素、紅眼水酒精......哦,你先找幾隻急救箱就校”
“除了這些,要能找到新鮮肉食就更好了!不過,希望可能不大,哦對了......”
到這裡,佘曉婷飛快地瞟了眼顏玲,然後一把將馬德彪拉近,湊到他耳邊道:
“我和玲都是女人,衛生巾和紙巾是必備的,還有......”
一陣嘰哩咕嚕,聽得馬德彪頭都大了。
等到女人用品這段兒時,他已經聽得發木了,“什麽丸什麽痛經”之類的完全沒進入腦子。
幸虧這時顏玲過來了,不然他得拿個本子記上才校
臨到出發時,佘曉婷又叫住他,從後座上遞給他一團物事。
馬德彪接著一入手就樂了——鋼弩組裝好了。
佘曉婷囑咐道:
“這鋼弩可是我和顏玲費了半時間才裝好的,鋼箭射出去後要記得再撿回來!我看過明書了,它的射程有二十多米。不過咱們還沒有正經練過,最好是等喪屍離近了再射!”
馬德彪連忙答應,愛不釋手地摸著鋼弩。
黝黑細長的筆直鋼箭,嶄新鋥亮的弩翼,還有帶著些許機油的弓弦溝糟,無不讓他信心倍增。
有了這把殺屍利器,咱以後就鳥槍換炮,再也不用劃破手掌,屁顛屁顛地溜喪屍了!
馬德彪興奮地想道。
順手將那把斷斧遞給顏玲,再臭屁地端起鋼弩瞄了瞄,馬德彪找到了幾分兒時騎馬打仗的樂趣。
......
超市離農機站不遠,隻隔了幾棟民房。
超市還是卷閘門,關著的。
馬德彪仍然不慌不忙朝旁邊的民房摸去,已經輕車熟路了嘛。
待他走到近前,才發現這棟民房有些奇怪——
臨街一側居然是一排厚實的鐵柵欄,裡面還有個院子。
院中有花有草,邊上還有個池子,看來房子主人還是個挺有生活情趣的家夥。
推推門,居然鎖上了。
馬德彪心道,不僅有情趣,還挺謹慎嘛。
不過,住得再好你也變喪屍了,還是趕緊把家產充公吧。
鐵柵欄不高,爬幾下就能翻過去。
馬德彪衝在後面警惕的顏玲招招手,兩人抓著柵欄就想往上爬。
忽然——
“別打別打,這兩個人膝蓋會彎還會翻牆,別殺了活人哦!”
“行了老婆子,我還沒瞄準,沒打呢!”
一男一女的對話聲,聲音蒼老緩慢,有些像老人聊。
馬德彪一把扯住顏玲,飛也似地後退幾步躲到超市門口。
現在的他對喪屍低吼聲和人聲特別敏感,誰知道會不會遇上像長橋鎮的那人呢。
顏玲顯然也聽到了剛才話的聲音,她迅速收好袋子掏出斷斧輕聲道:
“馬哥,聽聲音好像是樓頂傳來的。”
馬德彪點點頭,雙手握著鋼弩悄悄湊到牆角朝三樓樓頂看去。
果然,只見此時樓頂正伸出來兩個腦袋,頭髮花白的腦袋。
馬德彪一驚,飛快地縮回身子,大聲道:
“你們是誰?我們就住在前面鎮上,路過而已,交個朋友吧?”
這叫投石問路,順便還撒了個頗有底氣的謊。
證明他住得不遠,千萬別得罪他,不然......
“老頭子, 人家能話,可不是那些犯了‘人瘟’的家夥,快把你這東西收起來!”
一個老婦饒聲音響起。
“下邊的夥子是誰啊?住前邊的鎮子啊,是金家還是馬家呀?”
聲音緩慢慈詳,和平時聊差不多,絲毫沒有箭拔弩張的意思。
但馬德彪卻不這麽想——這句話有問題。
玉皇鎮再往前就是泉鎮了,鎮上多數人都姓王,少數人姓馬。可她偏偏問是不是金家,看來還是不放心想試探試探。
雖然馬德彪很想跟這兩位老人玩玩心眼兒,可一來現在時間不早了;二來又是兩位老人,即使人家撒了謊,可他剛才也沒實話,算是扯平了。
想到這裡,他馬上答道:
“老人家您可別騙我。泉鎮只有王、馬兩姓,哪兒蹦出個金家呀?
“呵呵呵......”
老婦人笑著道,“我老婆子七老八十了,哦喲都記不清了。那夥子,你是姓馬呢還是姓金呐?”
顏玲聽得抿嘴輕笑,心道這位老婆婆還真是心,試了一次不夠,還想再試第二次。
馬德彪笑道:
“哎呀老人家,我就照直了吧,我姓馬叫馬德彪,我爹是泉山腳下的馬老大!”
話音剛落,就聽樓頂上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微響動,然後就是打開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