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電站中沒有亮光,但在靜寂的環境中,只要有一絲動靜就能傳得很遠。
鐵網後的賓館門口,幾隻喪屍歪歪扭扭地跑出來,隨即轉身朝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
與此同時,只見那幢機電房裡也閃出幾道身影,低吼著去集合。
周大海他們馬上伏低了身體,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起來。
雖然有鐵網阻隔,能不招惹它們就盡量不招惹為好。
夜越來越黑,喪屍的身影也漸漸多起來,多得根本數不過來了,張超和錢志剛不禁探頭朝賓館後面看了看,似乎在擔心喪屍太多,鐵網會撐不住。
忽然,張超肩膀一動,只見身旁的周大海已朝大門左邊的鐵網跑了過去。
將消防斧別在後腰,周大海跑得無聲無息,這得益於他多年的作戰訓練。
他奔跑時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並不是那種躡手躡腳的偷偷摸摸,而是類似田徑賽場上的大開大闔、百米衝刺。
如果張超和錢志剛有千裡眼就能發現,周大海腳掌最先觸地的部分——只是前腳掌的一半,而且著地角度極為刁鑽和準確。
不同於常饒踏地、蹬地奔跑,周大海的腳掌以傾斜的角度輕輕擦向地面,再利用腳趾間的肌肉拉伸力再次助力邁步。
這種看似熱血衝刺,而又無聲無息的奔跑方式令張超二人歎為觀止。
周大海跑到鐵網根處時並沒有著急上躍,而是提前減速後微微弓身,待蓄足了力量後才一個原地跳躍,堅實的雙臂正好抓在鐵絲之間。
他並不擔心鐵網上有電,這從電站內沒有任何燈光就能推測出。
一個引體向上,周大海的身體就攀上了鐵網的一半高度,再換了兩回手,隻幾蹬間便順利翻過鐵網。
整套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全無半點兒聲響。
這邊的張超二人已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心中同時升出一個想法:
記者周,你他娘的自己來電暈他吧......
已翻身入內的周大海沒有停留。
他以一輛汽車為掩體,飛快地從各個角度觀察了下四周,在確定安全後才衝張超二人招了招手。
張超再次咽了口唾沫,他拍拍錢志剛的肩膀示意讓他先上。
錢志剛深吸口氣原地站起,彈彈腿扭扭腰做了幾個熱身動作後,這才開始學周大海助跑起來。
錢志剛個子身體瘦,一開始的助跑倒也是無聲無息,直到他忽然絆了一跤......
所幸喪屍離他們很遠,這個插曲並沒有破壞“聲東擊西”的大局。
用周大海兩倍時間才翻過鐵網的錢志剛,忽然擔心起張超來——
憑張超的體重和爆發力、耐力,這段鐵網圍牆簡直堪比阿爾卑斯山!
果然,張超一跑起來後,自己都覺得不對——這腿是灌了鉛麽?怎麽邁都像是扯著蛋了......
萬幸的是,張超雖然腿部力量不給力,可兩條手臂卻是久經翻鍋考驗,硬是像拔河一樣翻了過來。
待跑到汽車旁時,張超已出了一頭的汗。
他胸口像拉風箱似地起伏不定,大嘴一張就想咳嗽,幸好被錢志剛一把捂住了。
張超心中有些羞愧。
他悄悄看了眼周大海,發現後者沒任何表情後才松了口氣,心中一片後悔,直道不該接這個差事。
周大海除了留意身後兩饒行動外,其余時間一直在觀察機電房的周圍和大門。
遠處的歌聲仍在繼續,但周大海卻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這讓張超兩人有些心急。
錢志剛貓著腰走到周大海身旁,正想出聲詢問,就見周大海指了指機電房的門口。
借著隱約的月光,錢志剛仔細看了會兒後才發現,機電房的門口倒著幾具屍體。
黑夜中看不清屍體的具體傷口,但其中一隻的上半身正好卡在門縫裡。
“幸好這隻喪屍卡住了機電房的大門,不然陳老他們的歌聲絕對引不出這幢房裡的喪屍。”
周大海輕聲道。
錢志剛點點頭:
“不錯,如果門關著的話,我們冒然一開鐵定會嗝屁玩兒完。”
周大海無聲地笑笑,隨後又指了指那扇門叮囑道:
“我們進去後不能讓這門繼續開著,你跑最後,記得把死屍移開關上門。”
錢志剛馬上答應下來,通過剛才的翻牆表演,他已經暫時成了周大海的黑粉。
什麽,你黑粉是貶義詞?貶就貶吧,反正黑粉也是粉。
機電房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遠,中間隔著個綠化帶,周大海隻幾個縱躍便跑到了門口。
用消防斧撥開大門,周大海並沒有著急走進去,而是側耳聽了聽。
喪屍的行動很隨意,它們雖然懂得繞開阻礙物,但對腳下的東西似乎不怎麽關心, 移動時難免會發出聲音。
機電房內靜悄悄的,周大海放心不少,他正打算邁腿跨過屍體,眼角閃過的一道奇怪傷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具屍體倒在正門口,呈四仰八叉狀伸展著,屍體頭部有一道極深的破裂傷,裂口從頭頂幾乎到了鼻尖。
經常進行冷兵器訓練的周大海知道,一般的冷兵器很難完整地劈開人頭。
人頭頭骨很堅固,而且呈不規則交叉狀,如果沒有極其鋒利的武器和巨大力量,是根本不可能造成這種傷口的。
周大海飛快地掃過其他幾具屍體,俱都是頭部開裂性傷口,而且——沒有發現凶器!
這個發現讓他怔了下。
能砍出如此深的裂口,這人不是個練家子就是個大力士。
並且原地沒發現劈砍的凶器,明此人不是在機電房裡就是已經變成了喪屍。
如果是後者的話,周大海倒是不太擔心。
從目前的觀察來看,這些喪屍的行動並不快,在某些方面甚至不如人類,比如:速度、反應能力、智力思維等。
但如果此人幸存的話,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就憑這把子力氣,周大海自認要對付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一切思考推測都在片刻完成,周大海只是微微一頓隨即走進了機電房。
水電站的機電房呈狹長形狀,周大海他們進入的這頭在大門附近,而另一頭卻延伸到了大壩接口處。
狹長的走廊很黑,左手邊有很多間隔很寬的房門,門上掛著各種牌子。
——吱!
我在末世當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