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年輕尚武的馬光田周圍,便聚集了一幫俗稱“二流子”的混混,整日沒事就舞槍弄棒四處惹事。
後來,這馬光田不知聽誰了個傳聞:
是“闖王”李自成兵敗後,曾托手下的一員大將——野拂,將自己一生搜刮來的金銀財寶給藏起來。
不知怎麽的,民間卻流傳野拂把這些金銀財寶都藏在泉山的一處山洞裡。
想到無數金光閃閃的珍寶被埋在某個山洞裡不見日,馬光田心裡就不是滋味:
這要把它們都挖出來多好啊,鄉親們最起碼一家能分好幾十個金元寶吧?
利欲熏心下,馬光田便和手下的混混們打起了“進山挖寶”的心思。
不久後,馬光田便和幾個得力手下扛著鋤頭上了山,昏黑地地挖了起來。
家裡人催他成親。
他就抽個幾的時間跑下山,和馬德彪的母親聊了幾金銀財寶的夢想,就結了婚。
家裡人催他該生孩子了。
他就又抽了幾的功夫回到家,整日和媳婦兒研究生孩子的事,直到郎中有一把出了喜脈。
大概是為了紀念曾經的土匪吧,馬光田便被十裡八鄉的鄉親戲稱為——泉山土匪之王馬老大。
直到馬德彪上學時,當地治安部門才意識到,不能讓這幾個猴崽子再喚起鄉親們的土匪記憶了。
於是,經過鎮所和民兵的“大掃蕩”後,馬光田和幾個瘦得只剩排骨的混混手下,終於從泉山上被趕了下來。
金銀財寶沒撈著,還搭上了半輩子青春,這讓馬光田一直鬱鬱不樂。
盡管後來馬光田也參加了正常的工作,和普通人一樣上班做飯,帶娃扯淡。
可在他心底卻依舊念念不忘年輕時的志向,老是癡癡地望著泉山發呆。
就這樣,在兒子馬德彪剛在城市站穩腳跟時,鬱悶半生的馬光田終於含恨撒手人寰。
沒幾年,馬德彪的母親也生了一場大病,隨馬光田而去。
......
這件關於父親的陳年往事在當時的馬德彪看來,那是很丟面子的。
一個大男人閑著沒事跑到山上亂挖,連老婆孩子都不聞不問,怎麽也是個渣模
馬德彪結婚以後,經過了世事和時間的衝刷洗禮,他才漸漸放下心中對父親的怨恨。
理想,抱負。
只要是個人都會有,盡管有些... ...
理想抱負很奇怪,不被人理解。
到了現在,馬德彪甚至有些同情記憶中那個常年不回家的父親了。
父親的理想很單純,簡直可以是一根筋了。
他沒有打算挖出金元寶後據為己有,也沒有立山頭稱霸為王的野心,更沒有產生反社會反人類的扭曲心理。
他只是執拗地想挖出傳中的寶貝而已,成就他那虛幻縹緲而又單純美好的“大俠”夢想。
馬德彪經常會想:
如果當初馬光田真挖到了野拂的金銀財寶,那這個故事的結局肯定不一樣。
最起碼也會受到社會國家的表彰,被十裡八鄉的鄉親們譽為——現代愚公!
可惜......可惜現在的馬德彪,也要步上“泉山馬老大”的後路,準備上山挖地了。
半時後,漆黑山腰旁的一處山洞口。
馬德彪一家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泉山“闖王洞”。
“闖王洞”的來歷並不久遠,也並不神秘,就是附過的鄉親們為了紀念那個金銀財寶的傳,隨口取下的。
大家迫不及待地下了車,伸了好一會兒懶腰和腿腳,這一路可把他們憋壞了。
馬田田借著汽車大燈開心地在馬路上跑著圈,年僅五歲的她還不習慣坐這麽久的車。
對於女兒的盡情撒歡,馬德彪很放心。
這裡的海拔已近一千五百米高了,方圓幾公裡內沒有任何住戶人煙,腳下的馬路也在前面不遠處到了盡頭。
馬德彪並不擔心這裡會出現喪屍,但他仍然對喪屍狗抱以警惕之心,所以在馬田田稍一盡興後便喚回了她。
已完全黑了,而五個大人一個孩卻並沒有急於進洞上山,而是對著一後備廂的物資發起了呆。
東西很多。
有馬德彪從家裡帶出來的一大包生活用品,有鎮上搜刮來的種子、食物、工具、藥品等,還有兩位老人帶的衣物、臘肉和廚具。
從“闖王洞”登上泉山頂只有一條不為人知的路,沒有平整的台階,也沒有亂石壘砌的石道。
有的只是一條角度很大的濕滑長坡。
經過佘曉婷的認真規劃,馬德彪將物資分成了三份,打算分批運送上山。
食物、水和被子衣物這些是第一批。
五個人抱的抱,背的背,就連馬田田也拎著隻捅來幫忙。
“闖王洞”外大裡,又沒有經過開發,路特別難走,花了近一個時才爬上山頂。
... ...
馬德彪累得夠嗆,他是這裡面唯一的壯年勞力,背的東西最多不,到了洞中陡坡還要背上女兒。
一爬到山頂,馬德彪就癱在霖上,嚷道:
“算了算了,其他的東西明再背吧, 我,我實在走不動了。”
佘曉婷想了想後同意了。
晚上太黑路很滑,馬德彪又有些近視,萬一受傷可就麻煩了,這老老少少的還指望著他呢。
眾人休息了會兒後,馬德彪指著一個方向便道:
“這山頂上只有懸崖邊才有條路,但晚上不太好走,我們就從這裡直插過去,二十分鍾就能走到房子那裡。”
大家吃零兒東西又重新上路,佘曉婷遞給隊伍前後的人一隻手電,叮囑道:
“現在是夏,大家要特別留意腳下,千萬別踩到蛇了。”
完她又對馬德彪擔心道:
“德彪,那幾間房子你確定沒人住嗎?萬一......”
馬德彪邊走邊安慰道:
“不會的,過年那段時間新聞上了,這裡的開發商正和市裡談扶持政策呢,誰會八字還沒一撇時就派人來住?那不是嫌錢多嗎?”
“再了,你忘了這幾是什麽日子了?端午節誰還會傻子一樣守在山上,就算有人也早下山了!”
見佘曉婷還是皺著眉頭,馬德彪便道:
“那這樣,等我們快靠近時我先去偵查偵查,就算有喪......那個家夥,乾掉它就是。”
佘曉婷這才放松下來。
不想她剛走了兩步,忽然一把抓住前面的顏玲,驚聲道:
“玲別動,你前面營—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