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德彪噴著空氣清劑,帶著綁好的鐵籠子從懸崖下去時,周大海的緊張要比從體育館突圍來得更強烈。
馬德彪當時告訴他,只要把突破口從屍群身上轉移到那支搜索小隊身上,然後再使點兒小陰招,這個救人計劃就能成功一大半。
周大海在聽到他打算用槍威脅那三隻紅喪屍替他蓋上鐵籠子時,心下就開始擔心起來。
“人家是喪屍,又不是你屁股後面的跟屁蟲,它們又怎麽會聽你的威脅”周大海當時嗤之以鼻道。
可馬德彪卻胸有成竹地告訴他,這事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過
要說對喪屍狗的了解,周大海覺得在馬德彪還沒有收服什麽風狗之前,自己要比他懂得多。
好歹他也曾幾次三番獨戰群狗,並且全身而退
等後來馬德彪喜提超能力後,周大海便不甘心地想道老子我殺過的喪屍總比你多吧相應的,對它們的了解也就勝過你
可結果就是周大海徹底心服口服了。
馬德彪居然真的用一把槍,成功威脅那三隻紅眼喪屍替他翻過籠子,又蓋上了蓋子。
如果不是他事先把計劃告訴了周大海,周大海都懷疑這貨是不是和那三隻紅眼喪屍有什麽勾結
借著黑暗的掩護,摸到崖下的馬德彪首先製造了喪屍狗已經形成包圍之勢的假象。
在乾掉隊伍最後那兩個倒霉蛋後,他又學了幾聲不倫不類的狗叫,用以迷惑其他人。
等到屍群跟著撤退的搜索隊走遠後,他才進入主題,用一把槍險之又險地完成了整個計劃。
周大海趴在崖頂一直看著他的表演,前半截可以稱得上是完美,沒有讓任何人心生懷疑。
而後半段,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美中不足的是馬德彪的槍法
當馬德彪趁著獨臂喪屍即將衝破對死亡的恐懼,打出那一梭子子彈時,周大海清楚地看見了射擊軌跡。
除了那隻獨臂喪屍中了幾槍外,另兩隻喪屍連根汗毛都沒傷著。
要不是後來馬德彪飛快地搖動繩子,示意他去拉鐵籠子和黃杏兒,周大海甚至想補幾槍,徹底解決後患。
可計劃總歸是計劃,能完整地救出黃杏兒,周大海已經要謝天謝地謝彪哥了,也就沒怎麽在意他那臭氣熏天的槍法了。
周大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鐵籠子拉到了崖邊,重四五十斤的實心鐵籠子外加百來斤重的黃杏兒,差點兒把個武藝高強的周大海給累趴下。
不好,好在馬德彪爬得快,不一會兒功夫就爬回山頂,和他一起把鐵籠子拉了上來。
可等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後,問題又來了,那黃杏兒居然開始撕咬鐵籠子裡的縫隙,牙齒和鐵皮咯得“哢哢”直響。
周大海見狀趕緊用步槍對準她,這才讓她畏懼地蜷縮在籠中一角,如受驚的兔子。
“彪哥,這這可怎辦呢難道我要一直用槍指著她”
周大海頭都大了,這籠中可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又不是寵物,老是這樣嚇她,總是於心不忍。
馬德彪比不得周大海年輕,喝了些水又癱坐了會兒才徹底緩過來。
他看著如籠中之鳥的黃杏兒,笑道“沒事,你就先指一晚上,順便陪她說說情話等明天,我再給你想辦法”
說說情話
周大海愣了下,隨後蹲身輕聲對黃杏兒道“黃杏兒,是我我是周大海,你還記得我嗎”
可籠中的黃杏兒卻一直埋著腦袋,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馬德彪想著道“你這樣肯定不行如果我沒猜錯,她的記憶可能並沒有恢復。剛才會喊你的名字,可能另有原因走我們先把她抬到物資室的隔間裡”
說著,他見周大海仍一臉焦急地盯著黃杏兒,又笑道“你急個啥,還有一晚上呢”
這話有些曖昧,讓周大海不禁臉紅起來。
幾分鍾後,兩人扛起大鐵籠子回到一號居住區的物資室。
簡單安置了黃杏兒,馬德彪才掏出對講機朝闖王洞方向跑去。
而周大海卻沒再跟過去,這一趟救人他們花了約摸半小時左右,對講機一直沒有傳來趙青山和陳老的呼救,屍群攻山的情況應該得到了控制。
他搬了把凳子坐在黃杏兒旁邊,步槍雖仍然對著她,可卻稍稍下移了些。
槍的威脅一小,黃杏兒總算緩緩抬起了頭,她透過鐵籠縫隙看著周大海,半晌都沒說話。
周大海一直仔細端詳她,休閑裝馬尾辮,日夜牽掛的臉,微微凸起帶有一絲嬰兒肥的唇
還有那難忘的,笑起來宛如月牙兒般的眉眼,周大海心中暗道終於又見到你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放手的機會,哪怕你永遠都是喪屍。
見她終於抬起頭,周大海才出聲道“我就是你要找的周大海,你你從哪兒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馬德彪剛才教他的, 首先要弄清黃杏兒到底有沒有記憶,而“周大海”這個名字,可能就是突破口。
經過剛才的綁架事件後,黃杏兒雖然不明白這兩個陌生的人類為什麽要抓自己,可她對“周大海”這個名字還是保持著警惕狀態。
“你是人類,我要咬你還有天泉山上的人”她冷漠地說道,眼中紅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周大海歎了口氣,站起身打開房裡的電燈,紅光也就不那麽顯眼了。
“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讓你來的”他接著問道。
“”
周大海撓撓頭,想接著問又覺得有些不妥,這口氣還有問題的內容,怎麽都跟審犯人似的。
彪哥不是說了麽,要說情話,情話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黃杏兒,深深吸了口氣,打了下腹稿這才慢聲道
“其實我認識你,你也認識我。你叫黃杏兒,黃色的黃,黃色的杏兒應該是代表果實成熟的意思吧呵呵呵”
他尷尬地瞟了眼黃杏兒,發現她沒有任何反應,才繼續說著。
“我們認識的那天是個下午,在一艘船上。當時我們都被喪屍逼得跳了河,而那艘船就是我們的救星你還記得那個戴眼鏡的記者麽,當時他為了獲得船上其他人的支持,就對我說”
周大海滔滔不絕地說開了。
他開始時還有些不連貫,經常打結。等到回憶中的場景如潮水湧來後就止不住了。
連說帶比劃,居然一說就說到了天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