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話叫,千古艱難惟一死。
剛走出別墅大門的馬德彪就有一種,慷慨赴死的悲壯。
以前的他很膽小,那是因為他總是謀定而後動,而以前社會的規則又很嚴謹,僅憑個人智慧是很難出頭的。
人際社會也就是人情社會,光有智慧是萬萬不夠的,還需要大量的社會閱歷和情商支撐。
就說一個公司或單位的小小職位吧,要說以能力或智力為考核條件,相信就憑一般人的智力都能拿下。
某些看似高大上的工作其實並不神秘,或許只要一份電子表格或一個系統的文檔說明,是個人摸索個幾天就能乾好。
而情商就不同了,它是一種屬於經過摸索、挫折進而吃透的,對社會乃至人潛在心理的自我意識養成和適應能力!
情商這東西帶有極大的社會屬性,並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智商高低而起伏不定。
所以,那時候的馬德彪就算再有心計城深,混得也不是太好。
而到了末世,這一切就不一樣了。
從隧道遇險到逃上天泉,從身中屍毒再到超能萌發......馬德彪這一路走來,大部分都是憑借自己和媳婦還有其他人的智慧,最終化險為夷的。
其中固然也有運氣的因素,可如果沒有實力和智慧當基石,運氣有了也是白搭。
可今天,當馬德彪徹底失去和“火狗”“風狗”的聯系,徹底失去超能力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馬德彪在這末世生存的依仗,到底是什麽!
是超能力?
超能力的確不錯,很多時候能起到極關鍵的作用,化腐朽為神奇,還能偶爾裝個逼,抖個瑟!
是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
或許吧!沒有反向思維和發散思維,智慧也就像無根之萍,總會有枯竭的一天。
是周大海,和手下的一票手下?
戰友能救急也能救命,無論是在無戰事的平時,還是在生死攸關的緊急時刻,和你並肩戰鬥的人永遠都是值得信賴的。
但當馬德彪一邊警惕,一邊思考著對策走到鎮中心分岔路口時,他終於想通了:
要說在末世支撐自己頑強生存下來最重要的東西,以上的因素都只能算是輔助。
最重要的其實是——信念!
堅信自己一家人,還有天泉山上的男女老少都能活下去的信念!
沒有這個精神基礎,再強悍的實力也經不住三番五次的“禍事上門”,經不住喪屍和人類的雙重考驗。
......
一路暢通無阻,再走二十多米就能到藥店門前,那塊綠色的藥店招牌就算近視的馬德彪都能看清了,他握著步槍槍把的手心漸漸有些濕潤。
要說不害怕,那是哄趙青山等人的。
一號領袖嘛,你要當著手下的面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那武裝部趁早解散算了。
心含悲壯的馬德彪沒有停下,繼續大步朝前走著,就像一個真正的孤獨勇士。
終於走到藥店門前,馬德彪左右看了看,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幾輛破破爛爛的汽車外,別無他物。
他有些鬱悶地想道:“該死的,想不到老子有一天也會被人算計!這種身在明處的感覺還真難受,既要思考對策救人又要防備隱蔽處的冷槍......李長生啊李長生,希望你還沒變成喪屍,不然老子怎麽跟你老娘交代啊!”
剛想完,他腰間的對講機又響了——
“咯咯咯咯,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孤膽英雄嘛!左手邊,看到一家五金店了嗎?嘻嘻嘻,把你身上的武器都扔在地上,然後走過來!”
馬德彪待她聲音一停,飛快地掏出對講機回道:
“聽聲音你是個美女吧?呵呵呵我說美女,既然你叫我同類那就給個面子吧——說說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還挺小心的!放心,你手下的人我暫時還沒咬他!我只是想和你單獨聊聊罷了,你知道的,男人身上的武器除了一樣,其他的任何女人見了都會害怕的,咯咯咯咯!”
馬德彪一怔,隨即笑道:“恐怕咱這件武器你見了也會害怕,嘿嘿嘿嘿......好歹讓我知道他是死是活吧?就憑你一張小嘴,也說不服咱的武器不是?”
他故意說得隱晦下流,因為對方無論是語氣還是話中內容,都透出一股狐狸般的騷氣。
果然,那女人馬上嘻嘻浪笑道:“還挺上道兒啊,看來以前不是司機就是廚子......這樣吧,你朝五金店二樓看!”
馬德彪抬頭朝左手邊看去,只見五金店二樓的窗戶忽然一動,隨即便出現了李長生的臉。
此時的李長生似乎昏迷了,歪著腦袋緊閉雙眼人事不省,像是被人提著湊近窗戶。
待看清李長生的面部表情和正常皮膚後,馬德彪才松了口氣,對著對講機回道:“好嘞——金蓮!你等著,哥哥這就寬衣解帶上樓來!”
這一幕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西門慶和潘金蓮的著名場景,於是順嘴就調戲了一句。
“咯咯咯咯,我的天——你可真逗!快來吧,人家都等急了...嘻嘻嘻!”
馬德彪猴笑著開始解下身上武裝帶,動作誇張地扔在大街上;然後又把步槍、手槍和匕首一樣一樣丟掉,最後又轉了個圈子才慢慢朝五金店走去。
五金店的卷閘門大敞著,裡面光線明亮,根本沒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馬德彪稍一打量就朝最裡面走去,轉過一排貨架就露出一道斜上的樓梯。
就在上樓的一瞬間,他眼角一瞥,右手極輕極快地從貨架拿出把扳手,小心別在屁股溝裡。
上得樓來,馬德彪就發現一個打扮時尚的美女,正坐在窗邊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他。
這美女一身職業套裙打扮,精致小臉烈焰紅唇,坐在椅子上還翹著“淑女腿”。
齊B小短裙的腿縫像深淵一樣衝著馬德彪方向,光潔修長的美腿還一掂一掂的,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
而李長生卻像爛泥一般歪在她身邊的椅子上,身上的步槍和對講機都不見了,胸口一角還露出半隻藥盒,應該就是他父親需要的藥了。
馬德彪看清後沒停下,反倒笑嘻嘻地朝她走了幾步,嘴上笑道:“不好意思美女,我這人近視,離得遠了我都看不清你長啥樣兒,嘿嘿嘿!待我走近幾步,一觀窗下美人妝容可好?”
那美女被他恭維得吃吃直笑:“咯咯咯,你這人怎麽這麽油嘴滑舌呀?還妝容......你就坐對面的椅子上吧,太近了人家害怕嘛!”
“好——好!”馬德彪從善如流,一屁股坐在她對面道。“不知道美女怎麽稱呼,來找咱有啥事?同類的規矩咱知道,保持距離嘛!”
那美女聽了眼神一凝,手指忽然點了點腦袋,玩味道:“哦?那你為什麽聽不到人家的話呢?還有,你散發的氣息很奇怪,既像喪屍又像人類,還有種莫名其妙的像動物一樣的血腥氣息......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