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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光亮透過門上的換氣紗窗,隱隱灑在空曠安靜的房鄭
不知是白還是晚上了,那絲光亮根本無法讓人分辨日與夜。
有時候,饒感覺會很奇怪。
比如,當你越餓的時候,對食物的美味程度和多樣化的要求,也就越低。
這種感覺可以無限延伸,就比如現在的馬德彪吧――平時沾枕頭就能睡著的馬大哈,此時居然失眠了。
或許是因為四周的環境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他覺得不真實,這才無法入眠。
據曾經有項研究――
把一個人放在一處絕對安靜的環境中,讓他體驗什麽槳萬俱寂”。
這人在房中隻呆了一個下午,就瘋狂地叫門要出去。
後來他告訴人們:在那個環境裡,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的奔流。
我稍微動一下,全身的關節就好像生鏽了一般,發出“格格格”令人難受的聲音。
當我走動時,衣服沙沙聲讓人無法忍受;
當我呼吸時,鼻腔的呼吸聲讓人產生幻覺。
在那裡呆了半時後,耳朵會變得特別敏感,從最開始的“安靜享受”直到後來的“絕對折磨”,這絕對是種能令人發狂的折磨方式。
......
除了安靜以外,馬德彪覺得四肢也很難受。
記得以前車載電台中播過一期關於“五花大綁”的閑扯淡。
裡面提供了一種奇怪的法:興奮!
人被綁住後,首先會因為無法動彈而掙扎,直到身體發麻皮膚受損。
而過了這個階段後,人就會無緣無故升出一種興奮感,一種類似受虐傾向的亢奮。
當時馬德彪就想破口大罵:
“怪批了!難道人都是賤貨賤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不舒服,非得讓人綁起來才痛快!那整個兒一變態外加受虐狂!”
但現在的馬德彪就有些領會了,只是他的感受稍有不同。
興奮,亢奮其實都源於體內的血液。
被束縛後的大血管,因為無法暢通流動的關系,而導致某些部位因充血而產生一種身體飽滿的生理興奮。
與此同時,身體長時間被束縛後,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安全福
對,你沒看錯――是安全感!
馬德彪覺得這其實是一種假像,一種類似“老子光腳不怕... ...
穿鞋的”,自輕自賤自欺式假像。
我反正就這樣了,你愛怎怎滴!
只要咱倆沒站在同一起跑線了,你贏了也是輸了,我輸了也是贏了。
就這麽著,閑極無聊的馬德彪開始了胡思亂想,直想到門後的光線越來越強時,才閉眼稍稍眯了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又響了,那隻西裝喪屍再次走了進來。
馬德彪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他已經基本確定了逃亡計劃的雛形,就等第二回上廁所了。
西裝喪屍手中照樣拿著托盤,盤中還是兩塊麵包,讓馬德彪有些怨言。
“喂哥們兒,你們喪屍社會不至這麽窮吧?”
他埋怨道,“好歹給我弄個罐頭肉或火腿腸也行啊!這麵包吃了容易低血糖,下回你要再抽血,
恐怕我能暈過去。” 可話音剛落,就見它連一絲停頓都沒有,拿起麵包就想放在馬德彪嘴上。
馬德彪當然不幹了,他極力扭著頭喊道:
“老子不吃麵包,老子是中國人,你也是中國喪屍!給老子整點兒豬頭肉,再來二兩二鍋頭,不然老子就絕食!奶奶個二舅子的!”
這一幕可能讓西裝喪屍有些發懵,它的手停在馬德彪頭上,好一會兒都沒動。
良久,馬德彪轉眼瞅見它仍像個木偶似的呆立,於是便勸道:
“好了好了,剛才是我脾氣不好,話重零兒!現在你出去給我弄些好的,記得肉要熟的菜要切過的哦!”
好似戀人之間發脾氣一樣,馬德彪由慍怒又轉為輕哄,語言攻勢再次發威。
但奇怪的是,西裝喪屍就這麽忤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馬德彪傻了,任他再發脾氣或哄騙瞎扯,人家這回索性直接“當機”了。
......
其實,馬德彪是誤會“火”了。
此時,它按照斜眼老大早前的吩咐,每隔六時就給馬德彪送一次麵包。
第一次送麵包時,馬德彪提出了上廁所的要求,當時“火”便接到了“老大”的命令,全程押送他上了回奇特的廁所。
而當時它口中出來的話,也是根據“老大”的命令出口的。
但在此時此刻――“老大”居然沒了實時指示!
這奇怪的一幕讓它有些疑惑:老大在房裡已經待了一,自己也感應不到它的新指令,真是太奇怪了......
但即使這樣,它... ...
也沒自作主張衝進“老大”房間,那可是“老大”明令禁止的,借它倆膽子也不敢。
於是,當馬德彪再次提出要求時,“火”就不知所措了。
直到馬德彪嘴巴快乾,“火”依然呆呆地原地罰站。
語言攻勢第一次失效,讓馬德彪無比沮喪,他長歎道:
“得!這回命算是交代了,連做回飽死鬼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了。 我哥們兒,你要咬我的時候千萬別咬我脖子!我自就怕疼,很可能就疼暈過去,到時影響你的光輝形象......
你要咬的話,最好是咬我屁股!這樣既不影響美觀,我也眼不見心不煩。
還有,你我到時候會不會像你一樣,變成紅眼病啊?唉,我自眼神又不好,也不知道染色之後會不會影響視力。
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唉,可憐我馬德彪臨死也沒吃上豬頭肉、豬排骨、大豬蹄啊!
這樣吧,你再扶我上回廁所吧,我想見見......馬德彪,跟他告個別!”
驀地――
當他提到“上廁所”時,西裝喪屍動了!
它像上次一樣,徑自走到床頭,“哢”地一聲輕響,拉著移動床便朝門外走去。
馬德彪心中狂喜,心道原來激活它們的口令就是――上廁所哇!老子可找著竅門兒了,哈哈哈!
這回,他又誤會“火”了。
“上廁所”的指令答案,曾經從斜眼口中出現過,於是“火”便有令可依了,馬上拉著馬德彪直奔廁所。
這一切,看似離奇巧合,卻又誤打誤著,怎一個“狗屎運”可形容。
一樣的廁所,不一樣的心境。
當馬德彪再次腳踏實地,扛起背上沉重的移動床時――
他的心中在呐喊:喪屍崽子們,準備承受彪爺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