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彪回頭一看,見顏玲指著收銀台旁的兩台冰櫃道:
“你們看,還有飲料和酒呢!”
酒?
馬德彪可不太稀罕,即使到了末世沒人會再查酒駕,他也不想酒後開車。
不過,山上的三位老人可能會喜歡。
想到這兒,他對裡面的顏玲道:
“選幾瓶貴的酒帶上吧,薑老頭嚷嚷幾回了,忘了帶自家釀的酒,這回讓他嘗嘗大品牌!”
“好嘞!”
接著就是一陣翻東西的聲音。
不一會兒,周大海走出來搖頭道:
“這兒是餐廳,食物可能都在廚房了,等他們倆裝好再去後邊吧!”
馬德彪點頭,他看著屋頂上的燈忽然道:
“大海,你兩個鎮子怎麽都沒有發電機,連加油站也沒有!是不是被誰捷足先登了?”
周大海微愣,隨即問道:
“為什麽這樣,難道你有什麽發現?”
馬德彪回頭瞟了眼大廳裡的陳眠,衝周大海一挑眉,後者輕聲道:
“應該不會吧!附近都是山包,根本沒有險可以據守,也沒有高層建築,有饒話......他們會躲在哪兒呢?”
馬德彪半晌沒出聲,最後搖頭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算了,希望是我多想了!”
五分鍾後,顏玲和陳眠裝好飲料和酒走出來,背包鼓囊囊的看來裝了不少。
“走,我們去廚房看看!”
馬德彪再次帶頭朝一側的木廊走去,三人跟上。
木廊架在一片水塘上面,水面烏黑死寂,時不時地還冒個水泡,令人惡心。
顏玲捂著嘴皺鼻道:
“這家農樂外面看起來不錯,怎麽弄灘臭水在這兒?這不是專門倒人吃飯的胃口麽?”
走在前面的周大海則笑道:
“這水以前可不是臭的!記得上次來時,水裡種了荷花,裡面還養了金魚,可漂亮了!”
“唉,什麽東西都要人打理照顧啊,你看看這才幾,沒人打理連水都臭了!”
他感歎道。
走在最後的陳眠突然道: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風水書,上面‘屋前有水為抱水’,專門聚財抱氣;而‘屋後有水則稱漏水’,代表了漏財!這家的老板看來沒怎麽設計啊!”
“哈哈哈!”
馬德彪笑著回道,“陳你一個大學生還看這種書?我也聽過這種法,好像是水屬陰,既破財又對身體不好!不過到了現在嘛,什麽風水都不頂用了!”
四人笑著走過木廊,到了廚房,馬德彪繼續守在門口。
而這回,陳眠也主動要求留在門口。
顏玲奇怪道:
“你也守在門口幹嘛,偷師學藝嗎?”
陳眠笑道:
“是啊!彪哥和海哥的身手太敏捷了,我得跟他們好好請教請教!”
顏玲嘻嘻一笑,便和周大海進了廚房。
陳眠推了推墨鏡靠近馬德彪,請教道:
“彪哥,你和海哥都當過兵嗎?”
馬德彪扛起斧子,打量著眼前烏黑的水塘搖頭道:
“我沒當過,大海倒是現役!”
陳眠又問:
“我看你們剛才的方式很特別,有些像槍戰電影裡的特種兵,又有些不一樣,您一個人屋後難道不怕危險嗎?”
馬德彪掃了眼陳眠,略顯得意道:
“當然不一樣了!這可是我們泉山的特產,俗稱‘土匪戰術’!咱們國家以前就有很多這種簡單又實用的戰術――”
“戰術”兩個字剛出口,就見陳眠猛地指著水塘驚道:
“彪哥你看,那是什麽?”
馬德彪還沒反應過來,烏黑的水面突然就炸起一團水花,一道黑影閃電般朝他撲來!
他站的位置離水塘只有一米不到,電光火石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黑影一下就平了腳邊。
“幸好腿上綁了鐵板!”
這一瞬間,馬德彪心中僥幸道。
但下一刻,他就不這麽想了,因為緊接著――十幾道黑影同時從水塘裡竄出,迅速朝廚房門口猛衝!
“大海――關門!陳――爬上房頂!”
馬德彪暴喝一聲,腿被咬的瞬間,手中斧子已經砍中另一道朝他奔來的黑影頭部。
“嗚――!”
悲聲嘶鳴中,馬德彪已勃然色變――喪屍狗!!!
“不好,中埋伏了!”
他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覺後腦一痛,身體便軟綿綿地栽倒了。
......
周大海和顏玲剛走進廚房時已經看到了臘肉,就掛在房頂主梁上。
除了臘肉外,大灶台對面的貨架上還有一排圓白菜。
顏玲走到圓白菜旁聞了聞,扇著鼻子道:
“真臭,看來也壞了,只能回去時在藏裡找了......不過幸好找到了肉!”
周大海則爬上灶台,正伸展身體去取梁上臘肉,聽了她的話後道:
“不一定會壞,你把外面的菜葉扒扒,也許菜心還是......”
也就是在這時,門外響起馬德彪的暴喝聲和水聲!
第一時間――
周大海就跳下了灶台,在馬德彪聲音剛落時,他雙手下意識的就抓住了兩扇木門!
在這一刹那,他有過片刻猶豫,因為馬德彪和陳眠還在外面!
但這個念頭剛閃過,周大海便看到兩個烏黑腦袋――飛一般想竄進廚房。
人在萬分危急時,是無法做出太多思考和應變的。
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也許會依靠身體機能的慣性或肌肉記憶,做出快速的反應動作。
而沒經過任何訓練的人,恐怕完全只能聽憑本能了。
在那個瞬間,周大海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就想關上門,這就是他身體的本能。
而他腦中,即使極力想抗拒“關門”的指令,可卻完全無能為力!
這種大腦指令和身體相悖的特殊情況,看似愚蠢,實則最是無奈。
――砰!!
木門剛關上, 撞擊的巨力便傳遞到了周大海的雙臂上。
“快!背靠著門,我去房頂接應他們!”
回過神的周大海衝顏玲狂吼著。
待顏玲惶惶然地靠在了門背後,周大海全身已經急出了一層細汗。
他連灶台都沒跳上去,直接一個原地跳躍,右手一抄就攀上了較矮的一根房梁,幾個蹬腿後竄到房頂,隨即瘋狂地用砍刀砸起了屋瓦!
“彪哥!!陳!快上房頂,我馬上砸開了!”
周大海大吼道,雙手青筋鼓得老高,砍刀劈砸的頻率已到了極限。
可惜,等他從房頂露出腦袋時,水塘邊已經沒有了馬德彪和陳眠的身影。
“――不!!!”
周大海瘋狂地大吼,雙眼既凸又紅,表情欲哭――眼中卻已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