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繩索,它是某種主體由尼龍構成,被黑色糯米染色的東西。類似的東西,現代社會,幾乎已經沒有了。”
“不過尼龍發明於1938年左右,1940年左右才傳入國內。當時是稀罕物,現在老式尼龍的分子鏈結構,早就發生了變化。類似這種繩索的尼龍,應該在40年前,就已經淘汰了。”
文惜還算聰明,準確的抓住了夜諾話中的意思。她想到了什麽,全身發冷:“夜諾先生,四十多年前,不正是春蘭立交修建的時間嗎?”
“不錯,當初春蘭立交假設時,用的正是這種尼龍繩。”夜諾點頭。
張月和文惜大驚:“果然還是和春蘭立交有關。被鎮壓在龍柱下的存在,難道還會使用繩索不成?”
“不止會用繩索這種工具,那個被靈異社偶然放出來的存在,甚至還有智慧。你以為它在用黑色繩索幹嘛?”夜諾冷哼一聲。
“繩索是以怎樣的形式,凝結成普通人看不到的狀態的?它為什麽要用繩索,捆住你們的脖子?從海安身上就能看出,被繩索捆住的人,並不會死亡。哪怕身體狀況已經糟糕至極,生命也依然凝固了似得,吊著最後一口氣。被繩索套住的人,最終似乎會被拖入某種空間裂縫中。”
“所以,那個存在,為什麽要用繩索把人丟進去,它想要幹嘛?一切的一切,你們不覺得和人類的一種普遍愛好,很相似嗎?”
兩個女孩被夜諾一連串的發問弄得大腦混亂,好不容易才說:“你說它和人類有同樣的愛好,什麽愛好?”
“釣魚!”夜諾重重的吐出了兩個字。
“釣魚!怎麽可能!”張月和文惜同時驚呼,這世界上的生物,明明只有人類才會為了愛好而釣魚。可靈異社偶然放出來的存在,也會釣魚?這,怎麽可能。
“不,等等,或許它是真的在釣魚。”文惜她全身抖的厲害,就連語氣也在抖個不停。女孩用力的捏自己的大腿,來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人類釣魚,需要用透明的魚線。而黑色繩索,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人類釣魚,要用魚餌,最好是活著的蚯蚓。而我們,不正是魚餌嗎?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被掛在魚線上,垂死拚命的掙扎,吸引著魚上鉤。”
“可我們都是魚餌,那抓住魚線別一端的存在,究竟想要釣起來什麽?”張月沉默了一下,沉重的問。
夜諾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去海安家時,就見到過驚人的一幕。海安的父母同樣被當成了餌料,繩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活活的吃掉了。”
“什麽吃掉了他們?”兩個女孩震驚問。
“我看不到。”夜諾說:“不過我猜,吃掉海安父母的東西,並不是那個存在想要釣的。畢竟,它自始至終,都沒有收線。”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明明有了更多的線索,但是夜諾卻感覺心裡更加沉重。眼前的黑霧剝不開,越想看透,越濃。
自己入手暗物博物館的第一個任務,沒想到竟然如此難,前進堪憂啊。畢竟那個怪異的博物館,可是有六層樓,六十多扇門。
不!或許,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夜諾突然想到了什麽。博物館的101號門上,不是早就給過任務提示了嗎?
——春城潛伏著致命危機。在這個孤獨的城市裡,所有的孤獨者都會躲在孤島上,否則無法幸免。
釣魚需要水域,需要魚餌。如果那個存在挑選魚餌的方式,
並不是毫無條件的話。那麽孤獨者,必然就是它喜歡的魚餌。至於孤獨者是不是指代某種意識層面的東西,還需要做一番統計。 而水域,對應的就是孤島。什麽是孤島?任務中說,孤獨者要躲在孤島上才能幸免。凸出於水面以上的地方,就是島嶼。島嶼上自然不會有魚,但矛盾的是,魚餌卻通常會在陸地上找。
所以這孤島,應該說的是某一處安全的所在。哪怕是魚餌,只要上了孤島,也會是安全的,不會再被當做魚餌扔入水中。
孤島,到底在哪裡?
夜諾揉了揉太陽穴,哪怕聰明如他,也有些大腦發痛了。
真相到底是什麽,令人費解。
這就一如大多數的人生一般。剛開始總以為生活是數學題,雖然難,但一定會有清晰的答案。然而年齡大了,特麽才明白,生活明明就是文綜題,怎說都有道理,沒答案,還得繞來繞去。
咖啡館裡,夜諾,文惜和張月三個人相互陷入了沉默當中。信息需要消化,但是兩個女孩顯然吸收量太小,開始消化不良了。
夜諾摸著額頭,想來想去,最後一咬牙:“咱們分頭繼續調查。張月,文惜,你們回學校,看能不能偷偷摸進靈異社的社團活動室,找點有用的線索。而我,查查黑色繩索的來源,以及春蘭立交的資料。明晚六點在這個地方匯合,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那根龍柱下探探。”
“可是那繩索,每天都纏著我們。或許我們根本聽不到明晚。”張月苦笑,她感覺自己又開始窒息了。那根看不見的繩索,陰魂不散,隔了一天后大概率已經在她的脖子上成型。
“沒關系,你倆把頭湊過來。”夜諾淡淡道。他用玉珠手鏈猛地一抹眼皮,頓然看到兩條明顯的黑色繩索,果不其然已經出現在了兩個女孩纖細的脖頸上。
他抬頭,在張月和文惜的脖子上一摸。
兩個女孩頓時感到一股涼意襲來,整個身體都輕松了許多。那窒息的難受也戛然而止,消失的無影無蹤。
文惜再次被驚訝了:“夜諾先生,你果然有超能力。”
“這不是超能力。不過是借用外物罷了。”夜諾撇撇嘴,他神色不妙的看著最後一顆玉珠。珠子上的翠綠,又變淡了些。
估計這串玉珠,也撐不了多久了。
“散了吧。”他一拍桌子,率先站了起來。就在這時,電話唐突的響了起來。
夜諾皺眉:“醫院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