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很快動了，快速的填寫:

　　“這個選A，這個選B……”

　　“這個選ABD，這個選ABC……”

　　“判斷題是錯錯錯對對錯對對……”

　　“名詞解釋，想一想，大概是這樣……”

　　貓叔一邊在試卷上快速耕耘，一邊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念叨，讓莫測感覺一陣驚悚——

　　身體就像對考試豁然開朗一般…

　　仿佛所有的題目都不是貓叔一合之將！

　　沒用一分鍾，所有的客觀題都已經被選完，這已經接近及格線！

　　莫測松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對貓叔的能力有了幾分思考…貓叔的能力是附身，通過發動能力讓自己的意識轉移到目標身上，從而操控目標身體……

　　在這段時間內，目標自己的意識失去觸覺，失去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

　　用余光瞟了一眼窗台，此時的黃貓如同昏迷了一般，倒在窗台之上——在發動契約能力的時候，貓叔原來的身體昏迷，如同失去意識……莫測覺得大概弄清楚了。

　　至於答題……

　　貓叔剛才一直在窗台上，透過玻璃觀察靠近玻璃的幾名同學……的答題記錄！

　　答案都是背下來的…客觀題當然快！

　　這特麽簡直像“作弊”！

　　還可以這樣…莫測一時間覺得貓叔真是活學活用，自己對能力的開發還不夠啊！

　　貓叔的答題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38年單身練就出來的手速，莫測無聲暗笑。

　　主觀題上要寫的文字較多，貓叔的速度明顯慢了一些，但是仍然順利的將十個名詞解釋寫了個大概，卷面分數已經超過了80分。

　　還有四道論述題，每題五分，貓叔似乎因為記憶的內容有限，隻選擇了其中的兩道，僅僅花了幾分鍾，就輕松解決……

　　沒有任何停留，莫測感覺身體一輕，身體僵硬的感覺又回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關節逐漸靈活起來。

　　簡單的動了動身體，莫測轉頭看向窗台，只見老貓前爪前身，後腿支起，正在大大的伸個懶腰，然後重新團成一團……

　　收回目光的途中，莫測注意到了身邊的傑西卡，對方正在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不，確切的說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胳膊下壓著的卷子——除了最後的兩道論述題，整張卷子已經寫的滿滿。

　　莫測看了一眼傑西卡，平靜的用胳膊將試卷捂住……

　　傑西卡愣了，這是幾個意思?

　　我用的著看你的嗎?

　　我只是驚訝你晃悠了半個多小時，一道題都不會，然後突然就把試卷寫滿好不好……

　　真這麽個性嗎?

　　全都會，非要等考試最後二十多分鍾才答題?

　　幼稚！

　　玩什麽刺激?

　　這麽愛裝嗎?

　　就在傑西卡心裡憤憤不平時，監考的程教授咳嗽了兩聲:

　　“不要東張西望！”

　　傑西卡轉頭看去，發現程佩瑤正目光炯炯的注視自己，連忙收回視線…..

　　程教授一邊走動，一邊像是對所有同學自言自語:“平時不努力，關鍵時候總想著抄，出校門後千萬別說是我的學生，我丟不起這個人。”

　　傑西卡突然有所聯想，臉上頓時白了幾分…

　　這是什麽意思?程教授會不會記住我了……

　　認定我作弊?

　　不管考多少分，都不讓我及格?

　　一刹那間，傑西卡·楊腦補了考試不及格的後果，

感覺全身冰冷一片……　　此時的莫測仍然在奮筆疾書，還有兩道題沒寫呢！

　　對於考試，經歷了十二年地獄級，號稱“免費”教育的他早就總結出一條真理——就算抄歌詞，也要把卷面所有的位置填滿。

　　當然，不能真的抄歌詞，雖然題目不會，但是還可以按照論述題的要求似模似樣的寫篇議論文……

　　鈴聲響起的時候，莫測正好寫完最後一句話——時間剛剛好！

　　沒時間檢查根本無所謂嘛…就算檢查也挑不出毛病對不對?莫測開心的交卷。

　　考試結束，程教授花了幾分鍾時間開了個簡短的班會，告訴同學們從明天開始就放秋假了，在秋假期間，需要選好大四的實習單位…

　　這就要有選擇了，學生可以自己去找實習單位，也可以挑選學校推薦的單位，只是學校推薦的單位要求對進行面試，通過之後才能得到實習機會。

　　莫測聽了聽，覺得自己根本不用犯愁這事——直接去姐姐的心理診所就好，打分多少都能有保障…

　　轉身出了教室，在一處偏僻的樓道等貓叔從窗外跳進來，兩個人一起出了教學樓…

　　這就開始放秋假了！

　　學校內已經有個別的學生提著行李箱，從宿舍樓穿過林蔭小路，向著學校門口走去——很多學生並不是熱泉市本市的人，自然是要乘坐火車各回各家的…

　　看了看校園內的鍾塔，還不到正午十四點，一人一貓準備直接回家。

　　走在校園的偏僻的林蔭道上，莫測肚子一陣咕嚕，不禁問道:“貓叔?”

　　“喵?”老貓看向莫測。

　　莫測笑了:“你餓極了的時候，會抓老鼠吃麽?”

　　“滾…”貓叔罵了一聲，轉頭問道:“想問啥直接說！”

　　額…這都被你識破了，莫測沉吟了一下:“你的原罪是什麽?代價是什麽?”

　　剛才並沒發下到貓叔是怎麽支付代價的……

　　老貓抬頭瞟了一眼，這次沒再隱瞞:“我的代價是失憶症。”

　　“失憶?失去記憶嗎?”莫測愣了一下。

　　“嗯，隨機失去一段記憶，代價就會支付掉。”貓叔駐足，意味深長的回憶了一下:

　　“直到有次執行任務，失憶的部分正是原來身體所在的位置……我就永遠變成了貓！”

　　莫測啞然，停下腳步，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

　　貓叔為了潛伏任務，附身到一隻貓的身體，在完成了一系列任務之後，貓叔失去一段記憶，準備回到原來的身體中，卻意外的發現——失去的正是自己身體位置的記憶，到處也找不到原來的身體…

　　這真是詭異的宿命…

　　“沒找到原來的身體嗎?”莫測問道。

　　“最後找到了，花了不少時間。”貓叔哀歎:“可惜找到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敵人發現，被機槍打成了篩子，回不去了……”

　　額……這就悲劇了，莫測看到貓叔臉上的失落，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貓叔見莫測不說話了，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我附身之後，如果一直不償還代價，時間長了就會奪舍宿主的身體，宿主的意識最初還會存在，但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消散掉……”

　　“所以，現在我完全佔據了這隻貓的身體。”

　　“沒想過重新奪舍一個人的身體嗎?”莫測試探著問道。

　　“喵~~~想過！”貓叔怪叫了一聲:“這不道德，也違反法律，如果我去奪舍一個人，會違反《天罰》…”

　　對啊，契約者的行為是有邊界的……

　　“再說，奪舍什麽樣的身體都不是原來的自己呀，這很別扭！”貓叔一臉的悲憤:

　　“如果奪舍一個女人，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啊…”

　　莫測愕然，卻聽到老貓蛋疼的繼續說道:

　　“如果奪舍一個男人的身體，這樣也不合適啊！一旦和別人產生了感情，到底是我綠了他，還是他綠了我?”

　　這相當於女裝大佬和綠帽子之間二選其一！

　　莫測終於明白了貓叔的尷尬，然後…

　　不由地聯想到了自己。

　　……..

　　沒再說話，兩個人走出校園，準備坐有軌電車回家。

　　這種新型的交通工具已經在熱泉市運營了好幾年，幾乎能夠到達城市內任何一個區域。

　　在有軌電車出現以前，主要的公共交通工具是人力車和畜力車，只是有軌電車出現後，低廉的價格和安全方便的路線更適合普通平民，導致畜力車漸漸淘汰。

　　而人力車仍然存在，這是因為很有一些中產階級認為人力車可以單獨乘坐，不但隨叫隨到，而且直達目的地的門前，省下了最後的一公裡步行。

　　除了這些優點， 人力車價格相對更貴，更加符合一些人的逼格……

　　莫測之所以對人力車有些排斥，可能是源於穿越前建立起來的公平價值觀，總覺得一個人要另一個人拉車，心裡有那麽一點不適應。

　　這也算是聖母情節吧！莫測腹誹。

　　一人一貓經過了十多分鍾的等待，終於登上有軌電車，莫測用現代的眼光打量一下這種舊魔都才存在的交通工具，發現與現代的公交車的配置差不多相同——前面有一名司機操控車輛，旁邊是一名售票員負責賣票。

　　從學校到東郊的家裡，需要坐十一站，莫測付了五個銅元，見電車一層高度較低，只能貓著腰找座位，便抱著貓叔直接登上二層。

　　有軌電車的二層是露天的，街道的景象頓時盡收眼底，簡直像城市觀光車。

　　“遊行的人少了…”懷中的貓叔小聲說道:“到了午飯的時間，鐵民都去吃飯了。”

　　莫測環視車內，車上人還是不少的，僅僅剩下幾個空位，便抱著貓叔找了一個靠邊的座位坐下。

　　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車輛緩緩開動，頂端連接電線的滾軸同時開始滾動，莫測感覺背部緊緊貼上後座……

　　還真是不錯，又安全，又環保，只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走走停停，達到城市中心廣場之後，上車的人一下多了起來，將一層的車門擠的水泄不通。

　　一群背著報紙的報童見車輛停下，紛紛圍攏過來，他們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竹竿，一邊衝著車內大喊:

　　“賣報了！賣報了！一個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