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

　　如果彭斯老兄真是個無所謂的角色，可以被任意揉捏……那麽，白銀之手貝爾加爾暗殺失敗後，為什麽麥夫·弗雷斯塔沒繼續派殺手?

　　暗殺失敗，就意味著目的暴露，彭斯必然會知道是麥夫·弗雷斯塔動的手……而在新治安署長的角度來看，對付一個沒有任何顧忌，可以隨時除掉，且已經發現自己派人暗殺的敵人，合理的做法應該是永絕後患——

　　繼續派人，將彭斯老兄徹底從羅迪尼亞大陸抹去！

　　白銀之手就在麾下，人手問題絕不存在……

　　留著彭斯做什麽?養著下崽嗎?

　　完全沒有必要的……

　　可事實正好相反，在遭遇暗殺後的兩天一夜中，莫測可是頂著彭斯的臉，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羅德曼莊園，興隆山莊夜總會，最終又作死一般來到治安署……

　　對於能監聽到昨夜自己和艾良密謀的治安署，掌握彭斯的個人行蹤更是易如反掌，不存在找不到目標的情況……

　　這個期間，治安署的確沒再次派人出手，仿佛那夜貝爾加爾的刺殺只是一次不在乎結果的“嘗試”——殺就殺了，殺不了也無所謂。

　　一次並不徹底的“暗殺”！

　　這並不像眼前麥夫·弗雷斯塔的做事風格……雖然僅見面十分鍾，莫測篤定眼前的這位新治安署長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絕筆不存在猶猶豫豫的情況。

　　在這個時候，莫測不得不承認……自己用面具扮演“彭斯·羅德曼”的行動的確有些冒進了……因為潛在的風險一直都在！

　　雖然預想的，彭斯·羅德曼的“籌碼”並沒起到作用，但現實卻是現在安然無恙…莫測終於意識到這個關鍵點——

　　麥夫·弗雷斯塔剛才那番話是在唬人的！

　　彭斯·羅德曼並不是他所描述的那個軟柿子，可以隨意處置，至少…彭斯手裡有什麽自己未知的籌碼，讓治安署的暗殺變的有頭無尾……而且，這個籌碼可能並不足以保住彭斯的性命，畢竟治安署確實動手了。

　　什麽東西能達到這種效果?這很複雜，也有些矛盾，但是……符合推敲出來的現實狀況。

　　不僅如此，麥夫剛才那句話也提供了一些信息——彭斯老哥走私軍火，竟然僅僅只是免職?

　　按理說，在聯邦政府派系鬥爭愈演愈烈，沒價值的人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空間，更何況彭斯還是一個政治上的“罪犯”！

　　這根本就說不通！這更加說明，彭斯手裡握著某些東西……一個不足以保命，但是對治安署有一定製衡作用的東西！

　　是什麽呢?

　　麥夫·弗雷斯塔嘴角嗪著冷笑，雙眼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莫測不慌不忙，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平靜地看向眼前的新治安署長，與之對視……

　　“黎剛死後，誰接任了副署長的職位?”

　　莫測淡然問道，像是岔開原來的話題，試圖緩和凝實如水的氣氛。

　　這沒什麽問題，甚至是莫測所能想到的最好策略……麥夫必然知道彭斯手中掌握著什麽，雖然自己不知道，但是做出這幅姿態，能夠傳遞一個岔開話題的淡然態度——雙方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點破了……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

　　這是一個沒什麽底氣的偽裝！

　　“你不認識！我調來的副手…”麥夫沒什麽感情的說道:

　　“我覺得，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的處境。”

　　不是關於黎剛的那件事…

　　剛才的這句問話一石二鳥，不但緩和了氣氛，而且做出了一次試探…莫測也在試試彭斯的籌碼到底是什麽。

　　他最先想到黎剛的死…治安署乾掉了自己的副署長，這件事情如果外泄的話，有可能造成輿論方面的壓力，後續的政治政治影響也很大…

　　麥夫的回答，證明不是這件事……也對，彭斯老兄掌握的並不是直接證據，只是從會議記錄上推測的結果……不足以製衡讓治安署。

　　只是…試探的機會只有一次，莫測不可能把每個想到的可能一一問出來，這會影響雙方談話的連續性…

　　這可是一場殺機暗伏的談話，而且麥夫·弗雷斯塔已經將話題重新拉回原來的問題上——彭斯，你要注意一下你的處境！

　　沉吟了一秒鍾，莫測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忽然笑了…

　　笑的非常爽朗…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怔，除了麥夫·弗雷斯塔，就連後面站的四名白銀之手都將目光匯聚在他身上。

　　尤其是袁銘，眼神中有種複雜的味道…

　　聶漪和仇喆則更加緊繃，後者甚至計算從拔槍到扣動扳機需要多久，憑借自己的契約能力能不能抵住眼前四名白銀之手成員，爭取到一點點時間……之後，是否能利用爭取到的時間，快速製住眼前的新治安署長…

　　在仇喆看來，彭斯·羅德曼如果現場崩盤了，挾持麥夫是能想到的唯一生路…挾製麥夫，才能讓三人有生還的機會！

　　不，不需要三個人，自己和彭斯能出去就可以了，聶漪嘛…無所謂的。

　　只是，莫測接下來的舉動，再次出乎他們的意料。

　　“麥夫老兄，咱們沒必要賣關子了。”

　　莫測笑著，將雪茄直接戳在桌上，細細撚滅…

　　“你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麽?”

　　既然猜不出來，也嘗試不出來，但是可以向對手討要答案——對面的新治安署長毫無疑問的知道這個籌碼是什麽……

　　籌碼必然有其相應的價值，而且能拿出來做交易……彭斯·羅德曼的籌碼能阻止治安署的後續暗殺，大概率對治安署有一定的“價值”，而其本質，也就是麥夫·弗雷斯塔想從彭斯那裡得到的東西。

　　莫測似乎是提出了一個交易，實質是……相當於變相詢問“籌碼”到底是什麽，用結果套取內容…

　　這叫什麽?

　　滿天過海?不，不像！以退為進?也不太符合，算了，名字無所謂的……莫測強行鎮定，心裡一陣打鼓。

　　這有一定風險，不過，在可接受的程度之內，心裡打鼓是因為激動——

　　一旦成功，能解鎖相當重要的隱秘。

　　麥夫·弗雷斯塔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對方，閃爍的目光說明他正在急速思考，盤恆這話是真是假……

　　我也迷啊，我自己都快被一連串的分析弄暈了……莫測臉上保持住表情，不斷腹誹:要是能知道你在想什麽就好了。

　　他考慮過使用讀心術，在“延伸”增幅距離的情況下，的確可以使用契約能力，只是…這樣的快捷方式可是當著足足四名白銀之手，他不敢冒險。

　　尤其是面對袁銘……

　　當初在水晶宮夜總會算計彭斯的行動中，薇拉和貓叔制定計劃的時候，莫測記得兩人曾說過袁銘具有源出之語“感知”，能夠大幅度增加對符源波動敏感程度…這種程度的增幅，就連“隱匿”也不敢保證做到不被察覺，畢竟袁銘可是妥妥的紅級契約者，比莫測高了足足兩個等級。

　　新任治安署長麥夫·弗雷斯塔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測，用質疑的語氣問道:

　　“怎麽?你肯妥協?”

　　“隻為讓治安署放你一馬?”

　　治安署已經放過我了！不然我還能活著?揣著明白裝糊塗嗎?老狐狸……莫測對眼前麥夫的心理有了把握，這說明彭斯的籌碼的確能讓對方感興趣，便乾笑了一聲:

　　“呵呵…”

　　“你有白銀之手這支隊伍，我的生命永遠在你掌控之內，至少…在熱泉市是這樣的！”

　　麥夫點了點頭，竟然也笑了出來，只是布滿血絲的眼睛讓人感覺可怖，他並沒有直接點頭應允莫測提出的交易，再次問道:

　　“可是，從你的立場來看，你交出股權，生命豈不是更沒保障！”

　　股權！

　　莫測很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字。

　　雷鳴登的股權！這是彭斯·羅德曼的籌碼?不會吧?

　　這個結論讓莫測感覺既在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他曾經想過是不是股權，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結論，所以pass掉了這個猜測。

　　原因無他…如果是股權的話，那就矛盾了。

　　單單一家軍工企業的股權，怎麽可能讓治安署對彭斯進行一次不徹底的暗殺?這根本就說不通…如果僅僅只是股權，還可以繼續派人乾掉彭斯啊。

　　難道是竊聽了自己和艾良達成的“合作”後，治安署為了警告彭斯，才選擇這麽一次出手?

　　這也不對……就算是演戲給艾良看， 也沒必要選擇暗殺這種方式，畢竟尺度很難把握，而且當時的情況來看……貝爾加爾接到的是死命令，甚至放棄莫測，拚命也要終結彭斯…而且，他最後成功了。

　　不過…麥夫·弗雷斯塔既然這麽說，那就是雷鳴登的股權無疑了，應該是自己問題，對這部分股權沒了解徹底……也就是說，自己低估了雷鳴登軍工企業這部分股權的價值。

　　如果是股權的話，倒是能夠符合宏觀上的情況……艾良也同樣因為這些股權，不得不選擇與自己合作，側面說明了雷鳴登軍工的重要性，治安署也同樣覬覦雷鳴登，不然不會選擇米爾斯·費德羅，把他獻祭。

　　莫測很快得出一系列結論，故作深沉的看向麥夫·弗雷斯塔……這算是故技重施了，讓對方覺自己很高深。

　　頓了一頓，放松緊張的情緒，莫測再次點燃了一根雪茄，不慌不忙的樣子讓麥夫·弗雷斯塔皺了皺眉頭，這才繼續說道:

　　“我希望用雷鳴登的股權換取安全…當然，不僅僅如此。”

　　說完這句，莫測勾起嘴角:“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不錯的收購價格。”

　　......

　　感謝恍然一顧的月票和100點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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