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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跑去報信的那個治安員警衛回來了。
他滿是沮喪,對著醫生和隊友搖了搖頭,低聲和兩人嘀咕了幾句。
莫測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在說什麽…他根本見不到查菲。
從這裡得到提醒後,查菲會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匯報給署長麥夫·弗雷斯塔,然後,絕不會停留,馬上去研究那個治安隊長…哪有空管這點小事。
即使查菲有所警覺,那又能怎樣?
查菲就算是用屁股也能想出來他在用水管聯系凱烏斯……無論他們如何交流,反正現在也跑不了,事後再來逼問交流內容就行了。
在治安署的人看來,莫測和凱烏斯是被攥到手心裡的,而眼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那名治安大隊長。
只要查出問題所在,莫測和凱烏斯去留都不再影響局勢的發展……
看到治安員警衛目光時不時穿透鐵欄們,掃視自己,莫測攤了攤手,做了個兩手空空的動作。
這是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抽風了,不再敲水管了……
兩名警衛對視了一眼,開門。
三人依次進入…
兩名警衛神色警惕地守在門口,醫生則是上前,示意莫測躺下後,對他上下其手。
莫測保持著姿勢,一臉嚴肅:“大夫,我傷的很重,您一定要好好查查…”
女醫生皺眉:“好的。”
莫測:“我被你們總督察打了,她下手可狠了,身上一動就痛…痛不欲生。”
醫生:“具體是哪裡。”
莫測堅定道:“全身都痛!”
醫生神色不善,仔細注視著莫測的眼睛,疑惑道:“沒看出哪裡有明顯的外傷啊?”
莫測和醫生對視,質疑道:“你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是不是為了包庇你們總督察動用私刑,故意說我沒受傷?”
女醫生一愣,雙手停在莫測身上...
莫測眼神一冷:“我告訴你,如果你檢查不出問題,我一定把你們全都告上法院!”
兩名警衛對視了一眼,下意識地將手放在槍套上。
女醫生聞言,臉若寒霜,冷冷說道:“不用嚇我,你這種被抓進來的無賴我見多了!”
說完這句,赫塞女醫生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將帶著橡膠手套的雙手從莫測身上拿開,恨恨道:
“你是不是借著檢查身體耍流氓?讓我摸你?”
“你是不是見我長的漂亮,想佔我的便宜?”
“你這猥瑣的色狼!混蛋!無賴!”
莫測頓時目瞪口呆,盯著女醫生的臉沉默了足有十秒鍾,這才咽了一口唾沫:“好吧,你贏了!”
…………
治安署,審訊室。
查菲和梅斯·赫蘇斯帶著四名白銀之手,面對臉上驚恐浮現的治安大隊長,泰利·華萊士。
氣氛有些詭異的凝重。
麥夫·弗雷斯塔集合了從東城市調來支援的五名白銀之手,站在一牆之隔的觀察室……隔著單向透視玻璃,能注視裡面的一舉一動。
成敗在此一舉,治安署長親自坐鎮,如臨大敵。
泰利·華萊士即使再笨,也能知道自己抓人出了問題,不然作為治安大隊長的自己怎麽會被戴上手銬,關在這裡……
他腦海中已經思索了無數遍,卻無法洞悉自己到底錯在哪裡,面對著總督察查菲,他既驚恐又疑惑,說話已經不能連續:
“總…督察,大人!”
“我到底…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是不是和我今天抓的那兩人有關?”
“我…我認錯,我真的認錯!請別舍棄我…我已經做了十幾年的治安隊長,
我為熱泉市治安署數次…經歷生死,抓過無數的凶犯!請您念在我以前的功勞上…我,我真的錯了!”聞言,查菲眉頭微皺。
探查了數遍,的確沒從眼前的泰利·華萊士身上發現符源波動…
雖然,他一再承認錯誤,並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是因為今天的行動,但是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錯抓了監察員!
這種情況,符合那個“心魘”的分析。
查菲盤恆了幾秒,看了單向玻璃一眼…她知道,正在觀察的署長大人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深吸了一口氣,查菲問道:“泰利·華萊士!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抓的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見他們在作案現場,我就以為他們正在作案,而且…那個穿風衣的人和我說話,他腰間帶著槍!”泰利·華萊士一邊回憶,一邊忙不迭的解釋:
“帶著槍,還上來和我廢話,說明他有問題啊!我必須先把他們製住,不然我們有危險!”
看到總督察大人臉上凝重,泰利·華萊士顫抖著說道:
“總督察大人,我知道錯了!這兩個人不是犯人,對吧?我抓錯人了!”
“他們兩個...是哪個惹不起的大人物,我錯抓了他們…他們背後的大人物報復我,他是治安署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我才被關起來頂包,向他交待…...”
“求求您,求求您,總督察大人…別放棄我,別把我推出去…念在我為治安署工作多年的份上…能救我的只有您和署長了!”
竟然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查菲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實錘了。
眼前的泰利·華萊士的確有些記憶被刪除了,或者,覆蓋掉了…沒有任何關於監察署的信息,所以他沒得出正確的推測。但是,他用已經被刪除的記憶,竟然能把事情推測成這個樣子,竟然以為被抓的兩人是得罪了某個惹不起的大人物,自己成了治安署的棄子…
這說明…這個治安隊長絕對不笨,絕對不會笨到連問都不問,直接拿下兩名監察員!
果然被人操控了。
查菲心中深深一凜……如果不是通過逼問莫測,意外得到了他的分析,恐怕真的會忽略掉這一點。
幕後人做的極為隱蔽…
會是誰?
就在這時,泰利·華萊士見查菲猶豫,以為眼前的領導正在權衡是否舍棄掉自己,心理防線頓時崩潰…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總督察大人,總督察大人!我招,我什麽都招……您不要放棄我啊!”
“我承認,我的確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兒……我收過不少賄賂,有些犯罪嫌疑人偷偷給我塞錢,我就暗中做過手腳,還放過好幾個…我願意認罪…我,還有,我外麵包養了兩房女人,不少花錢…我偷偷貪過不少公款…”
“還有…我私下意淫過您,說過您漂亮……”
“住口!”查菲聞言,厲聲呵斥。
泰利·華萊士噤聲,用哀求的目光打量漂亮的總督察,連連吞咽唾沫。
事情已經真像大白,只需要確認最關鍵的一點…這個治安隊長被屏蔽的是哪些記憶?是不是依舊如同那個“心魘”推測,是關於監察署和治安員的信息。
查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問道:“你…記得監察署嗎?知道監察員嗎?”
華萊士隊長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查菲繼續追問:“你記得潘多拉嗎?”
這回,泰利·華萊士眼中閃爍著光芒,連忙說道:“潘多拉當然知道,大家都知道啊,專注於科學研究的千年機構,用符源電能為大陸帶來光明…”
“每一個鐵民都知道啊!”
這是普通鐵民對於潘多拉的認識!
而作為治安大隊長的泰利·華萊士,卻已經忘記了監察署和監察員,而就算是普通鐵民,也知道監察署這個機構的存在…雖然在普通人眼中,監察署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官方機構,但是大家都知道,監察署是屬於潘多拉的。
這個關鍵點找到了,或者說,驗證了。
再次如同“心魘”的推測!
查菲歎了一口氣,忽然間有種悵然的感覺…她再次掃視一眼看不到對面的單向透明玻璃,微微點頭。
這是向署長大人表示,已經可以確認。
就在這時,泰利·華萊士被查菲剛才的問話提醒,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回過神來…他重新想起總督察剛說的“監察署”和“監察員”兩個詞匯。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監察署…是什麽?”
查菲剛剛經過沉思,見治安大隊長詢問,隨意地反問:“你忘了?”
泰利·華萊士點頭…
查菲歎了一口氣,對他公布真像:“你的記憶被人操控了,或者說,有人將你對監察署的認識屏蔽了!”
見泰利·華萊士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查菲快速解釋:
“監察署是街道對面的單位,屬於潘多拉,有監察聯邦政府官員的職責…他們的成員被稱為監察員,這個,你也忘記了吧?作為治安隊長,你肯定有和他們合作的經歷,畢竟,監察署經常借用我們治安署的身份行動…你再想想。”
泰利·華萊士聞言,眉頭深索。
作為治安大隊長,他的確有過和監察員合作的經歷,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些記憶,就像被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棉紗,在他腦海中忽近忽遠地漂浮,卻在每次思考的時候,都被思緒繞過…仿佛記憶海洋中有了一個黑洞。
此時被查菲提醒,記憶的海洋如同驚雷炸響,風暴肆虐,遮擋記憶的輕紗被撕開一角……
曾經的經歷,合作的記憶,還有關於監察署的認識,從這撕開的一角中快速逸散出來…泰利·華萊士身體陡然一僵。
他想起來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隨著越來越多的事情被想起,他陷入無比的震驚之中。
而此時,查菲的眼睛微微一縮。
因為…這個泰利·華萊士似乎有些變化。
他的臉在漲紅…裸露的皮膚在漲紅,在飛快變紫…
仿佛窒息產生的豬肝色。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血痕在沿著額頭向下延伸,皮膚快速皸裂…深紅色的血液滴落,瞬間就充滿了泰利·華萊士整張臉!
他在異變!
查菲全身劇震,無數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不過,她仍然飛快地舉起左手。
她左手的黃金手鏈是一件契約物品,防禦類的。
一道厚實符源光幕頓時擋在身前。
“快防!”
查菲應對不可謂不快,同時對著身後的梅斯·赫蘇斯以及其他的白銀之手預警。
梅斯·赫蘇斯雙手翻轉,她的能力是操控電流,頓時閃動著雷光的電弧出現在面前,瞬間盤旋擴大,將她身體的主要部位擋住。
其他白銀之手也是各自操縱符源……
誰能想到,眼前的治安大隊長竟然突發異變。
不管怎麽樣,白銀之手眾人大多由流亡契約者和治安署秘密培養的契約者組成,久經訓練和戰鬥,應對極快。
不僅審訊室,在觀察室內的白銀之手們,也快速做出反應。
足足有三個人瞬間擋在麥夫·弗雷斯塔前面,操縱符源和契約物品…這種防禦的強度,別說普通子彈,就算是炸藥都無法傷及署長分毫。
治安隊長身上的變化極快,整張臉上的皮膚已經變黑,脖子也已經變黑,雙手更是黑如焦炭…
黑的發亮!
猛然間,讓人難以置信的白光從治安隊長身上迸發,瞬間將所有人湮滅。
審訊室裡的眾人不用多說,首當其衝…查菲雙眼被白光正中,刺痛感直接傳入大腦,眩暈的感覺猛然襲來。
在失去意識的瞬間,查菲心中驚懼……
防禦竟然無效?!
這白光竟然能穿過契約物品的防禦!
這種情況發生在所有人身上…梅斯·赫蘇斯手上的電牆直接崩塌,和其余幾名白銀之手成員一同被白光衝擊。
在另一面…麥夫·弗雷斯塔的眼中,在審訊室裡的眾人被白光吞沒後,有那麽一瞬間,查菲的手鏈,項鏈,身上的衣服在白光中爆炸,不是物體的爆炸,手鏈還是那個手鏈,但是上面卻猛然飄散出一片光點。
他知道,這是查菲的契約物品!
然後…白光透過單向玻璃窗,同時淹沒了他所在的觀察室。
身前的三道符源防禦,同樣化為光點。
白光鑽入眼睛,麥夫·弗雷斯塔雙眼猛然一痛,連忙緊閉雙眼,承受大腦中傳來的劇痛。
他來不及呼救,來不及躲避…….
幾秒鍾後,大腦中的刺痛感稍稍減輕,署長忍著眼角流出的淚水,掙扎著重新睜開眼睛。
白光消失了…
單向透視玻璃,審訊室內,發生異變的治安隊長泰利·華萊士…已經變成了焦炭,仿佛如同人形雕塑,臉上保持著驚恐和絕望的神色。
查菲…還有審訊室裡的梅斯·赫蘇斯,幾名白銀之手成員,全部倒地。
生死不知。
麥夫·弗雷斯塔咬著牙,忍著劇痛挪動身體。
誰知,腳下卻碰到了東西…
他低頭俯視,彷如遭受雷擊,身體頓時僵住。
和自己在一起的契約者,東城市派來支援的五名白銀之手…同樣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自己剛剛正是碰到了他們的身體。
麥夫·弗雷斯塔瞬間意識到不妙,在巨大的震驚中瞠目,不可思議地環視左右…
他的身後,觀察室門口,站著四名同樣目瞪口呆的治安員…普通治安員。
契約者被白光衝擊,生死不知。
普通人…貌似都無大礙。
饒是麥夫·弗雷斯塔經歷過無數風浪,仍然被幾秒鍾內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切…徹底震驚當場!
………
莫測正在被醫生檢查。
雖然赫塞女醫生滿臉不屑,莫測還是要求她做最後的確認…
他正閉著眼睛,感受女醫生的雙手…這女人似乎真被惹毛了,手上動作頗重,上下“摧殘”莫測的身體。
他無暇顧忌…因為在一遍接著一遍分析。
曾經見過的,那個女人的自爆!
已經可以確信,那是一次攻擊!是被幕後人操縱的,對於熱泉市懲罰者們的攻擊…
攻擊的武器,正是她身上最後發出的白光,那種能摧毀契約物品,讓契約者暫時失去能力,並處於極度疲勞狀態的白光!
女人被操控,操控的同時體內還帶著武器,這個武器相當於是隱藏的…也就是異變後發出白光。
此時莫測反覆確認的,正是白光如何被引爆……
不是被幕後人遠程操控,這一點可以確認,因為沒有符源波動…還有一點也可以確認,那就是這種引爆不是定時的…定時這種方式太過於粗放,不像是幕後人設計的手段。
幕後人操縱女人去監察署是經過縝密計算的,目的就是為了用爆炸的白光攻擊懲罰者,而白光爆炸卻是定時?那基本不可能,很可能徒勞無功……
所以,引爆女人發出白光是有一套機制的...莫測在查菲審問前的思考中,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後來,在被查菲逼供折磨的時候,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女人,是被幕後人植入念頭的,念頭類似於是——我一定要見到我女兒。
而她發生爆炸前,經歷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薇拉隊長進門,自爆身份……這對於女人來說,其實代表著另一個事實——她女兒沒來,來的只有薇拉…這個事實可以進一步延伸,那就是……我在騙她,只是拖住她,我們根本沒打算讓她見女兒,薇拉隊長到了,這個謊言戳破了。
對於女人的事實是——她根本不可能見到她女兒。
這個結論…正和她被植入的念頭相反。
莫測當時想到,導火索正是女人被植入的念頭被事實推翻!
然後,便是快速異變,自爆,白光……
對於幕後人來說,如此操作絕對能保證自爆的時候有懲罰者在場,因為那女孩是被懲罰者帶走的......也就是說,讓女人知道這個推翻植入念頭的事實,也必然由懲罰者告知。
這種設計極為精巧,同時,也極為隱秘...很像是幕後人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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