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這一點,正是之前無論如何琢磨,都覺得說不通的地方。
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正是聯邦激進派的黨魁,與潘多拉可謂水火不容,韋伯斯特家族又怎麽會與潘多拉站在同一陣營?
原來,克裡夫特·韋伯斯特在某種意義上講,已經相當於另立門戶了。
作為家主的圖爾斯·韋伯斯特似是與自己這個孫子很不對付, 而且克裡夫特本人又已經成功登上了聯邦首相之位,有了與家族分庭抗禮的資本......於是,以家主為代表的的韋伯斯特家族以及與聯邦首相代表的激進派成員漸行漸遠。
雙方的矛盾已經相當尖銳......
不過,雖然矛盾已經無法消除,但是眼前雙方似乎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中,圖爾斯·韋伯斯特沒有宣布將克裡夫特·韋伯斯特逐出家族, 克裡夫特本人也沒有宣布脫離家族,就這樣,自外人看來, 韋伯斯特家組仍然還是一個帶著共同姓氏的整體。
或許,現在是雙方誰也不能奈何誰吧......前者的圖爾斯可能也從家族利益出發,考慮聯邦首相被除名並不會給家族帶來什麽有利的好處,沒有固執地驅除孫子,後者則是也還想借用韋伯斯特家族千年以來的影響力,沒有主動脫離爺爺......
至於具體的原因,估計已經涉及韋伯斯特家族核心的隱秘,包括圖爾斯與克裡夫特為什麽會決裂至此,這些內容並不是2號黑手這個分身契約者能夠知道的,莫測並沒有從他的記憶中得到什麽線索。
雖然原因不明,但是現象已經是事實了——家族族長圖爾斯應該是“親潘多拉派”的,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則是“仇潘多拉”派的,正是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出現冷宣與韋伯斯特家族合作,被莫測誤以為是聯邦激進派與潘多拉化乾戈為玉帛。
竟然是這樣......莫測前後又將2號黑手的記憶讀取了一遍,直到不再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這才收回了契約能力。
即便是這樣, 信息量也是太大了, 誰能相愛到韋伯斯特家族內部竟然藏著如此的隱秘,又有誰能知道原來他們與潘多拉的勾連竟然會如此之深。
這不禁讓莫測覺得,還是有些地方隱隱不對。
正常的情況下,作為聯邦勢力的韋伯斯特家組,應該是與聯邦元首覃氏的關系更好一些才對的,他們形成的聯邦政體是足以與潘多拉抗衡的,為什麽韋伯斯特家組卻又倒向了潘多拉?
聯邦頂層的隱秘越發顯得詭譎難測了......
除此以外,還有......第五首席蒼嵐通過潘多拉傳送陣投影到九州市的西郊賽馬場,這說明蒼嵐本人應該是在潘多拉總部的,但是,第一首席呢?
蒼嵐可是用某種類似牽引的能力,將第一首席引導過來的,而這種肉眼可見的引導,絕對不可能會有超越視距的范圍,比如,即便是半靈層次的莫測也不可能將熱泉市的駱笙直接引導到身邊來。
而蒼嵐投影當時使用的技能,顯然不是什麽契約物品, 而是簡單地將符源延伸到幾公裡之外, 與對方連接——這種情況, 就相當於是蒼嵐發射了一顆能夠標記地點的信號彈, 而第一首席發現後,沿著看到的位置抵達現場......
這背後,無疑有著一個驚人的事實——第一首席本身就在九州市范圍之內!
這個結論,不可能錯!
躺在藤椅上的莫測確認了這一點後,眉頭漸漸高聳。
潘多拉懲罰者議事團的一號人物竟然沒有在潘多拉總部,而是就潛伏在九州市內?
這是一件極其不尋常的事情!
要知道,懲罰議會的首席的確會經常神降大陸,但那是為了支援白衣懲罰者的工作,除了冷宣這樣常駐在九州市這樣重要城市的人以外,首席級別的人絕對不會在大陸某一地點作太多停留。
難道九州市有案件需要第一首席駐守?又或者......就是為了抓我?莫測仔細思索了一番,立即就將這兩個猜測否定了。
有案件的話,也用不著第一首席親自參與,如果到了第一首席都需要親身參與的程度,那麽肯定是能夠震動潘多拉總部的大事,又不可能僅僅只派第一首席獨自一人。
後者的話,更是無法可想,如果只是為了抓捕莫測的話,根本沒有必要蹲守九州市啊,和第五首席蒼嵐一同通過傳送陣投影就足夠了。
所以,可以確定,第一首席在九州市另有目的。
而讓第一首席親自參與並常駐在九州市的這個目的,會是什麽?
無論是什麽,這件事都小不了的!
莫測不禁有些頭疼......原本以為首府九州市能夠暫時躲開破潘多拉的麻煩,但是現在看來,潘多拉幾乎無孔不入啊。
如果第一首席·心魔真的就常駐九州市,自己相當於就在敵人的眼皮子地下討生活呢。
對方沒準什麽時候騰出手來,就會調轉冒頭對他進行抓捕!
這就相當於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攥在手中,感覺相當不好!
莫測從藤椅上起身,再次回憶了一遍在西郊賽馬場的短暫戰鬥,最終還是確信已經半靈層次的自己,應該是已經能夠抵抗第一首席將自身化為符源顆粒,勘察整個城市的手段了。
他相當於用那種方法將身體充斥在整個城市中,隨時可以閱讀任何一個平民的記憶,並操縱或者通過民眾的五感捕捉莫測,但是現在,半靈級別的莫測已經不用怕他這種手段,因為他也可以同樣通過意識體操縱民眾個體,雖然范圍遠遠比不上藍級的第一首席,但是好在操縱的個體較少,在局部的力量反而能壓倒第一首席。
當然,這在現在只是分析,不實際對上一次的話,誰也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麽別出心裁的手段。
結束了思考,通過如此複雜局面,莫測決定現在就立即提升自己的“底牌”!
別忘了,他手裡還有一枚沒有融合的“複蘇之戒”殘片呢。
梅根家族祖地中獲得了複蘇之戒五殘片的主體,在烏牛祭祀與倚天師傅圓寂後,他獲得了兩枚殘片,但是在當時隻融合了一枚。
還有另一枚,就在最初的那枚“壓縮空間”。
當時泰蘭德估計,融合這一枚殘片需要莫測至少達到半靈級別,如今的話,正是時候!
他叩開裝著泰蘭德的那枚“壓縮空間”瓷瓶,待泰蘭德現身之後,他很是謹慎地請這位再做一次評估。
泰蘭德雖然只有黃級,但是作為符源的本命種族阿勒貝,在見識上仍然不是莫測可以比擬的。
聽到莫測想要將複蘇之戒殘片修複,泰蘭德沉默著思考了一番,卻是給出了莫測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第二枚複蘇之戒殘片修複之後,這枚殘破的金級契約物品會恢復到大概藍級的c程度,而且,它因為殘破而帶來的副作用應該會達到頂峰。
也就是說,融合四枚複蘇之戒殘片過程中,複蘇之戒副作用將如同一條拋物線,橫軸是數量,縱軸是副作用的程度,而在第二枚殘片融合之後,副作用達到拋物線的最高點。
之後,再融合第三枚殘片以及最後一枚殘片後,副作用反而會降低,相當於讓范圍內生命體意識瘋狂的作用力降低,但是複蘇之戒原本的修複能力會大幅度提升。
莫測得知這個情況之後,反而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因為,他已經極大的克服了複蘇之戒的副作用,如果融合第二枚殘片之後複蘇之戒的副作用變大的話,相當於變成了一件同時攻擊敵我的武器,而自己所受的傷害,一定會比對手少。
當初,他可是通過這隻融合了一枚殘片的殘破複蘇之戒,用副作用極大的干擾了“屍影”的意識,從而讓他受到了無法抵抗的影像,最終被唐半靈與火老聯手擊殺。
如今的話,這件物品的副作用要更大了。
........
下定決心,莫測再次進入“壓縮空間”瓷瓶中。
這一次,泰蘭德沒有跟著。
因為在第一次融合的時候,泰蘭德就無法承受那種痛苦,以至於差點隕落。
而這一次,按照泰蘭德的說法,反而應該會比上一次容易,她就沒什麽必要陪莫測一起了——要知道,莫測上次可是硬挺了三天三夜,這種狠人面對當前的這一次融合,應該更加輕松才對。
當然,她還是一直觀察瓶內狀況的,如果莫大聖子發生什麽不測,她也是能隨時出手援救的。
就這樣,白霧空間中,莫測再次放出了“殘破的複蘇之戒”。
這如同蚊蠅般纏繞著他手臂飛舞的綠級契約物品,在感受到了瓷瓶中第二枚殘片之後,頓時興奮地如同活了一般,上下翻飛。
滾動的符源,瞬間在瓶中沸騰了起來,就連壓縮空間中的白霧都被驅散到角落。
第二枚殘片如同有些懼怕一般,劇烈顫抖的同時躲避著殘破的複蘇之戒殘片,那種樣子,就像是深夜單身行走的女人遇到了一個凶悍狠厲的流氓。
一場形式詭異的追逐戰在瓶中上演。
兩個原本是一體的碎片,一先一後的在瓶中快速追逐,如同兩道光影一般在空閑內留下無數的光線。
瞅準機會,莫測出手了。
這一次,他將自身的符源催發到極致,忽然間擋在逃跑的第二枚殘片前方。
第二枚殘片的速度猛然一滯,慢了下來。
此時,千鈞一發,一毫秒就可能結束這場追逐戰,更何況逃跑的家夥速度突然大幅度降低。
殘破的複蘇之戒立刻追上了它,如同行星撞擊一般,直接與對方碰撞並形成了一體。
“壓縮空間”瓷瓶內,符源爆炸了!
如同升起了一朵核爆的蘑菇雲。
已經可以符源化身體的綠級莫測,感覺自己差點被這場爆炸的衝擊波化為塵埃。
饒是他穩定身軀,還是有一部分虛化的身體被瞬間吹散,相當於整個人四分五裂。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樣相當於被五馬分屍......
好在,半靈級別已經是超越了肉體的存在,莫測仍然能夠保住自己的意識體,用身體的其余部分牢牢包裹自己的“靈魂”。
看看頂住了這場“核爆”,後面更麻煩的事情來了。
兩枚碎片成為了一體,再次重複第一次融合時候的時候現象,兩者之間有著一條裂痕,此時,這條裂痕正在融合,分開,融合,再分開......如此的往複。
同時,副作用所帶來的囈語驟然響起,勾魂攝魄一般想要泯滅莫測意識體中所有的智性,似是想讓他徹底的瘋狂......
他的情緒,此時極不穩定,易燃易爆炸。
只要稍不留神,就是心態徹底的崩潰,而帶來的結果則是徹底的隕落!
“你是一個卑鄙的人...你是一個壞人...”
“你是一個自私的人...你是一個騙子...”
“你做過太多的錯事,這些事情已經成為了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它們是你生命中的毒瘤,你永遠無法遺忘它們,你只要想起它們,內心就會受到折磨......這種折磨,將會伴隨你的一生。”
.........
如果沒有任何經驗的話,普通的人可能很快機會陷入這些幾乎是死循環的心理陷阱,以至於走不出來,最終被這些問題牽引著走向無法解決的盡頭......
最終發瘋!
但是莫測......他不但已經經歷過一次三天三夜的問答遊戲,更是憑借著詭辯以及本心的堅持抗了過來。
這一次再面對這些囈語的時候,莫測隻想嘲笑。
沒有什麽新花樣了麽?
他意識體只是輕微的震動,便將這些帶著心理陷阱的囈語全部反擊了回去。
“複蘇之戒,你都多大了,還用好人壞人這種幼兒園邏輯去做分類?我簡直懶得理會你......建議你,還是多去讀讀書吧!我能確定的告訴你,你的愚蠢源於你的無知。”
“第二個問題?騙子......呵呵,這個問題和你前面的問題一樣......我猜你肯定不知道,撒謊是人的本性,在大多數時間裡我們甚至都不能對自己誠實......而且,越是騙子越需要多說實話,否則怎麽能騙取別人的信任呢?滿口謊言的都是小孩,更是笨蛋。”
“這第二個問題,還是證明了你太無知,建議已經給過了,就不在重複了哈。”
“第三個......哎......還是一個無知的問題,誰的過去沒有遺憾,誰的曾經沒有裂痕,誰......能永遠不犯錯誤,完美地度過一生?”
“沒人能夠做到,更不需要對過去的經歷過於執著,我莫某人教教你正確的人生態度吧。”
“人活一世......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
......
這一次, 囈語竟然隻問了三個問題,便戛然而止。
因為,已經問無可問了!
囈語的聲音微弱了。
融合的複蘇之戒殘片清晰可見,之間的裂痕更是發出了一道道璀璨無比的光芒......
光芒消散!
一顆已經有五分之三圓的淡藍色戒指,懸浮在半空之中。
符源微動下,這枚依舊殘破的戒指隨風律動,說不出的神妙。
而它自身所散發的符源,竟是凝如夜空,宏大而近乎無限。
藍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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