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聞言,在場的人頓時一驚。
差點把這尊瘟神忘了!
克裡夫特·韋伯斯特臉上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逝,佯裝出驚訝的神色,和聶興和一起停住離開的腳步並對這位聯邦公主行注目禮。
當然,不光他們兩個,其他人也同樣看向覃安婷,表情各有不同。
覃南鍇心下頓時怒罵了一聲, 該死的老狐狸!
幕僚長梅琳達·薩曼莎則是身體一僵,對莫測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薛常眉頭已經緊緊皺起,臉上惱怒之色盡顯的同時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拔槍,卻摸了個空。
參加覃公子的晚宴,當然是不能配槍的。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顧慮, 如果不考慮後果的話,他此時真的很想拔槍將這位聯邦公主就地正法。
克萊門斯則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覃安婷,見對方沒有絲毫關注自己,還是連忙移開了視線。
覃安婷的丈夫,治安部長馬爾科姆·塞勒斯眼神微眯,看向這位赫塞聖子,仿佛期待著什麽。
聶興和僵硬的眼瞼中似是閃過了一次得逞的笑意,看向莫測的同時等待著事態進一步的發展。
首相大人這一手,相當陰險啊!
你赫塞聖子痛斥聯邦體制,顯得你不是很高明嗎?看你現在如何解決覃安婷的糾纏!
你們差點忘了吧,這位聯邦公子一直就在赫塞聖子旁邊,像隻發了情的母狗一般對他虎視眈眈呢。
首相大人以離開為借口,輕松將己方的兩人從事態中抽離了出去,並同時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矛盾重新轉移到了這位瘋公主的身上——
提醒她,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本來,可能首相大人也沒能想到效果竟然這麽好,覃南鍇有可能會順勢讓這場宴會進入後面的舞會環節,讓這覃安婷繼續糾纏赫塞聖子的同時等到兩位聯邦大佬離開再做計較。
但是覃安婷已經不耐煩了,這就想要拉著聖子離開!
聶大議長心下激動地幾乎想要為覃安婷鼓掌。
任你赫塞聖子形象有多光輝,任你剛才痛斥聯邦體制建立了多麽智慧的形象, 只要成了聯邦公主的男寵, 這場晚宴所給你帶來的榮耀與聲望將全部化為烏有。
沒人會看得上一個被覃安婷包養的男人。
即便這赫塞聖子沒被馴服,效果也還是有的——覃安婷是什麽人整個聯邦都心知肚明?眼下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在口口相傳中悄然變質,變成赫塞聖子與聯邦公主糾纏不清的緋聞......
這心思夠陰毒,和剛才聶興和的問題幾乎一樣,一眼看去沒有妥善解決的辦法。
雖然同樣是利用覃安婷,但是彼一時,此一時,克裡斯特·韋伯斯特正是審視了赫塞聖子剛才痛斥聯邦而建立的起來的形象,作為主要的打擊對象。
他的用心更深,更隱蔽,看似談笑風聲之間就已經將一張無形的網輕松布好......
即便是莫測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聯邦頂層的這些家夥真的是用心太深,稍不用心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可謂防不勝防。
和這些人打交道,真的是很是廢腦細胞。
看著首相得逞的笑意,莫測心下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這位完全不顧輕重緩急,心裡隻盯著自己的聯邦瘋公主。
這位臉上的表情中, 威脅的味道已經大於希冀, 以此,可以看出她對赫塞聖子勢在必得!
如果說剛開始還是僅僅看上了赫塞聖子年輕而又俊美無雙的容顏,此時則是加上了別的情感,在這位聖子剛剛慷慨陳詞地公然痛斥聯邦之後。
然而,她終歸還是以威脅這種方式審視莫測,可能在聯邦公主的世界裡,沒有什麽東西是她想要而不能得到的。
莫測心下微微歎了口氣,看向聯邦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沉默著搖了搖頭。
克裡夫特·韋伯斯特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笑意,無動於衷,似是也忘記了剛剛離開的腳步,站在原地等待著看完這個最後的“插曲”。
“怎麽樣,我可是聽你的話,等了好久呢。”
覃安婷催促說道,顯然耐心已經消耗殆盡,又加了一句:
“我剛剛是和你說過的,你要好好考慮一下哦!”
莫測側目,對著她微微搖頭。
在場所有人都注視著他這個動作,此時心下或是歡喜或是驚駭,各不相同。
覃安婷臉上惱怒之色頓顯......
就在這時,莫測指尖符源靈蛇悄然躍出。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覃安婷避無可避,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那雙因為拒絕而瞪向莫測的桃花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絲的茫然。
契約能力:催眠。
契約能力:操縱記憶。
契約能力:幻術!
在這一瞬間,莫測在覃安婷的意識星空中傾力而為。
他此時的工作量頗大......
他需要在一瞬間,將覃安婷自從抵達這場晚宴以來的記憶全部修改!要將覃安婷將自己視為獵豔的目標,轉移到聯邦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的身上!
沒錯,就是讓覃安婷誤以為自己喜歡並執著的人,變成首相大人。
這很難。
因為人的情緒,本就是意識體因客觀的自身經歷而產生的或持續,或間斷的反應,而情感,則是在這個基礎之上,對於特定對象更高層面的情緒累積而形成的複雜感受。
愛一個人,恨一個人,說起來容易,但究其原因卻非常複雜。
愛,可能僅僅源於某個人在某個瞬間的回眸一笑,也同樣可能源於洗盡歲月鉛華後的長久陪伴;
恨,同樣如此,可能僅僅因為某個人一句無心之言,也可能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何種情愫,都是有著現實經歷為基礎的,那愛的回眸一笑,長久陪伴,那恨的無心之言,殺父之仇,全都有著現實的原因。
莫測此時所要做的,就是用幻術偽造覃安婷自參加晚宴之後的這一段的情景,讓她誤以為這是一段真實的經歷,而在這個過程中,莫測將她對自己勢在必得的欲望轉移為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電影的導演,編輯一場類似真實的電影並呈現在覃安婷的面前,然後,還必須通過這段“電影”讓覃安婷產生原本並不存在的情感。
在操作層面,他是從覃安婷抵達這個晚宴大廳之後就開始的。
他在這場電影中,將自己這個“演員”的容貌弱化了一些,讓電影中自己的顏值不至於引起覃安婷的垂涎。
同時,將首相克裡夫特·韋伯斯特的顏值拔高了一個數量級,讓他具有一個容光煥發,氣度不凡,幾近完美的中年形象,從而讓覃安婷為其驚豔的同時,能夠產生錯覺——早就認識首相大人了,為什麽以前忽視了他這驚人的魅力。
再次引導之後,莫測繼續在原來的記憶基礎上進行了修改,同樣將自己的存在感進行弱化,讓自己雖然作為這場接風宴的主角,卻顯得根本沒有什麽存在感。
同時,加大首相大人的戲份!
將這場宴會中所有的光環,全部都轉移到首相大人的身上。
覃南鍇被所有的賓客尊為聯邦英雄,此時全部變成了對首相大人的稱讚;覃二公子盛讚聯邦赫塞聖子可以同稱聯邦英雄,此時變成了首相大人在南方亡者之災中貢獻頗大;議長聶興和處處為難赫塞聖子,此時變成了不斷對首相大人挑刺,卻被首相大人運用智慧反擊。
還有最後,這一番對於聯邦體制的痛斥,變成了首相大人宦海沉浮三十年後的經驗,當著眾人將聯邦現狀深入剖析......
總之,就是偽造事實,將所有的情節都變成烘托首相克裡斯特·韋伯斯特的工具,就像羅貫中將草船借箭的史實演義化並轉移到諸葛亮身上,將斬華雄的功勞從孫堅轉給關羽,並改變成為溫酒斬華雄的動人故事。
就是改編嘛!而且,還是依據事實的改編,早就有剛剛目睹的經歷作為素材,轉移起來相當的容易。
作家,是最擅長乾這個的,即便是撲街也是一樣的。
莫測將能想到的所有情節都一股腦兒地堆砌在首相大人身上,使得克裡斯特·韋伯斯特的形象在晚宴這一個小時中被快速拔高,最終變成了令所有人敬仰而且欽佩的存在。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樣的首相大人,才值得覃安婷這位聯邦瘋公主動心!
於是,覺得差不多了之後,莫測繼續將之覃安婷之間的私下交流進行了偽造和轉移,劇本是這樣的:
忽然間,覃安婷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這位聯邦首相的個人魅力,就在今天的晚宴上,她終於認真地審視了首相大人那張滿是皺紋的臉,意外發現了對方雖然已經年近半百,卻是有種令人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這種魅力很動人,甚至,一時間讓她沉醉。
我怎麽會如此粗心大意,一直沒發現首相大人是這般動人的男子......
經歷了心如小鹿般亂撞的紀元級大發現之後,在後續的交流中,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眾人的思想在這位首相大人面前,竟然是如此的淺薄。
沒錯,如此的淺薄,簡直不堪一提。
那位自己的侄子,只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罷了;赫塞聖子,一直沉默著喝酒,仿佛很怯場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人;幕僚長梅琳達·薩曼莎?哦,對了,她是女人,不用管她;還有同為三院首腦,議院院長聶興和......
這個人太討厭了!一臉都是大便拉不出來的僵硬,看上去像個雕塑,不解風情,對了,他竟然還以沒有婚配為榮,簡直是個怪胎。
他不懂得女人,更不懂得女人如水般的溫柔,是個癡漢罷了......
不理也罷!
還是首相大人好!
覃安婷覺得,自己必須要接近這個紀元級大發現才好,沒錯,如此有魅力的男人怎麽能放過?
即便他是聯邦首相又如何?即便他年過半百又如何?即便......他是韋伯斯特家族的人又如何?
就算身為元首的兄長多次告誡自己不要輕易招惹韋伯斯特家族的家夥,但是,我覃安婷不怕。
我看上的男人,必須是我的!如果連這都辦不到的話,簡直有違我風公主的稱號。
如同風一般的女子,對,如同風一般的公主。
那群頑固的聯邦毒瘤們私下都叫我瘋公主,簡直無法理喻......
心下幾陣盤恆之後,覃安婷端起了酒杯,單獨敬了首相大人一杯!
為了暗示,她甚至用嘴唇舔了舔杯子,做出了一個極為誘人的動作。
沒想到的是......
這位首相大人竟然拍案而起!
他痛斥覃安婷放蕩如斯,是大陸所有女人唾棄的對象,此時更是狗膽包天,竟然敢騷擾一身浩然正氣的聯邦首相!
拒絕,當面拒絕!而且話說的非常難聽!
覃安婷一生之中,還是頭一次受如此奇恥大辱!
她怎麽能安耐得住!
記憶戛然而止......
將偽造的記憶與當下的情景結合,莫測果斷收手。
整個過程雖然長,但是現實中僅僅過去了不到一秒鍾。
時間還是控制的剛剛好,這是莫大聖子第一次如此使用幻術能力,但是因為早就為了防范覃安婷發難,他一直都在默默準備著這一手。
以心魘的能力,這並不難......
其實莫測也曾經質疑過,為什麽擁有主神級契約的自己已經達到了黃級,卻還是沒有同是心魘類能力的波多野·紅方那種改變念頭的能力,但是對此的思考並沒有答案。
可能契約技能的覺醒,應該也是具有隨機性的。
總之,如果有紅方那樣直接將某個念頭直接植入目標記憶中的技能,就不用如此麻煩了。
好在,精心籌劃之下,效果幾乎是等同的。
覃安婷被篡改了一部分記憶,而這部分記憶讓她積累的情緒,並在這些情緒演化成虛假的情感之後,對首相克裡斯特·韋伯斯特由愛轉恨,恨之入骨。
當然,這虛假的記憶不會永久的存在,應該很快就會被覃安婷發現端倪,並重新找回真實的記憶。
她畢竟早就認識首相大人,印象中的那個真實的他與偽造的這段印象必然格格不入,被發現問題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這需要時間......
眼下這情形,顯然不能滿足覃安婷立即察覺異常的條件,因為她剛剛被首相大人厲聲訓斥,單面拒絕,並痛罵為聯邦女性的恥辱。
覃安婷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
她忽然將自己的視線從赫塞聖子的身上轉移了出去,雙眼血紅地瞪著首相大人。
這一幕,頓時讓所有人出乎意料。
發生了什麽?
就連克裡斯特·韋伯斯特本人都是如此想法,臉上的笑容快速消逝。
沒人會在被如同瘋狗一般的注視下還能保持從容。
然後,令在場所有人更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覃安婷單手抄起桌面上的醒酒器,猛地揚了出去。
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頓時將聯邦首相淋成了落湯雞。
“老癟三!你哪裡來的狗膽敢教訓我!”
“老娘我草泥馬!”
此時的覃安婷已經不再顧忌什麽優雅的風范,如同潑婦一般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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