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平原上,原本衝鋒的兩個鐵騎軍團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鮮血與屍體。
以為戰場的主動權已經到手,以為勝利就在眼前的赫塞指揮部一片死寂。
誰能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
甚至,打到現在,連敵人的影子還沒看到一個。
兩個軍團,所謂的精銳騎兵,赫塞十軍團的主力,近兩萬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遍布平原的爆炸深坑與鮮血染紅的土壤,仿佛構成了一副巨大的諷刺畫卷。
就在這時,聯邦的陣地忽然動了,數百名身著青色製服的遠征軍人從戰壕裡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站成一排,緩緩穿過已經滿是血與火的卡薩姆平原。
他們相當從容地端起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將沒有咽氣的赫塞殘兵,還有極少量沒有受爆炸波及的幸運兒送回鐵神的懷抱。
戰鬥,變成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卡薩姆平原,離奇地變成了滿載死亡的地獄!
紫牛長老仰天大吼一聲,整個人再也站不穩,口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剩下的四位軍團長以及高階軍官連忙將這位久經沙場的統帥從地上攙扶起來。
紫牛長老無暇顧忌嘴角流下的血液,一聲接著一聲痛呼:
“這到底是什麽?”
“這到底是什麽?”
“赫塞萬神......怎麽會這樣!”
所有高階軍官都是親眼目睹了剛才的慘狀,第四軍團長緊緊咬著嘴唇:
“長老,是炸藥包,是普通的炸藥包......”
“怎麽會是炸藥!”紫牛長老如若瘋癲,伸出青筋暴起的雙臂扭住了第四軍團長的長袍衣領,眼睛瞪地如同鈴鐺:
“怎麽會是炸藥包?整整一個平原啊......你是說,他們將整個平原布滿了炸藥包?”
“他們如何引爆?”
第四軍團長張了張嘴巴,直到紫牛長老怒吼完後才試探著解釋:
“剛剛,我們感受到了符源波動,應該是聯邦那邊使用了什麽契約能力。”
“炸藥包是依次爆炸的,如同連鎖反應一般,這說明他們的確是先預埋了炸藥包,然後...嗯,應該是用某種符源之語依次連接,每次爆炸之後都會讓符源外散,再引爆相鄰的炸藥包......”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第七軍團長連忙撐起紫牛長老幾欲氣絕的身體:
“長老息怒!”
“第四軍團長說的在理,炸藥包並不是什麽稀罕物品,就算布滿整個平原也沒什麽稀奇...”
“他們就是等著我們的騎兵衝入平原,他們早有預謀...只是,這用符源之語依次引爆的方式真是第一次見,他們竟然用這種伎倆,全殲了我們的兩個騎兵軍團!”
紫牛長老再次噴出一口血霧,身上的符源都開始紊亂了起來。
“長老!”
“統帥!”
“息怒!”
“醫務兵,醫務兵!”
“......”
幾名軍團長連忙照顧紫牛長老,第六軍團長臉色鐵青地咬牙咒罵:
“沒錯,他們竟然用這種鬼把戲!簡直無恥至極!”
“戰鬥,是勇氣的角逐,是雙方對壘下生死的比拚,那才是真正的戰鬥......”
“這個聯邦遠征軍,這個...混蛋薛常,竟然一而在再而三地玩鬼把戲,他們這不是真正的戰鬥,只是旁門左道......他們,他們會被鐵神所不齒!”
紫牛長老此時已經被抬到擔架上,聽到了第六軍團長的控訴,滿是麻木地仰天歎息:
“把戲,就算是把戲,也奪去了我們整整兩個軍團!”
第六軍團長連忙住口,轉頭對傳令兵說道:
“傳令下去,就地扎營!”
替暫時已經失去理智的紫牛長老傳下命令,幾名高階軍圍在兩名醫務兵的單價旁,保護著紫牛長老退後南坡的臨時營地。
第六軍團長不忘為統帥提議:
“長老!勝負乃兵家常事,萬萬不能氣壞了身子。我們先駐扎在這裡,等待後方四個兵團的支援吧。”
第七軍團長附和說道:“長老,第六軍團長說的在理,不用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我們主力仍在,後方還有四個軍團未動,只要等他們趕到,優勢仍在我們這邊。”
紫牛長老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催動符源穩了穩自己的身體,語氣陰冷的仿佛要殺人一般,下令道:
“令四個後備軍團立即啟程,不分晝夜行軍,務必在明日一早抵達戰場!”
.........
班卡羅爾市。
因為災後的原因,城市氣氛本來壓抑,只是從昨日開始卻忽然間像過節了一般,幾乎所有市民的臉上都洋溢著細喜悅與期望。
本地與非本地的報紙全部賣到脫銷,人們奔走相告,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著他們無敵的赫塞軍團終於邁出了獨立的第一步,已經對聯邦發起主動攻擊。
“聽說了沒,我們的軍團兩個小時前大敗清湖行省聯軍!”
“什麽清湖行省聯軍,那是聯邦遠征軍,由那個薛常組建的,駐扎在清湖行省南部的亞安市罷了。”
“唉唉唉~你別打岔,敵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赫塞軍團所向無敵,在第一次戰鬥中就全殲對手!”
“真的假的?報紙上隻說了我們軍團開拔,這麽快就勝利了?”
“那當然!我們的軍團是最強的,我這個消息可是從聯邦市政廳那裡聽到的,你們知道,我的一個侄子是市政廳的官方人員,是個很有出息的孩子。”
“別吹你侄子了,快說說,前方到底什麽情況?”
“別急別急!我們赫塞軍團是全大陸最好的隊伍,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吧...咳咳,赫塞勇士們據說與清湖行省聯軍,不,應該說是聯邦遠征軍交鋒之後,用赫塞諸神傳授的精妙戰法痛擊對手...呵呵,據說不但將對手全部殲滅,而且,我們只有十幾位勇士受傷,沒有一人死亡!”
周圍圍觀的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厲害!”
“真的厲害!我們赫塞勇士大陸無敵!”
“當然!我們有著全大陸最睿智的統帥,有著最英勇的士兵,還有最精良的武器和最先進的戰爭思維,當然是最強的了!”
“那是那是,聯邦那群笨蛋怎麽能和赫塞軍團相比,哈哈......”
“你這家夥,說都說不到點子上,軍團之所以厲害,主要還是我們赫塞人對於戰爭的認識更加透徹,畢竟,赫塞人是最聰明的民族,嗯,聯邦人不懂得如何戰鬥的,他們眼裡的戰鬥,還是大刀長矛和騎兵縱橫的冷兵器時代,怎麽會知道我們火槍的厲害,呵呵,別忘了,我們可是有科欽勒姆這個全大陸最厲害的軍工企業,他們為我們的勇士們提供了最先進的武器。”
“對,赫塞軍團打聯邦那群蠢蛋,就像是用衝鋒槍對戰野蠻人,我們赫塞人有著萬神護佑,有著燦爛無比的多鍾文化,這讓我們比他們那些沒開化的野蠻人先進太多了。”
“沒錯,赫塞人最優秀,全大陸第一!我們的南方行省馬上就是全大陸唯一的超級行省。”
“哈哈哈,未來可期啊,首戰告捷後,無敵的赫塞軍團將會長驅直入,將整個大陸全部納入我們赫塞人的手中......到了那個時候,其他民族的人就是我們的奴隸,我們才是高貴的貴族。”
“對對,到時候千萬要教他們那群未開化的野人什麽是文明!額,說起這個我就犯惡心,他們那群上廁所用紙的野人,竟然嘲笑我們用手的文明人......這回,要教他們做人啦。”
“哈哈哈,倒是我會買一群女奴,我早就想試試歐羅巴女人了。”
..........
此時,莫測帶著泰蘭德和小白穿過了牛首山的腹地。
在泰蘭德飛行能力的幫助下,找到烏牛祭祀口中的綠谷並不是什麽難事。
在一片群山環繞的山坳,一行三人最終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雖然離牛首山並不遠,但是因為隱於山中,而且並沒有路通向這裡,倒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在一汪清澈的湖泊邊上,莫測終於發現了隱秘的山洞入口。
這山洞一看就是用契約能力開鑿出來的,長長的甬道背後隱約可見內部,閃爍的燈火間似是別有洞天。
甬道口,有著一道類似屏障的透明符源牆壁,牢牢擋住內入的通道。
雖然屏障薄如蟬翼,幾近透明,但是卻異常堅韌。
這裡畢竟是烏牛祭祀與倚天大師的隕落之地,莫測不敢貿然暴力破除,而是仔細感受了一下。
好在,這屏障有一種熟悉感,因為他所散發的符源,與意識星空中烏牛祭祀的符源如出一轍。
莫測思索著說道:
“這屏障是烏牛祭祀下的,現在看來,烏牛祭祀已經隕落了,隕落前設置這道符源屏障掩蓋裡面的波動。”
烏牛祭祀大人此時大多已經隕落了,本來他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的,不然不會讓莫測三天內趕到,而紫牛長老的擅自行動,應該是讓烏牛祭祀加速走到終點,否則不會改口讓莫測立即前來。
泰蘭德點了點頭,感受了一下這符源屏障:
“應該是契約物品,奧法部落的能力,大概......”
“黃級!符源之語:密室。”小白直接用靈偶的能力探查,不等泰蘭德說完就給出答案:
“打開的方法,應該是某個口令。”
泰蘭德看了一眼小白,點了點頭。
“口令?”
莫測想了想,嘗試用符源包裹自己的聲音:
“南部落攝政王!”
透明的屏障立即有了反應,如同升溫後的塑料一般扭曲軟化,最終消失不見。
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這倒不怪莫測運氣好,而是考慮到烏牛祭祀最後的囑托,其中對於莫測來說,最重要的一個詞匯就是他要統領南部落,成為第一任攝政王。
通道已經打開,只是,隨著透明屏障的消失,通道內部一股強橫的符源湧了出來。
這符源紊亂無比,只是稍一接觸,便立即感覺到一陣頭腦發昏,整個人的意識都為之一滯,然後便是引起的副作用,一股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撕裂感將整個人包裹。
這是瘋狂的傾向!
沒錯,這傳出來的紊亂符源,正是源於複蘇之戒殘片,莫測和泰蘭德都是在梅根家族祖地經歷過的。
這麽一看,剛才那道符源屏障果然不僅僅只是一個門,還有掩蓋內部符源氣息的作用......
祭司大人果然隕落了,莫測心下苦歎了一聲,不然,也不會設置什麽勞什子的屏障。
讓小白遠遠站在外面,莫測這一次毫無顧忌地拉起了泰蘭德的白嫩手掌,同時催動“化魂”,讓兩個人身體虛擬化。
在梅根家族祖地用的就是這個辦法,“化魂”狀態下,能夠有效降低複蘇之戒殘片帶來的副作用。
只是,這一次事情麻煩了不少。
進入陰暗的甬道後,即便是化魂狀態下也能夠感受符源紊亂的異常強烈,痛苦已經讓莫測感覺到頭痛無比,而且每深入一步,受到的副作用就會更大,以至於讓莫測逐漸感覺到意識不受控制的沸騰了,各種紛雜無序的念頭層出不窮。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兩個人倒是知道深淺,也知道自身能夠承受的極限,咬著牙堅持到了甬道的盡頭。
內部是一座並不算寬闊的石廳,顯然,這是烏牛祭祀一個秘密的落腳點。
而此時,倚天大師的屍體赫然躺在內測的石床上,一顆晶瑩的戒指殘片,正在他胸口上方漂浮,靜靜旋轉。
而旁邊,坐著已經褪去半靈真身,牛首人身的烏牛祭祀本體。
藍級的祭祀大人同樣隕落了,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呼吸,同樣的是,他兩根牛角彎曲相向的中心,也有著一顆複蘇之戒殘片在靜靜旋轉。
烏牛祭祀的身體保持著死前的動作,他正坐在倚天大師的床邊。
倚天大師此時的狀態如同睡著,而烏牛祭祀則是像正在看著熟睡中的老友,牛眼中滿是殘存的笑意。
似是感受到了有人進入,一股詭異的符源波動鑽進了“化魂”狀態下莫測的大腦中。
意識混亂之間,莫測看到了一副朦朧的影像......
在卡薩姆山下一座平靜的小村莊中,一個不大的牧童趴在牛背上,伸出雙抽寵溺地摟著黑牛的脖子,臉上滿是笑意。
而牛,也彎過了脖子,略略抬頭看向背上的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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