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軍醫的契約能力是治療方面的?”莫測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

　　“咱們怎麽可能知道，連面都沒見過…”煙女攤了攤雙手，看向蘭思詠:“明天你們看完病回來講一講，很想知道這個傳說中的人什麽樣子。”

　　蘭老板很有使命感的笑道:“沒問題。”

　　…有點像去了什麽了不得的地方旅遊，回來迫不及待的向朋友鄰居炫耀…

　　莫測暗笑，這個老軍醫挺有神秘感，或者說契約者世界很有意思，有著各種神奇的契約能力和形形色色的人。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杯中的酒已經見底，四個蘭老板也即將收拾完畢，莫測問出一直疑惑的問題:

　　“這東西是?”

　　看到莫測指向吊燈，調酒師蘭老板咯咯笑道:“看來你的契約者導師什麽都沒教你啊…”

　　貓叔嗎?兩天沒見著他了，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莫測笑道:“我是新人嘛，很多東西不懂。”

　　“這是契約物品，這東西是我申請酒吧成為官方場所後，監察署給製作的…”蘭思詠坐回桌上，故作神秘的說道。

　　果然是懲罰者頒發的…這家酒吧是監察署規定的官方活動場所，為酒吧安裝了“隱匿”，這倒是能說的通——如果是蘭老板自己製作的的，那就要追查一下源石和契約物品的來源了…

　　額…自己這個懲罰者新人，還是對很多流程上的東西不熟啊，莫測自嘲。

　　旁邊的煙女聞言，卻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

　　“莫測果然是契約者新人，還不知道契約物品和源石的事兒…”

　　莫測一愣…

　　煙女將手中的香煙撚滅，一副教育小弟弟的模樣，滔滔不絕的說道:

　　“懲罰者導師都是潘多拉的走狗，光告訴我們怎麽支付代價，隱瞞了很多東西…”

　　“契約能力的來源是源石…”

　　“源石可以組成符源之語…”

　　“符源之語可以製作契約物品…”

　　煙女唾沫橫飛的講了一大堆，生怕自己有所遺漏，將莫測當初經過培訓才聽來的“辛密”詳細的重複了一遍。

　　莫測略感茫然的看了一眼胖男人和蘭思詠，發現兩個人同樣是淡定的表情。

　　……他們並不感覺驚訝，都是知道這些的。

　　眼前的三個人知道可並不簡單，他們代表著在潘多拉秩序之內的普通契約者群體，這也就是說…恐怕絕大多數的契約者都知道這些事情！

　　對這些信息，潘多拉是保密的…保密工作何在?

　　源石流通是控制的，控制在哪裡?

　　完全特麽的失職啊……懲罰者！莫測強行保持鎮定，裝出一副初次菜鳥的驚訝: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呵呵，傻弟弟，你那個契約者導師一直對此守口如瓶吧！”調酒師蘭思詠笑的花枝亂顫:

　　“潘多拉是禁止這些信息流傳的，不過，咱們可都是活生生的契約者，在這樣一個契約者的世界，時間久了，什麽都不再是秘密…”

　　“你應該感到慶幸，你才覺醒幾天就接觸到這麽多契約者朋友，知道了這些……我當初也是被導師蒙在鼓裡，直到兩年前開了這家酒吧，才逐漸知道這些東西。”

　　果然啊……莫測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潘多拉編制的契約者秩序世界，只是構建了一個完美的夢;

　　就像每天七點各個電視台統一播放的美好，那太過遙遠，對於普通人來說，

艱辛才是生活的真實;　　就像官方對各種負面新聞、盜版文字、違禁詞匯封鎖，卻永遠不用愁沒一本道可看，因為這本身就是宅男的生活…

　　契約者世界這也是這樣…無論潘多拉如何構建秩序，對於普通的契約者本身來說，源石和契約物品就是他們本質，他們的需求…瞞不住的。

　　……莫測感覺自己從現在開始，才真正接觸到真正的契約者世界。

　　“當然啦，你知道的…”蘭思詠已經打掃完酒吧，便坐下來陪著幾個人聊天，滿不在乎的向莫測擺了擺手，繼續笑道:

　　“嘿嘿，聯邦不想讓咱們知道這些，咱們就裝不知道唄……契約者也是人，也是要過日子的！就像我，又不圖什麽大富大貴，只求陪著老公好好生活，弄那些源石和契約物品也沒什麽用……”

　　莫測注視蘭思詠，發現她臉上是對當下滿足的表情。

　　這應該是就是秩序之下普通契約者的心態了，的確，如果契約者只是想好好生活的話，也沒必要追求什麽源石了…這是莫測加入懲罰者之前的心態。

　　“每天喝喝酒，打打牌，有空去調戲一下小帥哥，日子也是很不錯的。”煙女笑著看向莫測:

　　“當然，你要有足以享受生活的財富…”

　　“看你的選擇了。”

　　我特麽現在沒選擇，我已經是懲罰者了……莫測莫名想像，要是現在抽出自己的監察署工作證扔到三人的面前，幾位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

　　不過，煙女說的對，這的確看自身的選擇…在座的幾位都是潘多拉秩序下的“順民”，自然沒什麽追求，恪守著有些可笑的《契約者公約》和《天罰》。

　　只是…那些有“追求”的人呢?

　　潘多拉構建的秩序和契約者世界的需求，或者說一部分契約者的需求，是矛盾的。

　　比如自己，對源石迫在眉睫…

　　莫測轉而問道:

　　“你們知道哪裡能弄到源石嗎?在熱泉市。”

　　既然大家都知道源石的存在和價值，那麽類似羅蘭俱樂部那樣的交易肯定不是個例，熱泉市應該也有。

　　蘭思詠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說出了一個意想不到地方:

　　“興隆山莊夜總會！”

　　莫測僵坐…上午剛特麽去過。

　　……

　　第二天，監察署，隊長辦公室。

　　“你是說…興隆山莊夜總會有源石交易?”

　　聽到莫測的敘述，薇拉·亞歷山德拉從依靠座椅的姿勢不由自主的坐直，偉岸的胸肌超越了桌面:

　　“有證據嗎?”

　　“沒有…”

　　莫測平靜的點頭，心道這並不重要，然後保持臉上的嚴肅:

　　“正因為沒有證據，所以要去查看一下，我申請去蹲點…”

　　“還有，昨天我去興隆山莊夜總會找李清，和他們老板艾良見了一面，我用讀心術探查了他的心思，他似乎和二樓的卓副署長有一些關系。”

　　薇拉的表情隨著變的凝重…

　　監察署的工作主要有三:

　　第一，帶覺醒的契約者，將他們納入潘多拉秩序內的契約者世界;

　　第二，維護秩序內契約者世界穩定，其中包括打擊違背《紅》與《黑》的事件;

　　第三，監察聯邦政府的官員…

　　興隆山莊夜總會既有源石交易的嫌疑，又與監察署副署長有利益往來，這已經足夠成為調查的理由。

　　“夜總會方面道格拉斯更熟…”薇拉馬上又搖了搖頭:“不行，還是你去比較放心，道格拉斯到了夜總會…只會醉死在歌女身上。”

　　呼~~莫測松下來不少，這一點在預料之中。

　　“以掌握證據為主要目標！無論是源石還是卓燁然，都要私下裡進行。”薇拉思考了一會，說道:

　　“這是兩個案件，要分開處置…尤其是卓燁然那邊，你不要去和他接觸，試圖用讀心術套取情報，這有可能打草驚蛇。”

　　“在潘多拉上層不好說！”

　　屬於監察署的懲罰者調查監察署副署長，其中的難處自然領會…莫測沉吟了幾秒鍾:

　　“唯一的問題是，興隆山莊的老板艾良已經見過我，知道我是監察署的人，我去恐怕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這個好辦！”薇拉沉穩的說道:“既然是調查，你可以申請契約物品，用‘面具’。”

　　說完， 薇拉又加了一句:“再加上‘隱匿’…”

　　源出之語:面具

　　可改變契約者面部特征…橙級及以下契約者無法察覺面具的使用。

　　配備標準:各城市懲罰者必備物品。

　　等級:紅級契約物品

　　源石編號:……

　　注意事項:每次使用可固定面具相貌，如果改變固定相貌，則一次性抽乾紅級以下契約者符源，有可能造成低級契約者身體一段時間虛弱…

　　隱匿就不用說了，見過好幾次，莫測回憶了“面具”的特性，的確很適合懲罰者日常的任務。

　　可以搭配自己偽身份卡，也就是沈謐的名字。

　　“隱匿就不用借用貓叔的貓玲了，他在跟蹤袁銘，隨時可能用到，你去凱瑟琳夫人那裡申領，我記得倉庫裡面還有兩件製式的隱匿…”薇拉抽出一份申請表，填上借用的契約物品，並在隊長一欄簽上名字。

　　莫測接過申請表，在申請人一欄簽名;

　　卻並沒有起身，而是訕笑著注視薇拉。

　　“怎麽?”

　　“那個…隊長，夜總會總要消費的。”莫測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能不能申請一點行動經費?”

　　薇拉錯愕…

　　“不能讓我自掏腰包吧，夜總會消費很貴的…”莫測保持著臉上的嚴肅，又加了一句。

　　幾秒鍾之後，薇拉苦笑，在申請表空白的“經費申請”一欄補充上了1金元的字樣，嘴上卻說道:

　　“公款白嫖紅燈區…”

　　莫測老臉一紅，拿起寫完申請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