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改錯字】就在兩人眼中,這顆柳樹恢復如初。
“這樹似乎是活的。”
與莫測“手拉手”的泰蘭德聲音傳來,虛幻的身影飄向了柳樹,伸手撫摸柳樹曾經的斷口。
這一查驗之下,泰蘭德聲音沉重了幾分:“竟然沒留下傷痕...這回復的能力,太強大了。”
“這難道是契約能力?”
莫測沉默著同樣飄前幾步,伸手,撫摸斷口。
樹皮光滑如初,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傷痕,整顆新生的樹冠詭異地如同原本那樣,沒有任何一絲的不協調感。
就算是身體受傷,恢復後也會產生傷痕的啊!
除了契約能力,的確找不出什麽理由解釋這超凡的現象。
就在莫測抬頭看向整片密林,心下暗暗驚訝不會整個祖地的樹木都與這顆“活著”的柳樹一樣的時候...
手上,卻是忽然感覺到一陣溫熱。
雖然身體無形,但是並不影響觸覺的溫感,此時,自己的一隻手正包裹著柳樹的斷口,還沒來得及拿開。
這樹,竟然是有溫度的!
此時的雙手,感覺就像是撫摸著溫熱細膩的皮膚......
還沒來得及細想,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整顆柳樹似乎在散發著微弱的符源波動,這種波動沿著手臂傳來,竟是直入莫測的雙眼,讓他頓時感覺眼前一花。
層層疊疊的虛幻場景,仿佛在水中蕩漾開波紋,不太真實地呈現在莫測眼前。
場景變了......
梅根祖地層層疊疊的植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土。
沒錯,就是這梅根祖地的“隕石坑”剛剛形成的時候。
挺拔的卡薩姆山峰,被毀天滅地的衝擊力砸出一個足有百米的深坑,此時的坑內龜裂,赤紅色的岩漿在裂縫中汩汩流淌,所有的生機都在這片土地上被一掃而空。
滾滾濃煙之下,即便是明知道身處在幻境之中,莫測依舊仿佛能夠感覺到空氣中流淌著燥熱的毀滅氣息...
目之所及,整個深坑之內,都是如此場景。
莫測深深吸了一口燥熱的空氣,並沒有過於慌亂。
畢竟,他的契約稱號是心魘,此時黃級的主打能力更是催眠之後形成幻術,此時雖然莫名進入幻境之中,但他本就是操縱幻術的高手。
任何的幻境,都是有著一定的時長的,這一點莫測無比的篤定,因為即便是他親手操縱,也不可能將某個目標永遠囚禁在幻境之中。
而且,在幻境中,無論場景如何的變化,也不會對本體形成什麽傷害,更何況外面還有泰蘭德守在旁邊。
能被傷害的只有精神,而且傷害精神的方式,是通過播放能夠摧毀目標意志以及情感的影像。
換句話說,只要內心足夠強大,便不會在被幻術帶來傷害,對於莫大署長這樣一個上輩子寫詭異的撲街,而且還看過無數恐怖和電影的人,幻境很難對他產生什麽影響。
而且,眼前這幅場景,甚至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惡意——即便是這一片焦土的影像,也明顯並不是衝著刺激他而來的。
這裡更像是...想要通過幻境,向自己傳達信息...莫大署長一邊分析著眼前的情景,一邊思索更為關鍵的問題。
深深呼吸間,莫測很快明白了這幻境的發動機制,應該就是因為剛剛伸手撫摸了柳樹,上面傳來的符源波動,正是導致進入幻境的原因。
更重的是......操作者是誰?
沒錯,是誰對自己發動這幻境!
仿佛在回應莫測的疑問,就在他想要將眼前的幻境與梅根家族在邏輯上聯系起來的時候,眼前的焦土之上,竟是出現了一道身影。
莫測舉目眺望,眼睛微眯...
一位...女性?
層層疊疊的虛幻中,那道身影在半空之中漂浮,如同鬼魂般緩緩飄向莫測而來。
離的近了,莫測這才察覺到她身上如同沸騰的強橫符源,以及...看清了這位女士的形象。
她,身上穿著束身的綠色花紋的禮服,頭上戴著如同金色花環般的頭飾,一雙白生生的長腿在禮服下若隱若現,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臂輕拖著一枚有著玄妙紋路的花瓶。
這種款式的風格讓莫大署長頓時感覺到熟悉。
離的近了,莫測這才看清她身體在禮服的凹凸之下,居然延伸出數條翠綠色蔓藤,在身體周圍四散遊弋的同時,蔓藤頂端的鮮豔花朵,不停彼此開合著滿是獠牙的嘴。
更恐怖的則是,她身上傳來的,如同實質一般的強橫符源波動。
與她想比,莫測覺得就算此時將自己黃級的符源全部激發出來,也不及她符源量的百分之一。
這恐怖的符源威壓,甚至隱隱超越了藍級的暗影之牙和時光大法官。
莫測興不起半分抵擋的念頭,當然,幻境之中,也沒必要抵抗,他略顯從容地站在原地,目視著這位“藤女”的徐徐接近。
離的近了,莫測仿佛能夠從她光潔無暇的臉上,看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托著花瓶,終於抵達到莫測身前,仿佛審視一般圍繞著莫大署長漂浮了數圈之後,靜靜懸浮在莫測腦後。
莫測回頭,沉默著轉過身來,對這位穿著實屬暴露的強大的契約者行了一禮。
似是作為回應,藤女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了一分,一雙妙目中滿是深邃的符源光芒,竟是讓莫測能夠隱約間,看到她翠綠色瞳孔中的自己。
藤女並沒有說話,就這樣如同審視般看著莫測,似是想要將眼前這個人看透。
直到...她嘴角勾起了的弧度再次加大,顯露出明顯的笑意。
她終於動了。
身影浮動之下,竟是衝著莫測俯身衝來。
根本來不及躲避,也不能躲避,莫測就這樣被她如同虛幻的身影透體而過。
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人的靈魂都被這藤女看透了一般,再無秘密可言。
藤女消失了......
就在穿過莫測身體後,就在莫測僵硬地矗立原地間,整個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整個祖地廢墟,整個深坑像是被下了一場符源的春雨一般,流淌著溫暖的絲絲符源。
地面上的岩漿被迅速冷卻,快速化為黑色的土壤,緊接著,滿是泥土的地面之上,竟是冒出了一根根綠色的嫩芽。
如同春天,萬物萌發的感覺...
越來越多嫩芽鑽出地面,越長越高,將正片祖地廢墟全部覆蓋,將廢土轉為勃勃生機,很快,整個山谷中遍布高聳入雲的巨木。
精神一陣滯澀,身體確實猛然一抖,莫測找回了神志。
眼前,再次出現了泰蘭德驚訝的注視,以及,自己無形的手上,傳來自柳樹上溫熱的符源。
“怎麽了!”泰蘭德擔心問道。
莫測沒有任何隱瞞,無形的身體慢慢從柳樹上抽回,回答道:
“幻術!”
“幻術?”泰蘭德驚訝反問,似是用身體感受莫測身上帶來的變化,前後發現莫測似是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這裡...還真是古怪呢!”
“嗯。”莫測無聲無形地點了點頭。
泰蘭德語氣中滿是猜測:“這裡...好像每一棵植物都有著強大的回復能力,只有契約力量才能做到這一點。”
“這麽大范圍的話...”
莫測感覺到泰蘭德身體似是拉動了自己,應該是她舉目環視整個祖地密林:
“應該是非常強大的契約者,才有可能覆蓋這麽大的面積。”
莫測聞言,腦海中閃過環境中藤女的身影,仔細思索了一陣,說道:
“走,我們再去看一看!”
拉動泰蘭德,卻發現說話見停頓的幾秒鍾,泰蘭德卻是喲一次陷入了沉思,虛幻的身體被莫測忽然拉動,頓時傳來一陣阻力。
“哦。”泰蘭德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
“我走神了。”
莫測頓時笑了一聲問道:“你在想什麽?這一路上,你已經走神好幾次了。”
“要你管!”泰蘭德傳來一聲空靈的冷哼。
“過來吧。”莫測怪叫了一聲,竟是將泰蘭德直接拉到了自己如同煙霧的虛幻身體中:
“我們又合體了!”
泰蘭德:“......”
......
兩人加快了速度,直衝祖地中心而去。
分不清方向,兩人也就暫時不再顧忌其他,反正沿著一條直線深入祖地便好了,總歸在“化魂”的作用之下,並不擔心危險。
只是並沒有過多久,讓兩人不由得停下了身體,滿目驚恐地注視眼前的情景。
一個略為開闊的平地,竟是撞見數個人分列一排,對著同一個方向跪拜。
祖地中,竟然有人!
“這...這是什麽?”
泰蘭德一聲低低驚呼,伸手扯動莫測的身體。
莫測同樣審視著眼前這突兀出現的詭異場景,靜待了數秒,見到這些跪拜的人紋絲未動,這才深深地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沫,小心翼翼地漂浮上前。
伸手按動其中一人的肩膀,莫大署長只是微微用力,竟是將這人的肩膀掰彎了少許,列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同時,一聲木質的斷裂聲傳來。
莫測目瞪口呆,轉頭示意了一眼並不能看到的泰蘭德:
“這是...木頭人。”
“不,不是木頭,是蔓藤...是蔓藤長成的人?”
沒錯,這十數個人,竟然都是蔓藤纏繞而成,竟是構成了幾個人體,如同被外力扭曲修剪過一樣。
看著被掰斷的肩膀上端口處,正是一條條如同絲線般的細藤斷口,莫測頓時感覺到留下了並不存在的冷汗。
這裡可是梅根家族的祖地,只有族長一人可以進入,顯然,不可能是梅根家族的人製造出這些造型...
這些如人的蔓藤,是自然生長而成的!
更讓人驚異的則是,這些蔓藤纏繞構成的人形竟是如此栩栩如生,不仔細分辨的話,幾乎與真人無異。
什麽時候,就連植物也能生長成為人形了?而且,竟是如此逼真,並不是僅僅長出類似人體的形態,而是...
就連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同樣纖毫畢現,以假亂真。
這些蔓藤,長出了比雕像更像活人的......
真·植物人!
“月神...”
泰蘭德低低念誦了數遍,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驚奇。
莫測一時間,感覺大腦同樣宕機了。
這祖地的詭異,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好在...這些植物化為的人形只有形態,卻並沒有意識,只是...類似雕像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莫測的心思被這祖地實時監控,就在他剛剛想到這裡的時候,最後面的一個植物人......
動了!
他,不,應該說是她...竟是如同靈智附體了一般,睜開了一對渾濁的雙眼。
她無聲地,如同機械一般,從跪拜的姿勢緩緩地站了起來,似是收攏了一下身上的長袍,轉頭,僵硬地看向泰蘭德與莫大署長兩人的方向。
如果不是起身的動作有所牽動,發出了一陣細微的響聲,兩人恐怕很難發現身後竟是有人活動。
莫測頓時:( ̄口 ̄)!
泰蘭德:( )!
這個植物生長而成的女人......活了!
她渾濁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感,就這樣看著眼前一男一女,無波無喜。
直到,嘴角勾起了一個幾乎微不可查的弧度,笑了。
這一個小小的笑容,卻是再次拉伸了她內部的蔓藤紋理,居然在同時發生了細微的響聲。
吱嘎,吱嘎...
莫測抽出了“鋒銳”,近一米長的鋒利紅芒被窩在手中,卻是沒能保持住語氣的平靜:
“你......你是誰?”
女人並沒有說話,腦袋卻似是因莫測的問話,微微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吱嘎,吱嘎...
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夠看到虛幻無形的兩人。
似是沉思了片刻,她收回了側目的動作,臉上卻是再次發生了變化。
很細微的變化...
一根根細密的蔓藤,似是在臉部“皮膚”下滾動,少有的幾根更是破臉而出。
她的整張臉,似是在這種變化中,融化了一般...
眼睛和嘴巴, 以及其他五官的位置,都在發生著扭曲。
不過,變化的速度確是相當之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女人臉上皮膚的隆起消退,五官複位。
同時,因為這一系列的變化,這女人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甚至,膚色都有了更為明顯的呈現。
她的臉上...有好幾處黑斑,可以說醜到了極點。
她的身材,似是也同時拔高了一點點,看上去更為高挑與凹凸,完全不像她的臉所呈現出來的,大概四十多歲的年齡......
莫測看清了她的臉,整個人呆若木雞。
貝琳莎·梅根!
那個死在自己面前的梅根家族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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