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姑姑?”李騰向女子問了一聲。
“你有意見?”女子回問了李騰一句。
“沒。”
“那你幹嘛這麽問?”
“我失憶了,我不記得你了。”李騰編了個理由。
“沒關系,等回去我打你屁股的時候,你會想起來的。”女子一臉笑地回了李騰幾句,然後又集中精力開車去了。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了郊區的一棟別墅前。
別墅的鐵柵門打開,車子駛入了進去。
裡面有一個大院子,大院子裡有網球場,還有游泳池、亭台、花園等等。
院子中央有一棟三層樓的洋房,佔地面積至少有三百平米的樣子。
每一層的空高很高,看外觀裝修得都很奢華。
回到家中之後,李騰見到了他所有的親人。
父親高大健壯,英姿勃發一點兒也不顯老。
母親和姑姑一樣,一身時尚的衣裝,看起來頂多三十歲的樣子。
爺爺也還活著,一副大公司董事長的派頭,舉手投足之間,不怒自威。
“這就是周年慶的驚喜嗎?”
“孤兒變富二代?死去的親人全都復活了?”
“怎麽感覺這麽滲人呢?”
“看來我確實是鬼片演多了,特別容易胡思亂想。”
……
“媽,你看起來好年輕啊!”李騰近距離看著自己的母親,感覺熟悉又陌生。
原本的那個母親四十多歲,頭髮都白了不少,身體很多疾病,卻從不去醫院檢查,總是佝僂著腰喊疼,在李騰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就走了。
這個母親仍然可以看出那個母親熟悉的模樣,但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整個人的精神氣完全不一樣,給李騰的感覺又特別的陌生。
“疼疼嘴巴越來越甜了,你們軍校開宴會,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再補一點?”李母向李騰問了一聲。
李騰的外公外婆都生活在山村裡,所以李母的名字也有些土,名叫田妮,就是田地邊的小妮子的意思。農村裡面取這種名字,就是為了好養。
不過李騰更想吐槽的是他父親的名字。
他父親名叫李貝貝。
這是男人應該叫的名字嗎?
他爺爺的名字還比較正常,叫李華剛。
因為爺爺離世的早,他對爺爺不是很熟悉,只知道爺爺以前是做大生意的人。
但因為李騰兩歲時的事故,父親殺人,公司和房子全部被拍賣,家道敗落,爺爺也很早就過世,這讓李騰對爺爺的印象也都只能從照片中去感受。
現在爺爺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還娶了個很年輕的老婆,看起來比父親和母親年紀大不了多少。
看起來周年慶給他的驚喜,就是兩歲時的那件禍事沒有發生。
李父沒有殺人,家道沒有敗落。
所以,他勉強能算上是一個富二代了。
真是讓人感慨。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李騰仍然決定好好享受一下家庭親情的溫暖。
彌補他在現實世界裡的遺憾。
……
故意裝作關心家裡的生意,經過一番交談,李騰大致了解到了李家現在的狀況。
李騰算不上富二代。
家裡的生意狀況並不是很好,公司一直是負債經營,前一段時間人族發生了大瘟疫,家裡的公司幾乎停擺,現在全都是靠著人族統帥發布的政策性的資金接濟才勉強維持著沒有破產。
一旦那些政策性的資金接濟取消了,公司可能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撐不下去。
說到生意上的事情的時候,一家人都有些愁眉苦臉。
不過李騰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錢行裡有價值幾千億的黃金,隨便拿一點出來都夠開一家大公司了。
不過李騰也不著急,他要先了解清楚家裡公司的狀況之後,再慢慢注入資金進去。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讓他們能真正靠能力養活自己才是王道。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個劇本世界裡。
看著面前活生生的家人,一個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裡的家人,李騰偶爾會神思恍惚……
影視城裡,究竟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記憶裡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這件事越來越讓李騰困惑了。
一個連記憶都能修改和注入的地方,沒辦法讓人真正確信自己的身世。
或許他們都只是缸中培育出來的胚胎,一直到成年記憶都是空白的,然後給他們注入身世記憶,把他們扔在石柱頂上對他們進行各種折磨考驗?
一切皆有可能。
想那麽多也沒用。
還是多多珍惜當下,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吧。
哪怕這一切是假的。
……
夜越來越深了。
和所有人都交談過之後,李騰回到了自己的豪華臥房。
然後在假的幸福中熟睡了過去。
……
原本以為可以幸福地睡個好覺。
沒想到凌晨三點多鍾的時候,李騰被一陣陣巨響驚醒。
然後聽到了一些吵嚷聲。
醒來衝出臥室到門外的時候,爺爺、父親、母親、姑姑都已經來到了院子裡。
一家人很驚恐地看著四周。
父親、母親和姑姑各自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李家宅院的院牆,被十幾輛大型挖掘機給推倒了。
然後挖掘機還徑直衝進了院子,開始挖院子裡的花壇、亭台、球場等等。
大半夜裡突然經歷這種事情,家被人闖入,而且強拆,確實感覺很恐怖。
李騰要上前交涉,被母親和姑姑死死地攔住了。
爺爺和父親走過去,向那些開挖掘機人交涉了起來。
差不多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是一家名叫林氏地產的公司,聲稱李家的公司欠了錢行的貸款,錢行把李家的抵押物,這棟房子和相關地皮的所有權轉給了林氏地產,所以林氏地產安排人員來清理地皮上的建築物。
如果李家的人不離開的話,他們也會進行強行拆除。
李母和姑姑撥打了黃鶴城的安保局電話,但電話那邊聲稱這是經濟糾紛,他們無權干涉,不會派安保人員過來,讓李家自行去衙門打官司,讓衙門來處理。
挖掘機繼續推進,李家的人束手無策,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