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太可惡了！”楊沛珊旁聽到電話之後，神情顯得極為憤怒，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一樣。

　“走，去找那位系主任談談！”高峰站起身來。

　其他人也都沒有意見。

　四人離開食堂包房，前往教學樓。

　系主任不在，打電話給他，說他現在有事情要忙，無法趕回學校。

　在高峰一番嚴厲的提醒之後，系主任表示爭取下午兩點半鍾趕回學校。

　四人也只能在學校裡等他了。

　一邊等人，一邊梳理著現在的線索。

　一條線索是輔導員王文那邊。

　無論是做過很多年刑警的高峰，還是活了一千多歲的李騰，都確信王文一定隱瞞了什麽事情，而且很可能是與楊麗有關的事情。

　第二條線索，是楊麗的同寢室女生。

　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有可能是被嚇的，但高峰覺得更多的是想回避某件事情，她不願面對的某件事情，所以用精神狀態不好來掩飾自己。

　李騰沒有親眼看到那個女生，不好做什麽判斷。

　還有一條線索，就是系主任了，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突破口。

　另外，高峰也把給他們打匿名電話的女生的號碼及錄音提交了局裡，讓局裡相應的部門對號碼和錄音進行分析，鎖定那個女生的身份。

　雖然那個女生不想露面，但這種刑事案件，不是她說不想露面就能不露面。

　至於楊麗的死，則有三種可能。

　一是有些扯淡的夢遊跳樓。

　二是自殺。

　三是有人趁她熟睡把她抬出欄杆扔下去的，至於護欄上的鞋印，則有可能是特意偽裝的。

　自殺的原因……很可能與系主任有關。

　也可能與輔導員有關。

　也有可能是輔導員在幫系主任隱瞞什麽事情。

　目前來看，只能先等那位系主任回來了。

　……

　兩點半鍾的時候，約好的時間系主任仍然沒回。

　高峰再次打電話過去，很嚴厲的語氣。

　系主任說爭取三點鍾回來。

　結果三點的時候又推到三點一刻。

　“高警官，這種一直不願意配合調查的人，如果他答應回來但就不回來，一般該怎麽處理?”楊沛珊向高峰谘詢。

　“三點一刻，他再不回來的話，我們就去約談他的領導，他的領導不配合，就約淡再高級別的領導。”高峰回答了楊沛珊。

　“嗯，總得有辦法治他們，不然這種人太囂張了！”楊沛珊恨恨的表情。

　李騰估摸著這位楊沛珊以前一定經歷過類似的事情，要知道她先前一直沒表現得太過激動，但聽說系主任卷進來之後，情緒突然變得激烈了起來。

　應該是楊麗的遭遇引起了她的共情。

　三點一刻的時候，系主任終於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四人也已經等在了這裡。

　“今天下午說好有一些學術上的事情要和別人談，一定要我趕回來，這完全把我的計劃打亂了啊！真是的，你們有什麽要問我的?我時間不多，最多能給你們一刻鍾。”系主任看了看時間，很不高興地和四人說著。

　“你系裡出了人命！讓你配合警方調查怎麽了?你如果不願意配合，我們會去找你的上級！法網恢恢！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楊沛珊劈頭蓋臉地向系主任吼叫著。

　“你什麽態度啊?拿我當犯罪分子了還是怎麽的?我是有配合你們調查的義務，但你們要這種態度，我可是沒辦法配合了！你想找我上級是吧?去找啊！你們去找我上級談啊！”系主任聽了楊沛珊的話大怒，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李騰站在辦公室門邊，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辦公室門，一臉的笑，但就是不讓開，不給系主任離開的機會。

　這樣不算違法操作吧?

　“怎麽?想限制我人身自由嗎?你們上面有警監警督！我還可以找律師告你們！”系主任推不開李騰，指著李騰的鼻子恐嚇起來。

　李騰真想一拳砸爛了他那張臉，但規則所限，只能忍著。

　不爽啊！

　“你別這樣看我啊！你再這樣看我，我會一直投訴你！直到你被開除！”系主任看出了李騰目光中的殺意，有些膽怯地退後了幾步，但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黃主任，談談楊麗死之前，你把她叫到你的辦公室裡來的事情吧！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早談完，你可以早些回去辦你的事情，大家都省心！”高峰伸手捏住了系主任的手機，不讓他撥打，然後把他強行拉開沙發邊坐了下來。

　“你在亂說些什麽啊?我根本就不認識楊麗！我也從來沒把她叫到我的辦公室裡來過！”黃主任矢口否認。

　“別裝了！我們有人證！”楊沛珊衝過來對著黃主任吼了一聲。

　“人證?那好，你把人叫過來我們當面對質！真是搞笑！在這之前，我連楊麗是誰都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她，怎麽可能把她叫到我辦公室來?”黃主任大怒。

　“你等著！會來的！”楊沛珊瞅了高峰一眼。

　高峰的電話響了，他走去窗邊接起了電話來。

　黃主任則趁著這個機會拿出自己的手機，也打起了電話來。

　“董局長吧?這是你局裡的幾個小警察吧?衝到我的辦公室裡來，拿我當嫌疑犯審呢！怎麽是這種搞法啊?是你讓他們這樣胡來的嗎?”

　黃主任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李騰四人的頂頭上司那裡。

　“來來來！你們誰接個電話，你們董局的。”黃主任和電話那邊說了幾句之後，把自己的手機向楊沛珊遞了過去，臉上全是不屑和得意之色。

　幾個小警察，不知道我和你們董局很熟嗎?她女兒還是我開後門弄進鶴山大學來的呢！敢闖到我辦公室裡來耍威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楊沛珊不熟悉局裡的規章制度之類的，聽說是董局的電話，不太敢接。

　高峰又正好在打電話，楊沛珊隻好求助地看向了劉燕妮和李騰。

　劉燕妮連忙搖了搖頭。

　沒辦法，李騰隻得走過來接了董局的電話。

　第1111章

　“你們搞什麽啊?黃主任又不是嫌犯，你們怎麽能限制他人身自由?”董局長劈頭蓋臉地訓斥著李騰。

　“你哪位啊?”李騰慢條斯理地問。

　“我……”電話那頭的董局顯然被李騰的這句話給噎住了，好半天沒回過氣來。

　“我是你們局長，董方舟！”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那邊壓抑住怒氣進行了自我介紹。

　“你說你是你就是啊?有什麽證據嗎?”李騰繼續拉長聲音質疑……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時候該如何處理，他就是故意拖時間，等高峰打完電話來處理。

　“行，你等著，鶴山大學對吧?我會安排人過去一趟，證實一下我的身份！”董局大怒，直接掛斷了手機。

　李騰冷哼了一聲，把手機扔還給了黃主任。

　“小子，你完了！敢這樣和你們領導講話，你完了，你徹底完了！”黃主任指著李騰的鼻子，不停地搖著頭。

　高峰的電話終於打完了，他走過來詢問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聽完楊沛珊和李騰的講述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李騰剛才處理的不太好啊！聽董局那意思，是準備讓人過來代替他們了?就算不是代替他們，也可能是讓人過來帶走黃主任，不讓他們再對黃主任進行調查。

　那麽這條最重要的線索就斷了。

　事已至此，追究是誰的責任已經沒有意義，只能盡量趕在董局把黃主任帶走之前，想辦法搞定這位黃主任，把他身上的重要線索給挖出來。

　“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麽過去的，看我不投訴死你們！”黃主任繼續惡狠狠地威脅著，看起來在楊麗的事情上，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心虛。

　要麽他和楊麗之死毫無關系，所以才種態度。要麽……他知道他們四人手中沒有過硬的證據證明他和楊麗之死有關，所以才會這麽囂張。

　以他和董局的關系，如果李騰四人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被投訴之後，還真有些麻煩。

　高峰剛才接的電話，是局裡打來的。

　那邊已經幫他調查清楚了匿名女生的資料。

　那個女生名叫肖蘭，和楊麗同在一個系，但不同班。

　局裡還查出了肖蘭父母的資料，知道他們住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工作之類的。

　時間緊迫，高峰立刻撥打了肖蘭的手機。

　肖蘭不接，把手機摁斷了。

　高峰發了條短信過去，言辭很嚴厲地告訴了她，已經查明了她的身份和她父母的身份，要求她立刻趕過來配合調查，否則就會對她采取強製手段，甚至會通知她的父母配合調查。

　短信發過去不到半分鍾，高峰的手機就響了，是肖蘭打過來的。

　高峰走去窗邊接聽到電話。

　接通之後，那邊的肖蘭正在大哭。

　“對不起，警官，我撒謊了！幾天前黃主任沒有叫楊麗過去！我也沒看到楊麗哭著離開他的辦公室！對不起，我對你們撒謊了！”肖蘭一邊哭一邊和高峰說著。

　聽到電話那邊肖蘭說的話，高峰目瞪口呆。

　肖蘭願意匿名向他們提供線索，但讓她當面對質的時候，卻是選擇了矢口否認這一切……

　應該是受到了威脅。

　不然不會一開始的時候主動向他們提供線索。

　高峰向李騰招了招手。

　李騰走了過去。

　高峰向李騰小聲說了現在的情況。

　“你在哪兒?我想和你面談一下。放心，我便裝見你，對於見面的事和交談的內容，我會嚴格保密。”李騰接過手機，向那邊的肖蘭問了一聲。

　肖蘭猶豫了一會兒，才和李騰說了個地點。

　某棟教學樓的樓頂。

　“你只有十分鍾時間，十分鍾內必須拿到關鍵證據，我們才能留住這個姓黃的。”高峰向李騰小聲提醒了幾句。

　“我會盡快的。”李騰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快步離開辦公室之後，李騰脫下製服扔在了走廊裡，然後高速衝下辦公樓，向約定的那棟教學樓飛奔而去。

　十分鍾內肯定是趕不回來了……

　因為那棟教學樓有八層，而且沒有電梯。

　離開辦公樓五分鍾後，李騰才趕到那棟教學樓的樓頂。

　此時樓頂的太陽很足，再加上樓很高，所以樓頂沒有其他學生逗留。

　只有肖蘭和另一名男同學。

　肖蘭正在哭，那名男同學則是在安慰她。

　見李騰跑上來，兩人一起向李騰看了過來。

　肖蘭很害怕。

　男同學則一臉憤怒的神情，甚至還握著拳頭。

　“我姓李，我是這次辦理楊麗案子的刑警。”李騰拿出工作證給兩人看了看。

　“對不起，我向你們撒謊了，黃主任沒有約楊麗去他辦公室，我也沒有看到楊麗哭著從那裡面出來……”肖蘭低著頭，一邊哭一邊和李騰說著。

　“嗯嗯，黃主任確實沒有約楊麗去他的辦公室，你也沒有看到楊麗哭著從裡面出來。因為，黃主任約的人是你，哭著從裡面出來的人也是你，我說的沒錯吧?”李騰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二人的表情。

　聽到李騰說的話，肖蘭的身體猛地一顫，哭得更大聲了，還轉身趴在了男生的肩膀上。

　那名男生臉上的神情更加憤怒了，拳頭也握得更緊了。

　“為什麽不報警?你報了警，我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李騰繼續問。

　“他只是猥褻我，報警沒有證據，而且他和你們局長很熟，他說了，我敢在外面亂說，就把我抓進去，而且讓我沒辦法畢業……”肖蘭聲音顫抖地回答了李騰。

　“所以，他和楊麗的案子，確實沒關系?”李騰向肖蘭確認。

　“嗯。對不起……”肖蘭把頭埋成了旁邊男生的懷裡。

　“你是她男友?”李騰看向了男生。

　“是的。”男生一直拚命抿著嘴唇。

　“想找到黃主任對她犯罪的證據嗎?想把他繩之於法嗎?想替她報仇嗎?”李騰問那男生。

　“想！”男生咬牙切齒的表情。

　“那行，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你到時候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保證讓你們大仇得報。”李騰向二人面授機宜。

　“這樣也行?”兩人很震驚地看向了李騰。

　“有時候，為了正義，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李騰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