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雪恨?”聽到這個任務名稱,猴崽一頭霧水。
又追著直男問了半天,他隻說這項任務和猴崽的身世有關。
說起身世,猴崽自己也有很多疑問。
他只知道出生那一天,惹出了一場大風波,以至於黑牛被砍了腳,而自己的生母白兔沒幾天就死了,是石家救了自己,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他並不清楚。
之前也曾問過黑牛和老族長,他們都只是唉聲歎氣,一個字也不願說。
既然和任務有關,猴崽決定去再去問問其他村民。
結果花了一整天時間,把鐵石村問了個遍,只要提起十二年前的臨冬日,村民們都閉口不言。
天黑之後,滿心疑惑的猴崽才走回石府。誰知剛到家門口,就碰上神殿守衛來找猴崽,說老神婆要見他。
片刻之後,猴崽跟著神殿守衛上了後山,只見以往破敗陰暗的神殿裡今夜竟然燈火通明。
就著火光,猴崽靜坐在殿內,仰頭看著泰古大神巨足上的五尊神像。
神像已經被清掃過,顯得一塵不染。猴崽凝神細看,刺頭設計的五大主神從來沒有這麽光彩過:身穿靈犀盔甲的金神、背著獵弓的虎身人面木神、手執玉瓶的龍女水神;長著火焰羽翼的鳳臉火神;牛頭人面的土神。
‘五位大神,五種元素。刺頭設計的還挺像樣!’每次來到神殿,看到刺頭胡編亂造出的五神,穿越者都不免想起自己前世的創業夥伴。
沒過多久,神殿守衛和少族長石騰抬著一張藤床出了耳房,而老神婆端坐其上。猴崽定睛一看,差點沒認出來。
老神婆頭戴烈火冠,身穿大紅猩猩袍服,外罩五彩披風,手握鐵炎權杖。目不斜視,神態嚴肅而又高貴,和以往前那副病入膏肓的樣子判若兩人。
藤床被置於猴崽面前,二人把老神婆攙扶下床之後,一言不發的退出殿外,關上殿門。
正在此時,殿頂的空洞突然傳出一陣鷹嘯,盅雕獸獸從空洞中飛了進來,落在老嫗身邊。
老神婆端坐猴崽前方的蒲團上,恭恭敬敬的對著諸神磕了五個響頭。然後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獸獸也臥倒在老神婆身邊,學著磕頭。
猴崽心中納悶,但又不敢多問,隻得跟著磕頭禱告。
片刻後,老神婆轉身面向猴崽,神態莊嚴肅穆。盅雕坐在她身旁,顯得威風凜凜。身後是五神塑像,在熠熠火光之下,仿佛真神下凡。再看隱身於其後,身軀如山一般龐大的泰古大神,猴崽頭上一陣暈眩,隻感覺自己極其渺小。
直到老神婆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猴崽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婆婆,您今晚精神真好。”猴崽笑嘻嘻的先開了口。
“你的氣色看起來也不錯。祭壇庭審把你嚇到了吧?”今晚老神婆的耳朵似乎也不聾了。
“原來您知道庭審的事情?那還不救我?”猴崽撅著嘴,玩笑似的埋怨道。
“如果我不幫你,你在冰湖就被鬼獒咬死了!”老嫗笑道。
獸獸咕咕叫著,讚同的點點頭。原來真的是老神婆讓獸獸一直護著猴崽!
猴崽剛想道謝,老神婆擺擺手,叉開了話題,鄭重其事的說道:“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
猴崽一聽和自己的身世有關,連忙豎起耳朵。
老神婆緩緩的說道:“你出生時,有異象產生。”
“天生異象?難道我出生時,
漫天祥雲匯成了一個帥字?”猴崽貧嘴道。 老神婆沒搭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一出生,我發現你和我兒子鐵烈一樣,手握凝血錐,就知道了你是天選之子。除此以外,你出生時,非同凡響......”
“非同凡響?”
“你的哭聲驚動了整個鐵石村。十二年前的臨冬日,朔風灑下滿山雪。那時候黑牛和白兔還不是石府家的土奴,而是祭師家的奴隸......”
死於車禍之後,大胖好像經歷了數千光年的漫長旅程。再一睜眼,面前出現了一對激動的奴隸夫妻和更激動的老嫗。
奴隸夫妻相擁而泣,老嫗手握著一個血紅色寶石,老淚縱橫。
‘我這是穿越了?’大胖降生在村東祭師府旁的地坑裡。
變成嬰兒的大胖看著奴隸夫妻粗鄙的面容,又看了看衣著怪異的老神婆,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其妙、難以抑製的複雜情緒。
黑牛和白兔激動的說著什麽。
‘這糙老爺們說什麽呢!他不是我爸吧?’大胖聽不懂這裡的語言。
‘這醜女人是誰?我媽?’不知為何,大胖剛一出生就滿腔怒火。
他看向四周,這是一個狹小的地洞,一盞小油燈無力的對抗著洞中的暗影。
‘這是我家?我再也見不到夏夢了?’
正在這時,穿越者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張魔臉,它低聲慫恿著:“偽善的神明只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害你輸得一無所有!”
霎那之間,那股莫名其妙, 難以抑製,不知是悲哀、怨毒,還是忿恨的負面情緒如決堤一般將大胖吞沒。
‘那個世界,我不想走。這個世界,我不想來!我才剛登上人生巔峰啊!’
‘我的錢、房子、老婆、公司!還有我的兄弟們......全都沒了!’
嬰兒放聲大哭!
詭異高亢的哭聲從地坑洞口不斷傳出。
這哭聲仿佛蘊含著妖魔之力,很快驚動了整個鐵石村。
片刻之後,旁邊宅院門開了,蛤蟆臉村守手提靈鷲權杖,氣呼呼的走了過來。
他一腳踢開地坑口的荊條蓋,瞪著小圓眼吼道:“他娘的沒完啦?女人叫了一天,孩子還想再鬧一晚!”
吼聲傳進洞中,嬰兒的哭聲卻更高亢了。
“再哭摔死你!”蛤蟆臉再次吼道。
地坑中溫馨的氣氛散盡,黑牛拳頭緊握。
老神婆看不過去,對著洞口的惡漢責備道:“小瓜子,當了村守就欺負人?你也是我接生的,也哭得厲害。這荒唐洲,誰人不是哭著來的?”
惡漢一看是老神婆,收斂凶相,解釋道:“神婆大人,祭師明早要冬祭,黑牛一家鬧了一天一夜了。祭師大人已經動怒了!”
白兔一聽祭師動怒了,嚇得臉色煞白。
黑牛身體顫動了一下,但依然保持沉默。
村守指著黑牛的鼻子破口大罵,讓他把孩子立刻抱走。
神婆卻開口勸道:“冬夜裡風冷路滑,孩子剛出生,抱哪兒去?”
“我不管,最好死遠點!”村守又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