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赤原上一路向南,奔波了大半天,終於在午後到了金河邊的鐵場鎮。鑫城據此還有二百裡。
石琅指著東方天邊的連綿群山,驕傲的對猴崽說:“那裡就是我們鐵國都城,鑫城!”
“那就送到這裡吧。”猴崽知道是時候對這個從小維護自己的哥哥說再見了。
人馬嘈雜聲中,少年石琅悻悻的說道:“沒想到你真是天選者,我真是個呆瓜。”
“那當然!說了你還不信!”猴崽笑嘻嘻的回道,然後拍了拍石琅,笑道:“但天選者也沒有你厲害,你是村裡最棒的娃!”
石琅白了猴崽一眼,哼笑著說道:“小奴種,照顧好你自己!”
猴崽朝石琅前胸錘了一拳:“大呆瓜,照顧好爺爺、義父、我爹、還有琳琳!”
背著夕陽的余暉,少年一路向東,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告別了琳琅兄妹,猴崽感到有些苦悶,一路上都無心欣賞金水原的風景,但他意外地發現自己解鎖了一項新的神恩成就:“心向大道”,獲得了100點。
坐在軺車上,他百無聊賴地開始抽獎,結果一如既往的坑。九次“謝謝惠顧”,獎品只有一份疾風孜然。沒什麽稀奇。不過猴崽已經很滿意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天選者身份泄露之後,猴崽留個了心眼兒,對外宣稱自己的異能是“神速”,並不是“霧隱之術”。因為像隱身這麽.......猥瑣的異能,一定要用在猥瑣的地方,絕不能輕易讓人知道。
‘如果遇到必須展示異能的場合,我就偷偷吃一些疾風孜然,裝成在施展神速,瞞天過海,應該不難!’猴崽得意地盤算著。
一行人用了兩天時間終於到達了鑫山腳下。
山頂之上,就是鐵國的發源地,金銀之城——鑫城。
映著初冬午後的陽光,猴崽抬頭望去,只見山頂之上,聳立著一座白底金頂的金銀城。
據說鐵國的先民都是金山玄女和靈犀大王的後代。金山玄女即五大主神之一的金神,而靈犀大王是五大魔皇之一的金甲魔皇。
俗話說,神魔雲雨生凡人。說的就是“凡人皆由神魔所生”。
至於鐵國的來歷,猴崽一清二楚。傳說三千年前,金水平原上有四大部落。夏日的一天,東山上華光閃耀,似乎有白銀溢出。各部落爭先恐後爬上高山,見到金山玄女和靈犀大王端坐於山頂之上。
金神仁慈友善,教給了各族人采礦和鑄造銀錢,並給四大部族賜姓“金、鐵、錢、石”,希望他們輪流擔當金水平原的領主。
然而靈犀大王卻認為只有強者才能擔任此地領主,並鼓動四姓比武決勝。
人人都說四姓貴族中,金姓俊美、錢姓機靈、石姓堅韌,而鐵姓冷酷無情。
但靈犀大王卻最青睞鐵姓族人,暗地裡教給了他們鑄造青銅兵器的技巧。鐵姓族人在持續了半年的部落爭鬥中,憑借鋒利的青銅兵器,力挫手持石器的其他部落,成為了此地的領主。
五百年前周朝建立,周聖王封鐵姓族人為鐵國公爵。而其他三姓宣誓效忠鐵公,成為了鐵國的封臣。
一個時辰之後,夕陽西下,一行人立於鑫城南門——湧金門之前。城門之上,一面鑲了金邊的黑色大纛旗獵獵飄舞,上面會繪有鐵姓家徽——金甲靈犀。
這鑫城是一座石頭壘成的山城,方方正正。城樓和城牆都由銀漆塗抹,趁著夕陽的光輝,
仿佛一頭毛色鮮亮的巨獸臥於山頂。 少族長告訴猴崽,鑫城在五大公國的都城裡,是面積最小的國都。但自從鐵國立國五百年來,這座金鐵之城從未被外敵以武力攻克過。
“天選者到,行人閃避!”立於城門上的銀甲守將高喊道。一隊甲士肅然立定,城門內外的行人閃於道旁。
猴崽滿懷期待地站在軺車上,不過進城之後,他覺得有些失望,沒有成群結隊的古裝美女、沒有熙熙攘攘的街市。鑫城之內顯得非常蕭條。少數幾家店鋪燈火星星點點,來往的路人衣衫破舊、行色匆匆。
馬隊走在大街上,行人習以為常,只是慢慢閃開。
‘竟然沒有人夾道歡迎天選者!!’猴崽有些低落地心想。
這條大街直通鐵國國府宮。也就是猴崽在山下見到的黃金殿。
鐵蹄噠噠的踏在青石板路上,人馬直奔國府宮,猴崽注意到臨街兩旁有幾處廢園。他問少族長這是怎麽回事兒,少族長壓低聲音包含悲憤的說道:“這幾處是金、錢、石三族的宅院,我們三家的正統後裔在四姓之亂中全部被殺,宅院就荒廢了。”
與老宅的破敗相比,對面的天教祭壇和天雷殿顯得富麗堂皇。這天雷殿比鐵石村的天雷社大了好幾倍,三尊各有一間宏偉浩大的殿宇供信徒祭拜。雖然已經入夜,但天雷殿依然是香火繚繞,信徒和天官進進出出。
少族長話音未落,軺車竟然在一座威嚴華麗的府邸前停了下來,少族長本來說他們會被直接送進國府宮,參見鐵國公爵,但這裡顯然還沒到大街的盡頭。
猴崽剛一跳下軺車,只見一群天官簇擁著一個頭帶著三尖冠、拄著法杖的紫袍中年人立在府門口。
此人四十歲上下,身材瘦高,細長臉,細長灰胡子,拄著一根黑木杖。寒風吹拂之下,紫袍顯得空空蕩蕩的,他應該就是天雷教派到鐵國的國師——高洋。聽少族長說,高國師如今在鐵國權傾朝野,隻手遮天。
少年以為天教國師會像村裡的祭師一樣冷酷,沒想高洋竟然大笑著迎了上來,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大笑道:“天選之子一路舟車勞頓,快快入府歇息。雷奴特意備下酒席,為天選者接風洗塵啊!”
一時間猴崽很不習慣,他注意到高洋竟然用了天雷教特有的謙詞“雷奴”來自稱。 天雷教中人自稱雷奴,以表達對三尊敬畏與虔誠。在猴崽印象中,天官還是第一次和他說話的時候使用謙詞。
國師卻不等猴崽回話,拉著他就進了國師府,仿佛他不是奴種,而是他國到訪鑫城的王孫公子一般......
少族長一言不發,冷臉跟著,卻在府門口被兩個手持三尖刀的天雷衛擋在了門口。
猴崽注意到國師府中守備森嚴,有上百個身材高大,身披紫甲,頭戴紫盔,佩戴三尖刀的天雷衛。
片刻之後,猴崽單獨和國師在大堂內對坐。一隊天雷衛守在門口。
鐵國人樸實簡約,但國師卻準備了一場豐盛的夜宴來招待天選者。尤其是猴崽面前的長桌上擺上了醬豬蹄、烤小羊腿、山雞羹、小米粥、野菜煎蛋,白菜羊湯以及雷國名酒——震澤釀。
面對豐盛的夜宴,猴崽瞥了一眼紫袍國師,發現他滿臉堆笑容卻遮不住憔悴面容,尤其是黑眼圈很重。
想起鐵石村祭師父子的三角眼,猴崽暗自揣摩:‘天教國師這麽隆重地招待我?難道是因為嚴坦把我打傷,要向我賠罪?到底是天選者啊........待遇果然不同!’
奔波了兩天,猴崽早就餓了。雖然不喜歡雷伯與天雷教,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草草與高國師行禮之後,小奴種就開始張口大嚼起來。
高國師卻沒有動筷子,他一臉關切地看了猴崽一會兒後,誇讚道:“果然是天選之子,儀表不俗啊。’
‘我儀表不俗?’此時的猴崽一臉豬油,正抱著醬豬蹄拚命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