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玉哭的臉都花了,撲上去抱住老公的腿,哀求著。
知道自己誤會了妻子,宋承基原本心中有些愧疚,不料轉頭卻看見她皺紋眼淚混合著粉底液的臉,見鬼了似的,一下子將人甩到一旁。
宋寧寧臉色一白,恨不能時光倒退二十五年,她如果能重新投胎就好了。
“寧寧,爸爸自問沒有虧待過你。”
宋承基冷著臉,眼神不善。
宋寧寧知道這關不好過,如果可以她是不想要和她爸談這些的,沒辦法,眼下如果圓不過去,那就沒有以後了。
她很可能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沉穩的開口。
“爸爸,其實我這麽做,是為了幫您。”
“具體說說看,讓宋芸芸給你媽撐腰,跟我對著乾,到底是怎麽幫我的。”
宋承基冷笑,徐倩玉連忙插話。
“寧寧!快給爸爸道歉,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你爸做的都是大事兒!老公,你別見怪,寧寧是一時想岔了……”
“你閉嘴!”
“你閉嘴!”
宋承基和宋寧寧同時吼道。
兩父女雖然心思各異,但對待徐倩玉是同樣的不耐煩,對視一眼,彼此甚至心有戚戚焉。
徐倩玉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縮了縮脖子,不敢開口。
“爸,其實您最近在煩心什麽,我都看在眼裡。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我也能夠明白爸爸的憂慮,畢竟姐姐這麽年輕,怎麽有爸爸來的經驗豐富,按理來說,宋氏應該是爸爸的才對。我和姐姐只需要在爸爸的安排下,無憂無慮的生活,享受我們優越的人生就可以了。”
宋寧寧一席話,將宋承基說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起來。
“我的寧寧也長大了,都知道替爸爸操心了。哎,可惜爸爸的用心良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啊!”
宋承基願意給這個養在自己面前的女兒一個面子,畢竟宋寧寧這許多年表現出來的就是貼心溫柔的小女兒。
這麽一對比,橫的要命的大女兒就更加不討喜了。
“爸,我有一個想法,應該可以幫到你。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們去書房詳細聊聊怎麽樣?”
不是宋寧寧賣關子,實在是怕了她媽來裹亂。
宋承基也有同樣的想法,“那好吧,我們父女兩個也很久沒有好好談過了。”他起身向前走,路過徐倩玉的時候瞪了她一眼,“該滾去哪自覺點兒,別出現在老子面前礙眼!”
眼前的一切,宋寧寧都看麻木了。
但是心裡還是有一絲觸痛,她死都不要淪落到這一步。
被男人呼來喝去毫無尊嚴,而想要尊嚴,首先必須手握財產,身處高位。這一切,都逼的她心裡面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攥住一般,扭曲的厲害,直至喘不過氣來。
同樣的姐妹,宋芸芸就可以站在高位享受眾人的追捧,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根據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
哪怕是老公,只要她喜歡,甚至可以去選個會所裡的服務人員。
等著她的是什麽呢,是宋承基想起來的時候,有需要的時候,隨便拿出去指定個人聯姻。她自己的意願和人生,沒人在意。
所以——
“後天就是股東大會了。”宋寧寧面色平靜的開口,惹來宋承基的訝異,“爸爸這些天一直做的事情,不就是為了股東大會嗎,我讓媽媽找姐姐求助,就是想要看看姐姐心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個家,很遺憾,沒有。這麽多年,姐姐從來不認為自己和我們是一家人,甚至鄙視仇恨著我們,那麽我們也沒有必要坐以待斃。爸爸,目前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甚至不需要你操作過多。”
宋芸芸,別怪我狠心。
……
宋氏是老爺子一手建立起來的,可以說老爺子的股份佔據了絕對控股地位。
現在則是宋芸芸,因著老爺子的遺囑,在股東大會上還需要交接等一系列手續,才能夠正式成為宋氏的總裁。
第一道結婚的任務她是完成了的,然後再簽署托管協議,等到生下了繼承人,才能夠實實在在的擁有這些股份。
任誰看,目前就只差這麽一道形式,但是偏偏有人盯著股東大會,想要做文章。
所有的大小股東如果聯合在一起,也只是讓宋芸芸失去了頭銜,實際控制人還是她。但一旦執行董事的位置被對手拿去,在以後的工作中,所能操作的事情大了去了。
尤其是一家集團公司,內部卻分裂,各自為政,所帶來的損耗是極大的,對於企業可能出現致命的打擊。
宋芸芸不會容許這些事情發生,宋承基想要從霍中良入手,已經宣告失敗,接下來他還會做什麽呢?回想起今天宋承基的惱羞成怒,宋芸芸帶入自己,如果是她,下一步, 要怎麽樣對付他呢?
正面肯定是剛不過的,或許是示弱,又或許是從側面入手,比如收買她身邊的人——
宋芸芸眼眸緊縮,突然有了那麽一點不確定。
謝知言,值得信任嗎?
隨即又覺得自己想法太過好笑,他的一切都是她給的,再加上還有一系列協議捆綁,如果他真的背叛對她下手,那麽等待他的一定是慘十倍百倍的下場。
他只能盼著她好,他才會更好,賺更多的錢。
夜色拉下帷幕,空中星星點點,空氣變得清冷舒適,極其有利大腦清醒的思考問題。
宋芸芸下樓,並沒有看到謝知言,這個點傭人都已經下班回到側面的配房休息了,她腳步輕輕的沒什麽動靜,到廚房到了杯水,端起來走到外面。
突然,廚房窗外不遠處的車庫裡傳來了動靜。
宋芸芸原本不在意,當她看著一個黑影從車庫的窗戶裡翻出來的時候,一顆心倏忽提了上來。
她沒有開燈,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叫人。如果真的是毛賊,那麽絕對跑不了,就怕是剛才那個猜測……
黑影越來越近,就在她打算叫人的時候,突然打消了這個想法。
謝知言開門進來,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眸。
宋芸芸端著水杯放置在胸前,站在廚房門口,正牢牢的盯著他,身體呈一種防衛的姿勢。仿佛下一秒,玻璃水杯就能兜頭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