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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有病吧,帶我來這種鬼地方幹嘛?”季辰停住了腳,不再向前走。
風瑤也停了下來,有些無奈的欲言又止,不過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後,似也有些明白季辰為什麽不再往前走了。
雖說這破地方在警察來了後,經官方證實是沒有臉皮的,可也不能否認這裡的的確確是陰森的。
粉牆的顏料不知何時都已經乾裂了,還有些已經脫落,就像是個已有千年生命的參天大樹的枯樹皮。
明明是白天,卻沒有一束光能透到這最靠裡的一間屋子裡,硬生生的將這白日扭曲成黑夜。
要說只是個普通的廢棄工廠,倒也沒那麽可怕,偏生這工廠之前就是個生產逼真蠟像的,早就有恐怖谷效應證實,人類是會在無形中,害怕那些個過於像人的事物的。
那蠟像也真的是太過於逼真,以至於可以以假亂真。可就算是這樣了,也還不夠,這蠟像生產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所以還就有些蠟像發生了斷裂的情況,這斷頭斷手斷胳膊斷腿……還有的用白布蓋著,用黑紗布罩著,用紅襯布遮著……
其實要說完全黑,那也只不過是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安全感,倒也構不成什麽可怕的氛圍。畢竟看都看不見,還有什麽可怕的呀!可妙就妙在,同恐怖片一樣,這越是黑漆漆的地方,就越是有那一絲絲的綠光或者是紅光藍光照出來,引著你赴死。
那光線是從最靠裡那間屋子裡透出來的,那一點點的光線倒也適量,不多不少的,剛好可以起到照明效果,哦,對,還有恐嚇效果。
一個工廠,自然是少不了蓄水池之類的,年久失修,那老式的水管就該跑來作妖了,止不住的出來的水,“滴答——滴答——”,極為有節奏的敲打著水泥地面。
有秩序的腳步聲,伴隨著踩裂廢舊木質地板的“卡茲——”聲,總是不由得讓人變得精神緊繃,疑神疑鬼起來。
寂靜的環境下,細微的聲音會被無限放大,這也就促使了那些有節奏的聲音,變得詭異起來。
還有就是,蠟像的原材料,顏料發出的味道。按理說這正常顏料的味道也還算能夠接受,可偏偏工廠是以盈利為目的的,所以這顏料自然也算不上好。甚至像是這種無良商家,運用的,還是那種劣質顏料,氣味刺鼻的緊。
很難想象,長期在這裡工作的員工,會不會因為顏料含鉛、防腐劑、著色劑以及丙烯等有毒物質,吸入後得肺癌。
再加上這地方本就沒什麽人來,也就沒什麽人氣兒,說白了就是俗語中的陰氣重。
風瑤收回環視四周的眼光後笑了笑,再看向季辰,眼中便有了幾分戲謔輕蔑以及挑逗。
“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哈哈哈!你居然怕了!”風瑤大肆的笑著,似抓到了季辰的短處,極為猖狂。
季辰搖搖頭,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又向前繼續走著。似乎是在用行動證明著自己不怕。
風瑤笑著也跟在季辰身後走去。她早就知道,這所謂的臉皮鬼宅,早已人去樓空,因為除了離軒的味道,自己再嗅不出其他人的氣味。也正是因此,自己才敢放肆的大笑起來,也不再攔著季辰與自己一同前往。
果不其然,在季辰毫不遲疑的一腳踹開房門的那一刻,早就不見任何一個罪魁禍首。就連那些其他的狼妖,也盡數被轉移。
倒是離軒,還不省人事的在最中心的位置,雙手被吊著,身體懸空的掛在一個籠子裡。
季辰第一眼便發現了離軒的存在,跑了幾步向前,想要伸手去打開那個有些特別的籠子。
可當自己一碰到那籠子,便好似被一陣強烈的電流穿過整個手臂。
電流帶給自己的刺痛,讓季辰不由得大叫一聲後,便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風瑤趕緊跑了幾步,走到季辰身邊,皺著眉,擔憂的問到:“你沒事吧?”
季辰將左手搭上剛才被電擊的右手手腕,還有些心有余悸的盯著那籠子上的鐵柱,又搖了搖頭,示意風瑤自己沒事。
風瑤這才呼了口氣,像是終於放下心來一樣。
被電擊後的季辰,也長了教訓,不再衝動的想要靠蠻力解救離軒。
反倒是圍繞著這一整張籠子轉了一圈。
“你看這是什麽?”季辰繞到籠子的後面,叫了一聲。
風瑤應聲來到季辰所在的位置。
這籠子的後面,原來布著一個大型的圓柱形水容器,裡面還有幾隻水母。
“你看這裡!”
風瑤將目光挪向水箱的底部,拉了拉季辰的袖子。
“三十二分五十八秒,三十二分五十七秒……這是倒計時!”季辰讀者水柱底部熒光色的數字,恍然大悟。
“倒計時,水柱,籠子,水母……水母炸彈!”季辰瞳孔瞬時放大,明顯看得出其驚訝與無措。
“水母炸彈?”風瑤有些不解。
“水母炸彈,就是靠著水母刺細胞釋放毒液來啟動炸彈倒計時的,你看那個圓柱裡的水母,它會不停的釋放毒液,並將毒液布滿整個玻璃柱,而且這種毒液不僅僅只是倒計時的動力,還會讓人一旦碰到,就立即感受到被電擊的痛苦。這是一種無法靠近拆除,一旦要硬拆,就會立刻爆炸的硬核炸彈。”
季辰也是在獸醫交流會上,一次不經意間聽說的這種炸彈,沒想到現實中還真的存在。
風瑤大致了解了這種炸彈的構型。
“你看那裡面!有鑰匙!”風瑤指著那口盛滿水的大圓柱。
季辰順著風瑤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確,那是鑰匙。
風瑤擼起袖子就準備把手伸進水裡去夠那把鑰匙,卻被季辰一把攔住。
“你幹嘛!快放開我,我要救人!”風瑤看向季辰的目光滿是不解,仿佛是在質疑季辰為什麽不讓自己救離軒,他可是季辰男朋友呀!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衝動!你沒看見我碰那個鐵柱的時候被電到了嗎!”季辰有些著急了。
“那又怎麽樣,我不怕被電,我要救他!”
對於離軒的事,風瑤總是奮不顧身的,即便,離軒喜歡的不是自己。
“擺脫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抓離軒的人之所以會把鑰匙放在這樣顯眼的地方,就是為了誘導我們去拿鑰匙,可是一旦你把手伸進這水裡,這些毒性強大的水母,就會立即釋放它們體內的毒液,一旦碰到它們的毒液,就會像是碰到高壓電一樣,這可不像是我剛才碰到鐵柱被電回來那樣小兒科!這種痛苦,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
風瑤有些氣悶的將手甩放了下來:“那我總不可能眼睜睜的就看著他被炸彈炸死吧!”
季辰也擰緊了眉。
“水母放毒,水母放毒……”風瑤口中重複著剛才季辰說的話。
“有了!水母的毒液是會釋放完的!那我們只要等它釋放完就好了!”風瑤滿懷期望的看著季辰道。
可季辰也是挺擅長潑人涼水的:“不可能,你忘了,還有倒計時這個東西嗎!就算水母總有將毒液釋放完的那一刻,但這倒計時它不會跟我們一起等啊!”
風瑤有些崩潰的在原地轉著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嘛!
……
“季辰!她怎麽會來!”
早已布好局的甄宇,此時此刻正在一個操作室裡,看著那昏暗房間裡一個針孔攝像頭所投射的畫面。
他知道狼是群居動物,不論是救同伴還是捕食,都是以一群為單位,大肆進發。
自己也是算好了時間,那炸彈本來就是會在一群狼妖趕來的那一時段爆炸的,自己本想的是就此一舉殲滅那群該死的狼妖群體的。
可怎麽就非但沒有迎來一群狼妖,還把季辰給招來了呢!
“不行,季辰,季辰,季辰不能有危險,我不允許她有危險!”甄宇在看見季辰的第一眼,便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嘴裡念叨著季辰的同時,就像魔怔了一般都在原地打著轉。
他那是在想辦法,比起離軒,比起那一群狼妖……不,季辰根本就不需要比,這根本就比不了。
如果說復仇是甄宇一直追求的,算是個夢想,那麽季辰的存在,就好比空氣。
人沒了夢想,最多被喚作鹹魚,可人若是離了空氣,那就是沒了命呀!命都沒了,還要什麽夢想!
這一點,倒也算是黑化甄宇與那二貨甄宇唯一達成的共識了。
甄宇始終想不起兩全其美的辦法,倒計時還在不停的變更著數字,甄宇不敢再想下去,去他的復仇大計!
甄宇一腳踹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那把礙事的椅子,衝著季辰所在的廢棄廠房就要衝過去。
可卻被那水蛭一把攔下。
“讓開!”甄宇的聲音很是沙啞,青筋暴起的抬眼看向水蛭,那眼裡布滿了的,盡是紅血絲。這聲音發出的地方,就好似著了火一般,火辣的,疼痛無比,致使聲音幾近扭曲。
盡管甄宇現在的模樣已經同一隻野獸無異,任誰見了,都會被嚇的退避三舍。可那不知死活的水蛭,偏生就是要攔住這頭“凶猛的野獸”。
“您不能去,你說過的,如果這次成功,你的實驗就可以大功告成,離軒,狼王的血,你可以借此徹底免疫妖力!”
沒時間了,甄宇聽不得面前這人嘰嘰喳喳的個沒完。只見其一手掐在面前的水蛭脖子上,另一手將自己喉嚨前的領帶扯著松了松,這種由心底冒出的火氣,就好比時刻準備噴湧而出似的,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那水蛭就被甄宇舉著,腳不沾地的懸在空中。甄宇不想浪費任何一絲一毫的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上面,即便這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認同並且追隨他做法的人了。
甄宇一把將水蛭甩開老遠,頭也不回的閃身瞬移到了廢棄工廠,於門前停下。
最先察覺的自然是風瑤,“誰!”風瑤猛然回頭,季辰感覺不到,風瑤還能注意不到嗎!這種極速前進,突然出現的氣息,風瑤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
這時門後突然出現了甄宇的身影。
“哥!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這裡?”季辰看著甄宇,滿臉疑惑。
可也不經多想,便也意識到,現在這種緊要關頭,根本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便也沒再去糾結甄宇是如何來的。
倒是突然想起,甄宇可是個名副其實的科學家!自己搞不定,不代表甄宇搞不定啊!
“哥!你有辦法救離軒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的!水母炸彈,水母炸彈你以前也研究過的!”季辰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急著跑著上前,將甄宇扯到了離軒面前。
可甄宇卻拽住季辰拉著自己向前的手說到:“季辰!別鬧了,跟我回家!”
季辰有些蒙了,也停下了腳步,撒開了甄宇的手,面上覆了層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甄宇:“哥,你看都沒看,你快去救人啊,哥!”
“他沒救了,這是炸彈你懂不懂!炸彈!在倒計時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不跟你說這麽多,現在,立刻,馬上跟我走!”
甄宇將手搭上季辰的手腕, 想要帶季辰走。
季辰眼裡頓時冒了幾滴淚,她太著急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去就離軒,可自己從小到大視為神,這個無所不能的哥哥,居然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就隻想著帶自己走,她太失望了。
“哥!只要離軒在這裡,我就哪裡都不去!”季辰說著便想要再次掙脫開甄宇握住自己的手。
可甄宇這次是使了狠勁的,不論如何自己是不會丟下這個妹妹不管的。
季辰眼見自己撒不開甄宇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可甄宇也沒叫,只是以同樣失望的眼神看著季辰,她終究不再是以前那個跟著自己屁股後面大轉的季辰了。
季辰使勁咬著甄宇,想要讓他放開自己,可不論如何,甄宇都沒撒手。
自己終於撒了口,那塊自己下嘴的地方,早就已經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