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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出走》37
  大約是到了下午七八點鍾的時候,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島上呈現出一副別樣迷人的景色,安靜和怡人的氣息愈發的強盛。白天的炙熱消退了,換來的日落後的清涼。夜風開始浮動,涼氣逐漸強勢,我會披上一件連帽的外套,但下身依然是沙灘短褲和人字拖鞋。這是最適合夏季夜晚潿洲島的裝扮,既可以享受涼爽又能夠保證溫暖,唯一的缺點是蚊子總要來襲擊我的小腿,得不停用手驅趕。天空顏色的變化是最能夠表現時間流逝的。黃色,紅色,青色,紫色,深藍色,再到黑色,你發現一天就這麽結束了。措不及防。

  店老板的女兒準備帶我去她之前同我說起過的沙灘。她對我說,那是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即使是當地人也很少有人注意到有那麽一個美好且不被人打擾的地方。那應該是她賦予過特殊意義的地方,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很少有去。這就顯得有些矛盾了。按常理來說,很多人都有一個對自己有著特殊意義的“秘密花園”,或是用來享受孤獨的,或是用來自己舔舐傷口的,總會有那麽一個地方。我自己也曾經有過,是在一個工廠的廢棄蓄水房裡。那是一個半露天的大約有五六十平方的房間,在我的印象裡,總是陽光明媚。房間的結構特別,有些像一個會場,四周還圍著水泥砌成的半人高的“觀眾席”,中間是一大片的空地。雜草,零零碎碎的灌木,磚頭,礦泉水瓶,不知名的液體和青苔,到處都是。天花板是標標準準的“殘垣斷壁”樣式,破碎的瓦片一個支撐著一個,勉強維持著現狀。蜘蛛網彌補著空洞,陽光一投下就變成五彩的絲線模樣,好像這次女媧補天沒有了原石就只能用針線把天縫起來一樣。這裡面經常有些訪客者出沒(其實我才是訪客者),各種品種的昆蟲,一咬人就是硬幣大小的鼓包,奇癢無比,只能用手指摸上口水掐上十字才能止癢。還有小臂長短灰色老鼠,也不怕人,就直接在你面前直立起身子看著你,讓人頭皮發麻。我是對老鼠又恨又怕,總覺得那是天底下最肮髒的生物,渾身充滿了病毒和細菌,且邪魅又狡猾可惡,一見到就怕得不行。當然,有老鼠就會有貓。經常有一隻白色的貓在此地出沒,我雖然對貓也沒什麽好感,但總歸是要好於老鼠的。有趣的是老鼠不怕人,貓怕人,而我又怕老鼠,就像鬥獸棋那樣,一物降一物。唯一討人喜歡的動物是麻雀,這些灰黃色的小鳥前些年被當成四害險些滅絕,但好在繁殖能力旺盛,一茬接著一茬。它們總是成群結隊的光臨我的“秘密基地”,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卻不讓人煩躁或者害怕,跟我總保持著一定距離,不近不遠,會去吃我扔出去的米粒,但又不會讓我觸摸,說個玩笑話,像極了愛情的模樣。我在那個歲月裡,擁有著讓絕大多數人羨慕的年紀和活力,並擁有大把的時間去感受生命裡的每一寸光陰。特別是在假期,我父母在白天都要工作,我就在家附近四處遊蕩,那個地方就成了我最常去的。經常是在父母剛走,我就帶上瓶水或者一些零食,然後來到我的“秘密基地”。它的入口距離地面有一定高度,我那時只有半人高,只能踮著腳尖,又找來些磚頭墊著,才能勉強爬上去。多數是在晴朗的午後,我置身於自己的秘境之中,抬著幼稚的頭顱感受光線穿過破碎玻璃的溫度,時而睜開眼睛時而閉上雙眼,任由周圍的動植物在我身邊隨意的移動。四周胡亂的丟棄著許多的老舊家具,我就隨意挑選一個坐在上面,

搖晃著短短的腿,顯得自在又從容。功課做了沒有,與我無關;家裡的汽車是否需要加油,與我無關;水費電費,也與我無關。我需要做的,只是跟著風的頻率一起搖晃我的大腦袋,在意的只有天氣是否晴朗,還有回憶那個女生的眼神是否真的有意…這些大概就是我的大腦裡所能儲存的關於“秘密基地”的全部信息。在這方面,我是一個吝嗇的人。不願意同任何人分享它,隻願意自己獨享。當然,那個時候的我,頂多只有十來歲的年紀,還不知道“孤獨”,或者“自我”含義,卻好像與生俱來的,在血液裡帶著一股子孤僻的勁, 即使是母親或者最喜歡的女生,也不得踏入我的“秘密基地”。我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它為什麽重要得不可侵犯,完全出於本能,似乎就是所謂領地意識。  她載著我往她的“秘密基地”裡去。還是那輛白色的小電瓶車,馱著倆人似乎顯得有些吃力,儀表盤上的紅色指針似乎就沒有超過過20公裡每小時。我戴著碩大的摩托車頭盔,風完全往上半部分臉的位置往脖子灌入。我身子向後靠著,兩手緊緊地抓著車屁股上的鋁合金行李架不放。當然,我是很想換個姿勢的。能抱著她的腰是最好的,能扶住肩膀也很不錯。但我偏偏就是選了這麽一個傻冒的姿勢,搞得下半身還要往前挺著,才發現也挺不錯。車子在島上的各種小路上迅速的穿梭,芭蕉樹林,農田,農家籬笆,全往這些犄角旮旯裡鑽,像在演敵後武工隊一樣。我被電瓶車和坑坑窪窪的土路顛簸得左搖右擺,心裡一邊想著這樣的亂竄,莫非不是想把我弄暈找不到方向然後賣掉?心裡開始緊張起來。想到日本鬼子和一些犯罪分子就經常用這招,利用地形胡亂的瞎繞,最終去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對好人痛下殺手。不過賣我似乎沒有什麽價值,又不能乾活又不能生孩子,到貨了才發現保質期只有兩個多月了,虧死。唯一有的只是一張英俊的臉,買家若是單純的貪圖我的美色還可以回本,但如果…

  胡想間。小電瓶停了下來,我整個人往前又是一個慣性使然,不由有些尷尬。我一邊將頭盔摘下,一邊命令大腦將眼睛聚焦。一塊寫盡荒涼的沙灘,是她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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