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弱的家仆怎麽可能擋的住入武一境的富家大小姐,無力哭喊著刑場凶險等話語。
青蓮裙少女從後方撲抱住了滿是書生氣的白九祥,撒嬌搖晃道:“爹,我們義安城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處決犯人,你就讓女兒留下嘛,長長見識。”
“不行。”白九祥已經注意到了方昊,以及方昊手中的刑刀,起身面露笑容,同時輕語拒絕。
“你以前不是還說見過血才算是武者,以前女兒不想打打殺殺,今日女兒做好了準備怎麽就不行了呢?”青蓮裙少女一邊撒嬌一邊脈脈含情的望向方昊。
方昊也早早注意到了青蓮裙少女,正是白九祥的女兒,也是方家未滅前的未婚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方昊與青蓮裙少女雙目一觸即收,靦腆低頭,很是青澀。
方昊的神情被白九祥看在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爹先前讓你拉攏方昊,可不是讓你把自己也陷進去。”白九祥一聽此言,頓時察覺到什麽,眉頭深蹙,深深凝視青蓮裙少女道:
“方家已沒價值,死了個精光,爹花了大量的錢財送給了青羽觀主,青羽觀主會將你保送至朝龍城朝龍觀修行籙法,你未來的道侶必是人中龍鳳,而不是方昊這種螻蟻。”
“這樣啊,女兒什麽時候在爹爹眼中變得如此不堪了?會陷入俗人的兒女情長?”青蓮裙少女注視方昊的眼神不變,情意深濃,微笑吐字,語氣卻是變得異常冰冷。
“那你就幫父親收尾。”白九祥深吸一口氣,方家就剩方昊這個小雜種了。
……
方昊隨親衛長走向了城主白九祥,刑刀不離手。
“方昊拜見城主。”不等白九祥開口,方昊主動躬身拜見,姿態擺得很低。
“方小侄太客氣了,我與你父親八拜之交,我也說了很多次,稱呼我方昊哥即可,叫城主太生分。”白九祥雙臂肌肉鼓起,連將方昊撐住,不讓他躬身太低,親和細語。
“不敢。”方昊猛搖頭,將一條漏網之魚的謹慎表現的淋漓盡致。
見此,白九祥滿意的笑了,心中琢磨,看方昊如此懂事,是不是該給方昊一個舒服的死法?
青蓮裙少女上前抱住白九祥的手臂,撒嬌道:“爹,你就讓女兒留在這裡嘛?女兒想和方昊哥說說話。”
“這?”白九祥假裝皺眉。
“城主,有方某在這裡,無需擔憂,方某立誓,只要方某活著,不會讓大小姐傷一根汗毛,否則提頭來見。”方昊正色抱刀抬拳,保證鏗鏘有力。
“好吧。”白九祥眼含深意的瞥向青蓮裙少女。
“方昊哥最好了。”青蓮裙少女如一朵不諳世事的白蓮花,極為歡喜,另一隻藏於身後的手掌,已悄然虛握,裡面藏有白九祥塞入的一小包毒粉。
方家在義安城名聲不錯,明著殺,會敗壞白九祥在義安城民眾眼中的形象,偷偷迷昏帶回府中,就說得了重病沒治好,無人能挑出不是。
“來人,將犯人全部壓上來。”白九祥與方昊又續了幾句家常,等方昊入座身邊,白九祥下令。
一語令下,城主威嚴立顯。
菜市場四百兵衛分出三百人將犯人從待押區押至空地,空地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這些犯人雖攜帶鐐銬,生死都由兵衛所控,卻依舊桀驁,嘴裡罵罵咧咧。
看似不怕死,但在方昊眼中,罵罵咧咧中時不時望向四周,那一瞬的真實情緒是騙不得人的,
他們在希翼未落網的流寇老大來劫法場。 流寇老大,獅子頭--易衝。
三大流寇原是一盤散沙,易衝是最大流寇首領,實力之強,令三大流寇上下臣服,易衝之惡名,傳說喜用人頭當酒盅,在附近十裡八鄉可令小兒止啼哭。
這方地域之核心,府城朝龍城有一權貴正妻回義安城祭祖,路上被易衝掠走,將這權貴得罪死了,正妻事關臉面,所以給城主白九祥下了死命令,易衝必須死!
“跪!”親衛長一聲高呼,三百犯人被強壓跪地。
這一跪,立馬顯出了七人的特殊,這七人分別是義安城五大惡人、二名流寇頭領。
這七人實力最高,五大惡人之首與兩名流寇頭領都是武六境的高手,雖一身的傷口,臉上青腫如豬頭,手腳鐐銬也比旁人粗了一圈,但硬挺著不下跪,任由後面的兵衛重踢膝後彎軟處。
“我為什麽要集中處斬,就是為了引易衝來劫法場,除了這七人,其余人丹田都廢了, 手筋也暗挑斷了,雖從外面很難看出,但仔細觀察下定能發覺,所以我要留下七人,這七人是易衝的核心,只要沒廢掉,他一定會來的。”白九祥解釋道,同時揮臂,令腳踢七人後膝的兵衛退下。
“這七人站著也好,顯眼,可讓易衝觀察仔細,讓他心甘情願的來劫法場。”
“城主高明。”方昊裝作恍然大悟,一臉敬佩。
“開斬吧,從普通流寇開始,這樣才能讓易衝疼,讓他怒,人一旦怒起就會有弱點。”白九祥微笑,他與方昊連連說話,引得方昊扭頭至他這邊數息,夠了。
隨著白九祥下令,劊子手持刀站於第一個人前,一刀斬下。
嘩!
紅白之物噴空而起。
方昊皺眉,出乎意外的沒有任何不適,好似天生對血腥習以為常,他皺眉的是劊子手這一刀有些水,連方一刀‘斬人首級不見血’十分之一水平都沒有,完全砍歪了,隻削掉流寇半個腦袋。
嚇得旁邊的流寇一個哆嗦,癱軟在地,黃水之物從褲管流出。
被嚇的流寇若不是丹田被廢、手筋被挑,一定會站起來拚命,這也死的太虐太疼了。
“方昊哥,請喝茶,此茶我父親收藏多年,為朝龍山茶林的老山茶,芬芳甘冽。”青蓮裙少女已將茶泡好,輕推至方昊身前。
方昊裝作走神沒聽到,劊子手已經砍下第二刀、第三刀,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
“方昊哥,你不辭辛勞、不顧凶險來此護我,琳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青蓮色少女見方昊沒應,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