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明關》第38章 重大發現?
  畢竟鳳凰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竹海無窮碧,映日夏荷別樣紅。

  ......

  鳳凰山上,春意盎然。

  時至晌午,陽光愈烈,鋪滿苔蘚的青石階上,行人寥寥。

  張峰的步伐很快,一步三躍,迎著林木間的涼風,颯颯奔去。未及,便到了鳳凰山頂。

  他沒有時間欣賞美景。順著山後一條不知名的小道一路小跑。翻過幾條山澗,趟過幾條小溪,攀過兩處溝壑。

  再看時,已經是古木蒼翠,遮天蔽日的景象。

  穿越來的時候,恰逢冬季,現在草木茂密,居然有些不認識了。

  張峰不覺發出一聲讚歎。

  山澗猿猴啼叫,翠鳥鳴悲,腳下無路,全是布滿大石頭的河道。

  水流急湍,張峰收起褲腿,不是為了下河捕魚。他順著層層疊疊的石頭向著河道上流快速爬去,身輕如燕。

  應該就是這裡了!怎麽不見!

  張峰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山澗中的一個大石頭。

  那個大石頭下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洞口,他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此時張峰的心裡又愛又恨,想要擁有它,又打心裡害怕。

  他的這種害怕隨著他距離這件東西越來越近,也越強烈。

  他害怕並不是因為膽小,他不膽小,反而,他的膽子很大。他只是覺得這件東西就像毒品,一旦沾染,一定會將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生活總是這樣充滿了巧合,小娃娃打架給了他靈感。

  小娃娃的衣服裡有兩文錢,自己的口袋裡也有兩文錢,那身被自己藏在大石頭洞裡的錦衣衛飛魚服上會不會有錢。

  那時的他,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如果有錢,哪怕是一點,能解燃眉之急,也是好的。

  現在他太需要錢了,他不能再讓義父和七音啃乾饃饃了。

  他看見了那顆光滑的巨石,他似乎已經聞到了肉的香氣,而當他把那身飛魚服從洞中取出的時候,這種香氣更加彌漫。

  飛魚服、繡春刀、纏棕帽、無常簿、象牙腰牌等物什一應俱全,就是這些東西。

  他摹揣起來,心裡夾雜的更多的是恐懼。

  錦衣衛難道也這麽窮嗎!

  沒錢?怎麽會?

  而他搜遍了飛魚服上所有能裝東西的口袋時,這兩個問題同時出現。

  初來大明,張峰就被人一路追殺,竄跡山林。

  那時的他,一碗涼白開,一口乾饃饃就是世界的全部,也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摸一摸這身衣服上的每一個口袋,也根本不會料到,在不久的將來自己會成為一個為錢財發愁的人。

  那時的他對大明朝的銀兩或者對於錢財這件事還沒太多的概念。他需要做的只是簡單的活下去。

  他活下來了,只是活得沒有預期的那麽美好。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只有二十歲。

  雖然他的閱歷比同齡人豐富太多、也成熟太多,可即便老天爺再垂憐他,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這種事對誰也不例外。

  張峰背靠在一顆老樹根上,面前擺放著幾樣物什。

  飛魚類蟒,亦有二角。有飛魚紋樣的都叫飛魚服。

  張峰看著這身飛魚服,內心微動。

  飛魚服胸前繡有大飛魚紋,兩肩部繡有飛魚紋,下裳中間繡飛魚紋,兩側繡小飛魚紋。下裳類似褶子裙,前後有七褶。

  古代服飾從隋唐開始便實行品色制度,

就是以服飾的顏色標識官職高低。從目前出土的飛魚服實物來看,除了紅色,還有以黃色錦緞織成的飛魚服,並沒有其他顏色。所以《繡春刀》系列電影在飛魚服的色彩運用上,以黑色為主,這主要是為了突出錦衣衛的神秘性,但是不符合史實的。  由於這種飛魚服穿起來極像蟒袍,所以在明初期、中期,朝廷對於製服的管理極其嚴格,那時候的飛魚服也顯得比較樸素。

  明末奢華之風又起,人人喜穿華貴的衣服,朝廷也漸漸放松了對製服的管理。

  所以,呈現在張峰面前的這件飛魚服是暗紅色的,即便是錦衣衛小旗官的賜服,在陽光的映照下也顯得刺繡精美,華麗非凡。

  他知道,穿上這身飛魚服,他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成為大明朝的從七品命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多少人會十年寒窗苦讀,夢寐以求。

  在大明朝,天上掉下來一個七品命官,不管是誰,都會不遺余力地接著的。

  穿上它,意味著嶄新的開始和嶄新的起點。這個身份,比起包子鋪的小掌櫃來說,明顯要高出許多。

  畢竟,誰也不願讓自己輸在起跑線上,尤其是對仕途之路比較偏好的張峰。

  但此時的張峰顯然想得更多。

  被人追殺的恐怖記憶像朵陰霾始終環繞著自己,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內心不放,揮之不去。

  敵在暗,我在明。如果他有足夠的自信,確認自己不會再次成為別人的獵物,或者有強大的保護自己家人的能力,他會毫不猶豫地穿上它。

  畢竟,穿上它,意味著自己朝著夢想的方向邁出了標志性的一大步。

  是福也是禍,是禍躲不過。

  穿還是不穿,他想穿,卻怕連累了七音和義父,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早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

  但對於錦衣衛出遠門卻不帶錢這個問題,他認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從事這種職業的人,可能真的不需要!

  他想著,就感到有一股氣流從他的身後快速穿過。

  有人?

  他細細地感受著這股突入而至的氣流,但這裡不是同州城的東街和西街,不存在在這片深山老林裡偶遇誰的可能。

  來的這個人,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這個人,一定是在跟蹤自己......

  張峰武校畢業,加之現在附身在錦衣衛這幅軀體內,下意識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溢出,根本不需要多加思索。

  一道銀光閃出,張峰轉身間揮出一刀,目光凌冽,刀鋒正對準了身後十米開外的一個陌生男子。

  說陌生,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馬家羊肉館?不會吧!

  確實。這位陌生男子,就是他在給唐姑娘做武師時,在馬家羊肉館清場,遲遲不走的那位。

  但面前這位男子的衣著顯然不同於那日,飛魚服、繡春刀落在他的身上,嚴絲合縫,看上去灑脫異常,肅穆非凡。

  男子看到張峰警戒的神色,微微一笑,顯得很平靜。

  這種平靜的神色,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再次重逢,恬淡而顯得安逸。

  接著,雙手抱拳,果斷行出個軍禮。

  “大人!”

  大人?

  張峰有點懵。心裡卻在快速思索著這個不平凡動作背後的真實意義。

  男子看著他,他也看著男子。

  男子恭敬的態度就目前來看,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他並沒有什麽害人之心。

  張峰放下了繡春刀,你是?

  幾天不見,大人怎麽不認得我了?

  那男子說著,向前緩步走過來,看見張峰又十分警戒地又提起了刀,於是站下步子,我是靳深啊......

  靳深?

  你?莫不是上次在馬家羊肉館吃飯的那位?

  大人這是怎麽了!當然是我,你?怎會不認識我?這......

  沒有......我......

  張峰在第一時間,就打斷了他的話,說不認識,不應該。

  從這個男人熟稔的眼神中,他能看出,也能迅速分析出,他一定是自己附身的這位錦衣衛的一位朋友,確切來說,張峰已經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到了這個錦衣衛的上司或者下屬的身上。

  剛才他叫我大人,看來,我這個小旗官是有幾個小弟的......

  沒錯。

  張峰意識到了什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樣貌,自己的行為。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名叫靳深的男子,一定是自己錦衣衛身份之下的一個隨從,或者小弟。

  一旦意識到了,就不能亂說話,而是要開始圓謊。

  我......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靳深嘛,怎麽,這些天還好吧......

  張峰一說話,對方就明顯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這顯然不是那位頂頭上司“張峰”熟悉的語氣。

  他認識的那位“張峰”比較市井,比較無賴,也比較義氣。如果像這樣幾月未見,他們之間的見面禮,畢竟是嬉笑怒罵開場的。

  張峰自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在努力適應著這幅新的身體和新的身份,我之前追殺幾個逃犯,不慎跌落山崖,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需要恢復......

  他這樣一說,對方顯然示出了關切的神色,大人你.......

  沒事吧......

  我已經記起了一些東西,但剛才確實沒認出你,實在不好意思......

  這話比較酸,也顯得比較正經。從對方的眼神中,張峰也能感覺到,自己肯定又說錯話了。

  於是,他忙著補充了一句,你怎麽還沒死!

  嗯?

  這是句老友之間戲謔的話,但說對了。

  靳深聽到這話,微微一笑,似乎曾經那個十分忠誠和義氣的戰友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走近幾步,細細地看著張峰,沒錯,就是你!

  擁抱。

  張峰不太適應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擁抱,況且,對方的力氣確實很大,抱得有些粗魯。

  看來這個“張峰”和這位靳深的關系確實不錯。總之,能在第一時間摸清對方的來路便好。之前一直跟蹤自己的,不就是他嘛。

  張峰緩緩地推開對方,面色嚴肅起來,你之前,為什麽要一直跟蹤我?

  跟蹤?

  卑職確實跟蹤大人了。跟蹤你,只是想要提醒你,玩玩得了。不過,看到你玩得那麽投入,我也隻好在同州城消遣幾日了。

  對於張峰發現他跟蹤自己的事,他並不感到意外。

  現在的問題是,靳深嘴裡說的“玩”這個字眼,讓張峰有些不能理解。

  “玩玩?我玩什麽了?”

  你嘛,調戲人家良家婦女,還做起了人家的什麽義子,這難道還不算玩?

  靳深一笑,笑得很意味深長,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哥哥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

  錦衣衛也是人,也需要消遣和放松,整日打打殺殺的,誰都會膩。你說呢?

  張峰進入角色的能力和意識已經很快了,但面對這話,態度上卻有著明顯的抵觸。

  在他看來,自己哪裡在玩。我本來就是趙家的義子,是七音姑娘的未婚夫,這是正正經經的事情,哪裡是玩。

  再說,今天來這裡,我是為了找錢的,只不過,遇見靳深,事情瞬間就變得複雜許多。

  但現在的問題是,張峰並不想現在就穿上這身飛魚服,從而把自己的身份變成一個錦衣衛。

  他知道那幾個逃犯根本沒死,非但沒死,還險些把自己殺了。

  這是件公事,這件公事顯然不能明講。自己的私事,也不能明講。難道我要說,我已經不想再做什麽錦衣衛了,而是在同州城落地生根!

  這個話當然是不能說的。他認為當務之急,就是把靳深支走,而且要做到不留痕跡,不留把柄,不能讓他再來找自己了。否則,一切的一切,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他看著靳深,快速地思考著什麽。

  他想到了事情的前前後後。試想一下,如果承認自己是一名錦衣衛,那之前編造的所有謊言,山西人、回鄉省親、路遇劫匪、淪為流民、成為趙家義子,這所有的一切只會變成一個謊言。而且,這個謊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撒謊。

  難道要對著義父蒼老的面龐和七音炙熱的眼神說,其實我是一名錦衣衛,在這裡只不過是玩玩,現在要走了,你們好自珍重!

  他不會這樣說,也不能,他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他不想做狼,可靳深哪裡知道他的想法。

  對了!大人之前追殺的那幾個逃犯,現在......

  靳深這邊一問,張峰自然要回答,而且要馬上回答。

  所謂追殺,那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要殺死。張峰知道,他不能回答別的,於是,肯定的說被自己殺了。

  靳深歎出口氣說道,那幾個人本就是東林逆黨,朝廷要他們死,誰也不敢攔著。既然如此,他們的屍首何在,大人可曾留有證據,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張峰眸光一閃,幾乎沒怎麽思考就說道,屍首,被我推落山崖了......

  啊......

  靳深顯然有些失落,如果被推落山崖,就沒有證據,恐怕大人又要在百戶大人那裡多費一番口舌了。

  張峰知道他說的意思,並沒有多說什麽。

  背過身去,摸了摸飛魚服的內衽,想要把衣服疊好,放回洞中。

  大人在找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看看,衣服被藏在這裡,會不會被蟲吃鼠咬,還好,像新的一樣。

  靳深看著他把衣服放回洞中,於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道,敢問大人,我們在同州還要待多久?

  這句話問的很有分量,張峰不得不回答,面對這位錦衣衛緹騎,這個問題顯然就是請示。

  既然是請示,待多久,何時走,肯定是由我這個上司來決定的事。

  七音和義父可還在家裡啃著乾饃饃,義父的身體不好,沒錢治病,和七音的婚事還沒辦。

  張峰想著,就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帶著義父和七音一起走。

  他看著靳深,內心很平靜,心跳平緩,不會展示出任何多余的動作。

  想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但始終沒能從靳深那皎潔和深不可測的目光中找到一絲安定的感覺,他沒有說出這句話。

  再過段時間吧......

  靳深知道自己的上司正在辦私事,或者說,正要借著這次出公差的機會,體會體會人間煙火。

  不過張峰的態度,似乎也讓他心情放松了許多。

  這樣也好,大人說走,我們便走,大人說留,那就再留些時日。怕也耽誤不了什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回去時,向百戶大人稟明情況便可。

  靳深說著, 就怕了拍張峰的肩膀,示出一個壞笑,大人之前教我的那招,上次我在耀州用了一回,確實管用!

  招?什麽招?

  敲錢的招啊!

  張峰聽他說話,有些想笑。也對自己原來的這幅軀體下的主人感到深深的佩服。

  以錦衣衛的身份向地方官員敲錢的損招都能想得出來,那他的衣服內沒有一文錢,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張峰笑了笑,沒有接話。靳深接著說道,前幾日,我花了一些,不過現在還有幾百兩銀子放在暖香閣雲開姑娘處,大人若要用,便去取,權當是卑職孝敬大人的!

  張峰聽著,也十分應景地示出一個壞笑。

  大人若有什麽需要卑職幫忙的地方,就盡管吩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們這次出來,除了追殺那幾個東林黨的逃犯,還有什麽別的任務嗎?

  要說有的話,還有耀州的事!

  耀州的事?對方沒有明說,張峰聽見這話,也就沒有多問,不過既然有事,他就開了口,那不如,你就盡快去辦吧......

  啊?哦!

  靳深輕歎口氣,勉強答應,張峰也十分自覺地揣摩著以前他的那位老上司每次發號施令之後的動作,拍了拍靳深的胳膊,意思,好好乾,年輕人!

  去吧......

  靳深走了。矯健的身姿在亂石上竄梭著,速度超出張峰的預期。

  張峰看著靳深逐漸消失的背影,心情瞬間放松了下來,心裡在想著另外一件事,你把銀子放在暖香閣這種地方,我怎麽取回來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