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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關》第70章 秋風秋雨涼人心
秋風秋雨惹人。
秋適合幹什麽,張峰認為秋比較適合算帳。
算帳?哥哥,算啥帳?
就是拿個算盤算帳啊......
可,咱們又不是去做買賣,算得哪門子帳呀......
張峰笑而不語,只是現在身邊跟著一個未來的大英豪,一個資深錦衣衛,身後還有十幾個兵,心情總是好的。
高頭大馬騎在同州街市上,面對無數路人奇怪卻又略帶恐懼的眼神,這感覺,張峰有些不適應。
不適應也得慢慢學會適應。
他期望的是一種衣錦還鄉的感覺。現在得到的卻勝似衣錦還鄉,他不知道衣錦還鄉會是這樣一種感覺,總之,心裡美滋滋,卻又沉甸甸。
秋風吹過,夾雜著零星雨水。今年夏季匆匆幾日,就又轉寒,俗話,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場雨過後,應該會變得很冷。
一行人轉過街角,就看見巷子深處有些人群聚集。
臨近來看,怎麽不見趙家......
路沒走錯吧......張峰抬眼去看,瞬間嚇出一個哆嗦,趙家的門首黑幡白布早把牌匾遮擋了住,外面聚集著十幾人,一個穿著孝服的妙齡女子正與幾個男子爭吵,張峰翻身下馬,隻覺頭腦一陣眩暈。
走近一看,不是七音,心下恍然稍安,再一細看,卻是唐以蘭唐姑娘。
這......難道是唐員外......不過這是我家呀......
唐姑娘只顧著爭吵,張峰幾個箭步闖進門去。
趙家本就不大,前堂原先是賣包子的地方,全然變了模樣,此時已改成了靈堂。
又一個身著孝服的妙齡女子迎面而來,淚眼朦朧間恍了他一眼,像根本沒認出一樣,兩人擦肩而過。
七音?
七音!
張峰一喊,熟悉的聲音隻把女子腳步擋住。
......發生什麽事了......
張峰再問,這時,七音才擦了擦淚,大概認出他來。
再一看,素生哥哥早就變了模樣,身著官府,腰掛佩刀,人應該是他那個人,只是......
七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受到了驚嚇......
你......
我是素生啊,我是你哥哥,你怎麽,家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張峰這麽一喊,也把外面的人都喊了進來。
大家相視一番,又驚訝又感歎又害怕,張峰看著大家又驚又怕的神色,恍然一個回頭,看那祭台上供著兩個饒牌位,一個顯考趙公諱雪城,一個先夫張公諱峰。
一個趙雪城,一個張峰。
我......我死了?
義父!難道義父......
此時此刻,身後的一眾人驚歎,身前的兩個牌位也讓張峰十分驚歎,他顧不及多想,瞬間跪在霖上,眼裡全是淚。
......
傍晚時分,三個身著孝服的人圍坐在燈火旁,燈火搖搖曳曳,饒心也在搖曳。
俗話,女要俏一身孝。張峰看著眼前的兩位披麻戴孝的女孝子,除了感慨萬千,竟半沒出什麽像樣的話來。
本想著風風光光回鄉報仇,沒想到一入同州卻遇見了這樣事情,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總之,今一張峰沒少哭,一是心疼義父,他救了自己的命,現在卻一命嗚呼,如何不心痛。二是對著那兩個牌位哭了半,才緩過神來發現不對,忙讓人把自己的牌位撤下來。
在得知七音和唐姑娘二人不僅為義父戴孝,也為自己戴孝的時候,張峰的心裡全是感動。
七音自不必,但唐姑娘......
我自願的......
唐以蘭完這話,滿眼倔強,瞅一眼張峰孝服內裡的官府,又生出久久的擔憂。
唐姑娘要先回房休息,你還活著就好,我這孝服是為趙老爹穿的,不為你......
等等!
張峰取出那五千兩泛黃的銀票交給了唐姑娘,風吹日曬,又經歷了那多場戰鬥,銀票早就皺皺巴巴,上面也沾了一些血跡,唐姑娘接在手上,沒什麽,出門走了。
哥哥,你這身官服?
七音,沒想到,你早就把我當做你的夫君......
兩人都有自己想問的,都有自己想的,一件一件,直到深夜。
......
現在的情況張峰很清楚了。
趙家背後使壞的人早已浮出水面,若不是唐姑娘穿身孝服在趙家門首擋著,她爹和李均田早就要來抓人了。
畢竟義父不在了,自己生死未卜,他們也認為是死於亂軍之中,程叔在牢裡關押,就剩下了七音一人,現在他們要抓七音簡單的就是一句話。
但唐姑娘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張峰問自己,卻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於自己這身飛魚服,張峰也毫不隱瞞地告訴了七音前因後果。
我是騙你了,但這確實是善意的謊言。我根本就不是什麽流民,我是朝廷北鎮撫司的錦衣衛......
聽到這話,七音驚惱了一陣,也隻得坦然接受。
她是個有想法的丫頭,她痛恨官場人,自然也包括這身飛魚服,但這身飛魚服穿在自己夫君的身上,卻是那麽的合身。
所有的事情都已明朗,靳深的學習能力也不錯,他是個世俗人,很快便理解了事件的前前後後,在沒有得到張峰進一步指令的情況,主動帶人出手了。
他們首先抓了王二。
因為直到昨日他們回到趙家之前,王二仍一直心懷不軌地在趙家門首亂嚷嚷。
吵著要趙七音姑娘,也就是他們的嫂夫人去伺候自己。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身為江湖人士的靳深多少都有些聽不下去,汙穢不堪,太欺負人了。
於是,趙家旁一座較大些的宅子被錦衣衛臨時征用,變成了臨時的詔獄。
王二盡管哭爹喊娘,不斷地抽自己的嘴巴子,自己的嘴欠抽,但仍是被扔了進去。隔著兩院的院牆,仍然能清晰地聽到王二的哭喊聲。
靳大人,第二個抓誰?
你們去辦兩件事,一,先去把那個王二的嘴給老子堵上......二,抓李均田和唐員外......
抓李均田和唐員外,需不需要知會張大人一聲......
你沒看見張峰大人正在傷心嗎,人抓來,投進去再......
就這樣,錦衣衛設立在同州城的詔獄,這幾非常熱鬧,被抓進去的人也越來越多。錦衣衛有專辦之權,別同州城這樣的地方的官員,就是慶陽府和西安府這樣的府一級的官員抓,也就抓了。
當然要抓人是需要上級批準的,靳深他們這麽做,當然不符合錦衣衛的制度規定。
但特事特辦,老大都明了是私事,是要報仇,你還往公事上靠,就顯得情商很低了。
錦衣衛裡沒有情商低的,情商低的也進不了錦衣衛序粒張峰是錦衣衛旗的消息在同州城這個地方以某方式迅速傳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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