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月的父母,對李隱表達了由衷的感謝,而且冬月月的父親冬余先生,還希望利益能夠收下他們的禮物,一張銀行卡。
李隱並沒有收,只是對他們說一句:“祝你們家庭幸福。”
便轉身離開了,冬月月的父母只是茫然的對視,他們並不明白為何李隱不收下。
這只是他們的一點心意而已,小小的冬月月並不懂這些,她還以為李隱是因為什麽事兒生氣了,便追了上去說。
“李隱哥哥,你怎麽不開心啦?”
被小家夥拉住,李隱微笑著俯下身來,蹲在地上平視著她。
有幾個記者躲在樓梯口舉著相機拍著他們。
李隱說:“我沒有不開心,月月,因為我已經得到回報了。”
緊接著,李隱在冬月月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什麽,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然而,李隱還是就這麽送走了冬月月和她的父母。
小月月走的時候,還不忘對李隱說,以後會來他這裡玩的。
當車輛駛遠。
坐在車裡的冬月月忽然間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冬月月的母親韓秋沒想到離開這裡居然對她的有這麽大的打擊,她看向冬月月的眼神更加疼惜了。
這麽小的孩子,遭遇了什麽才會對一個相識不久的陌生人那般依賴啊。
“月月不哭,媽媽在這呢,咱們回家了。”
韓秋安慰著她。
但冬月月的啜泣聲沒有停下,更大了。
“月月回家了……可李隱哥哥他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啊……”
月月哽咽的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讓韓秋愣神許久的話來。
往往,孩子與大人看事物的角度都是不同的。
那雙清澈純真的眼睛,總是能看到一些被大人們輕易忽視的東西。
留下李隱一個人,白警官也和那幾位協警一起回去了。
這個姑娘也很不容易,這些天也因為案子的事情應該已經很累了。
茶樓裡,只剩下李隱和一堆攝像頭,默默對峙著。
李隱說:“唉……算了,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他最終還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說不出狠話趕他們走。
剛剛在白芷離開之前,她對李隱說,那些記者其實並不是跟著她們找來的,而是在他們來之前,這些人就已經在那等著了。
春天的早晨不算涼,但是現在也不過才早晨六點四十而已,剛剛起床開門的時間李隱沒有注意,不過應該也就是六點十分左右。
更早,也不知這些人都是怎麽想的。
李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一名女記者拿著錄音筆,遞到李隱的面前,問道:
“李隱先生,請問您在之前的案件中是怎樣生擒人販,將兩個少年救出的呢?”
他打著晃,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回答道:“哦,運氣好而已,不知怎麽就遇上了。”
記者看他有些困倦的樣子,也不由得被其逗笑了。
他們剛剛已經將各自的問題整理好了,基本上一個人三個問題,輪著詢問。
而有些人問的問題就很奇怪,比如這位男記者。
“李先生,請問您的朋友是否有暴力傾向呢?在視頻中張軍在抓捕犯人的過程中,使用工兵鏟對其進行不斷的攻擊,他難道不怕自己失手殺人嗎?還是當時已有殺人之心了呢?”
李隱看著他,忽然笑了。
他說:“據我所知,
當時那人用刀攻擊我,被我的朋友攔下,這屬於正當防衛。至於你說的殺人之心,很容易解釋。” 李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根就在他身後花盆中插著的黑木杖握在手裡,在手中轉了個圈,隨即向著那個男記者回去。
呼——!
呼嘯的聲音嚇到了很多人,那位記者也是被嚇得錄音筆落在地上。
但黑木杖停住了,李隱說:“如果我想把這根木杖敲在你的頭上,你該不會也想殺了我吧?你可別這樣想,這樣是不對的,是沒有人性的。”
說完,又淡淡一笑,把黑木杖收了回來。
他看著那臉上已由驚恐轉為怒容的記者,語氣輕而緩的說:“我給大家說一個小小的道理,你們聽不聽那就不管我的事兒了。”
“就說,人是怎麽成為反派的。大家都是文字工作者,不會陌生,不管什麽樣的故事裡,都會有個英雄,有個反派,這樣的故事讀起來才有趣,有針鋒相對的刺激感。而剛剛這位先生,不過就是想將我的朋友塑造成這個故事中的反派,從一個新的出發點來曲解這個故事,從而得到某些盲從者的認同,這樣他就可以升職加薪,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
說到這,李隱發現,這些人居然都在認真聽,他按了按眉心,繼續說道:“當一個惡人做了許多的惡事,但凡是他做了一件好事兒,都會被原諒,被理解,認為他也是一個可憐人。而正恰恰相似的是, 一個好人,只要出現了一個汙點,那麽他這輩子就毀了。”
李隱將目光停留在那個男記者的身上,看著他的雙眼說。
“且不說我的朋友如何,因為我是他的朋友,我們證明不了彼此,無論我如何解釋你只會說我和他關系好而已。至於你的想法,也不過是想找一些我言語中的漏洞,然後將其無限的放大,進而抹黑我的朋友。”
李隱的話音很平淡,但卻很震懾人心。
盡管他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因困倦而松弛,但每一個字都有如鍾聲。
“你胡說!”
男記者有些激動,他的立場已經被李隱幾句話丟到所有人的對立面上去了。
不過,李隱說的也並非假話,聽在耳中,他自己也有些心虛。
李隱話音一轉,笑道:“生而為人,何必呢?誨人不倦最終還要自食惡果,你以為的那些所謂的生活品質是你用小聰明賺來的?朋友,你是在和惡魔做交易啊,不信你自己看,是不是很久都不走運了?先被毀掉的是你自己啊。”
一字,一音,落入記者的耳中,卻如金鍾般敲響。
曾經他就是一個收入不過幾千塊的小記者,可自從一次挖了別人的醜聞之後嘗到了甜頭之後,便開始習慣性的追尋那些醜惡的東西。
沒有,那就編!
不存在,那就造!
一切無意中的難堪,全被李隱幾句話揭露了出來。
李隱再一次輕按眉心,對著諸位記者說:“對不起各位,我昨天休息的不太好,還請你們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