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姬老頭,眾人入了林中小徑,待豁然開朗時,他們面前的出現了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村莊。
程昭昭早就被姬老頭拉著走下了坡,他的大嗓門嚷著:“我孫媳婦兒回來了,大家夥兒快來看看呐!”
程昭昭汗顏,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農夫喊著‘俺家種的大白菜,又大又好!大家夥兒快來看看呐’。
田間地頭,一群村民丟下手裡的農具湧了過來,歡天喜地的圍著程昭昭,
“可算回來了……”
“好久不見都長胖了。”
“胖了好,胖了好生養……”
連帶著他們身後的劉胖子和慕生尋也被拉著詢問這些年都去哪了之類的話。
伽洛夢不解的眨眨眼:“姐夫,這是哪啊?怎麽程姐姐他們都來過。”
“他們都是凡人無疑。”濯說了一句。
他們察覺不到這裡的人有任何的靈氣,就連田地、樹木都是普普通通的凡樹,這裡是凡人的村落。
“難不成是他們以前無意間來過此地?”殷今若道。
她一來就喜歡上了這裡,這裡空氣清新,並不像她從前去過的凡俗之地那樣空氣混濁。
村民們也極為熱情淳樸,眼瞧著程昭昭他們介紹著後面還有朋友,他們就蜂擁的朝他們奔來,面上的笑容,就像一旁地裡開著正豔的大葵花。
司白筠目光掃過農田,看到一個正在揮手驅趕麻雀的‘稻草人’時,一怔。
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具‘稻草人’乃是他們鴻鵠派造出來的的第一個人形傀儡。
而那隻人形傀儡被送給了——
“這裡是玄演宮!”司白筠道。
“什麽!”剩下的幾人皆驚。
還不等問詢,他們就被熱情的村民們簇擁著帶到了村裡。
……
“來來來,今日是阿吉成親的大喜日子,鄉親們,還有遠道而來的客人,都請一同舉杯,共飲此杯。”一中年男子面色紅潤,高興地對大家道。
程昭昭等人單獨坐了一個大圓桌,聞言也一同起身舉杯共慶。
酒席上極為熱鬧,大家興致都很高,程昭昭等人也是難得放松心境,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來來來,喝喝喝!”
劉胖子哪裡喝的慣這裡的凡酒,早就用上好的靈酒代替,沒一會就喝的醉醺醺的。
司白筠舉著酒杯來到姬老頭面前:“之前不知是姬老前輩,有不敬之處,還望海涵。”
姬老頭喝的搖頭晃腦:“什麽前輩不前輩,在這裡可沒有前輩。司小友啊,你快坐下多喝點。”
司白筠聞言落座。
“姐夫,真的是玄演宮上任宮主?”伽洛夢覺得面前的老者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老頭,方才他還哭卿卿的說自己的孫媳婦不見了呢。
司白筠道:“既然他說這裡沒有前輩,那你就當他是凡人吧。不過,尊敬些總是沒錯。”
凌百痕、殷今若等人會意,既然隻把這裡當凡地,那他們也不用端著各門各派的規矩和禮儀,隻管放開了喝酒便是。
沒了拘謹,他們反倒更容易融入到了大平村。
很快村裡的姑娘們拉著殷今若和伽洛藍去一邊跳火把舞,而少年郎們則與司白筠等人拚起了酒。
程昭昭酒喝到一半,才想起要放出千裡,它一出來就飛身上了天際,不多時田間地頭就看到一黑一白廝打到了一處。
*鬧,黎明已至。
程昭昭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得眼前一道光線極為刺眼,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簾。
適應了一些之後,就見眼前坐著一個人,他的側面被光線勾勒出一道極為完美的弧線。
筆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程昭昭覺得面前的人美如畫,多半是幻境裡的精怪化身。
再向下,她就瞥到了他手中捧著的白皮冊子。
程昭昭猛然坐了起來,光影不在,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果然是書生。
“我,我怎麽在你房裡?”程昭昭骨碌碌從他的床上爬了下來。
姬君溯未抬眼,翻動了書頁:“你喝醉了,爺爺把你丟到了我這裡。”
“為何不是送回我的房間,難道我的房間沒了?”
聞言,姬君溯從書中抬起頭來,淺眸流轉:“你覺得呢?”
他的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潤,可程昭昭卻聽出了一絲揶揄。
她覺得呢?
姬爺爺一直都在扯媒人大旗,而她喝醉了,被丟到姬君溯的房間,用腳指頭都想得到姬爺爺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一邊尷尬的彎腰點頭,一邊道:“打擾了,失禮了,失陪了。”
說完她就猛然去拉門,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面鎖了。
轉頭,發現姬君溯還在看著她。
“呵呵,姬爺爺真是,真是過分了。”
程昭昭瞥見一旁開著的窗子, 忙不迭從窗子裡爬了出去。
姬君溯目送程昭昭擼起袖子衝去了姬老頭的房間,微微失笑。
長大了,會害羞了。
以前拉著隔壁萌萌和小魚躲在櫃子裡偷看他換衣服,那兩個女孩害羞的連眼都不敢睜,她可是連眼都不帶眨的。
程昭昭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姬老頭所在的大堂,大喊道:“姬爺爺,你怎麽能把我丟在——”
她的話戛然而止,一屋子人都被她這一聲吼給嚇到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丟在哪了?”劉胖子問道,他同樣憤懣:“是不是也丟在田裡了!”
他回來問了一圈,發現其他人都被安置到村裡的唯一的酒樓裡去了,就他一個人早上是在田埂上醒來的。
程昭昭搖搖頭,徑自坐到姬老頭對面,咬牙切齒道:“姬爺爺,下回我要是再和你喝酒,我就是你孫子!”
“哈哈,這輩子孫子是不可能了。孫媳婦還是可以的。”姬老頭笑著給她推來了一盤饅頭:“孫媳婦兒消消氣,來,嘗嘗爺爺給你親手做的。”
劉胖子哼了一聲,難怪他剛才想吃,愣是給重重拍開了手。
程昭昭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哢嚓’一聲,差點崩了牙。
“呸呸呸,姬爺爺你這是拿石頭幻化的吧!”程昭昭捂著腮幫子。
“哪能啊,可好吃了。”
“好吃!”程昭昭拿起饅頭拍在了桌子上,木桌子下陷了一塊,饅頭紋絲不變。
姬老頭目瞪口呆:“不能啊,我方才吃了一個,就挺不錯的。”
“那你的門牙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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