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本君說過,此事你不必再插手,為何還要引她入局!”
面前的人身形變幻,身體微微拔高,更顯挺拔,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變得輪廓有致,俊美不凡。
“姬宮主,如果我說,此事是意外,你大概也不會相信吧?”朝日國師抹去鮮血,緩緩起身。
姬君溯面無表情,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緊,下一刻就凝出一掌擊在了佔星石上。
佔星石上水暈蕩漾,所有的靈力都被頃刻間吞噬一空。而佔星石本身並非受到任何影響。
朝日國師怪異得看了姬君溯一眼:“姬宮主還是省點靈力,這是佔星石。就算你耗盡全身靈力都無法打破它。”
佔星石是何物,做了這麽久國師的姬君溯應該再清楚不過,竟還會對其出手,莫不是真失去了理智?朝日國師暗暗腹誹。
姬君溯收回手,冷然看著朝日國師,向他丟出一塊令牌:“即日起,這個國師還是你自己來當,你我之前所說,就此作罷!”
朝日國師接住國師令,意識到姬君溯是真的生氣了,立即端正了自己的態度道:“姬兄,此事並非我所為。我與星辰聖女不過今日初見,你若是為方才我並未出手相救之事惱怒,大可不必。因為即便是你,也無法阻止她進入佔星石。”
姬君溯凝神閉目,再睜眼時,眼底已無波瀾。
他當著朝日國師的面,取出了玄武甲和折錢銅幣,快速的演算起來。
當三枚折錢銅幣跌落在地時,朝日國師湊了過來,他與姬君溯的相識便是因為玄演之術,是以他的玄演之術雖比不上姬君溯,卻也算的上是個中高手。
一看到地面上的三枚折錢銅幣,他就快速的演算起來,不多時,就擔憂的看了姬君溯一眼。
這卦乃是大凶之兆!
若姬君溯所測算之人乃是方才的星辰聖女,恐怕此番是凶多吉少了。
他能看出來,姬君溯自然也能,不過據朝日國師觀察,姬君溯的神色正常,並非如方才那樣亂了心態。
朝日國師不由道:“姬兄真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份氣度我是自愧不如啊。”
姬君溯收起了玄武甲,再凝了地上的三枚折錢銅幣一眼,下一刻,那三枚折錢銅幣就著了烈焰,頃刻間化作齏粉。
姬君溯道:“一切全憑她自己造化。”
見姬君溯轉身離去,朝日國師立馬追上,道:“姬兄,你不如收回成命,繼續替我做一陣子國師?殘月的身子實在是拖不得了,我保證,隻待我尋得那空鳳神草,就立即回來……”
兩人漸行漸遠,隻余佔星石屹立不倒。
天地旋轉,無數光影極速閃過,抓著合一劍的程昭昭就像是被卷入一道颶風裡,不住的旋轉,再旋轉,她終是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識。
……
……
礁石縫隙之中,燃著一堆火焰,火焰之上架著一大塊不知名妖獸的大腿肉,一半金黃一半焦黑,半香半焦的味道彌漫了整個礁石縫隙。
一人從外面回來,一聞見味道就慘叫一聲:“怎麽又焦了!”
快步上前取下妖獸肉,見到半邊的漆黑,他不由得怒道:“慕生尋!讓你看個火,你給小爺看到哪裡去了!”
慕生尋在側凝神打坐,仿若未聞。
趙元朗對著慕生尋大罵了幾聲,見其仍舊沒有反應,不由得像一隻戳破了的氣球,瞬間焉了下來,耷拉著肩膀,對著金黃一面的妖獸肉狠狠咬了下去。
這種日子他也真是過夠了!
三年來,他們倆走遍了這個巨大的礁石岸上的每一處角落,附近的海域也都查看了個遍。
可此處就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每每出海,無論去向何方,總會在數日之後又回到這處礁石。他們已經被困在這個地方整整三年了。
除了時不時衝上來的海獸,竟是連半個人影都未見到過。
至於慕生尋,趙元朗已經拿他沒有辦法了,平常少言寡語,一回來不是沒日沒夜的修煉,就是拿著不能出鞘的流蒼劍練習劍招。
吃了幾口,趙元朗就覺得口中妖獸肉索然無味。
三年來,之前準備辟谷丹、靈果都被他吃光了,若非這裡有源源不斷的海獸,他估計都得餓死在這礁石上了。
想到這趙元朗就沒好氣的橫了慕生尋一眼,這家夥太過小氣,從未見他吃過海獸,想來這辟谷丹還是有的,就不知道分享一些給他?
好歹他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到此,趙元朗又是滿肚子閑氣,不由得丟開妖獸肉出了礁石縫隙。
外面是烈日灼灼, 此時是一日之中最為炎熱的時候,被曬得發燙的礁石上都散發著一股肉眼可見的熱氣。
這個時候也沒有海獸會出沒,礁石之外的海域一片風平浪靜,蔚藍的海水一望無際。望之令人心曠神怡,連心情都自然寧靜下來。
當然,這是對旁人而言,趙元朗現在看到這片海,已經是厭惡到了極點,往後歲月若是再有人跟他提什麽出海看日出、喜歡大海這樣的話,他一定一掌將那人拍飛。
今日的海域倒是有些不同,海面上有一點鮮紅,點綴在一片藍色海面上,尤為的醒目。
趙元朗也是如此覺得,突然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紅色,那是個人!
“慕生尋,有人來了!”
趙元朗的歡呼聲響徹天際,下一刻就見他飛身而出,不多時就將那個臉朝下沉在海裡的修士提了上來。
慕生尋已然出來了,見趙元朗提了個人回來,疾步行來。
“我去,豬頭啊!”
趙元朗將此人一翻,就一臉驚嚇的丟開。這人不知被海水泡了多久,面部浮腫,看不出原樣。
“倒是還剩著一口氣,慕生尋,快救他啊!”
雖說是個豬頭臉,可好歹也是個人不是,救活了還能跟他說說話,天知道他在這已經憋得快要瘋了。
慕生尋掃了此人腹部的傷口一眼,眼前一亮:“是劍傷。”
“這都泡發了你還能看得出來?”趙元朗往他腹部望了一眼,隻一眼就忍不住想吐的衝動,傷口外翻,內裡一塌糊塗,甚至有腸子外掛。
趙元朗詫異:“尋常凡人若是受了這麽重的傷恐怕早就死了,他倒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