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渺卻有些不放心:“你們先進去吧,我在這裡等邶師兄他們。”
程昭昭拉住了薑初渺的胳膊。
既然濯已經這麽說了,那麽屆時邶鋒和慕生尋來到這裡就一定能發現入口。
而眼下他們已經分散成了好幾處,不能再讓薑初渺單獨在這裡守著了。
“都進去吧。”程昭昭道。
趙元朗也是這個意思,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薑初渺有些動容的一一看向趙元朗、謝瀲墨和程昭昭:“我聽你們的。”
四人一同踏入入口,瞬間就被一道陰冷之氣透體而過。
幾乎同時,程昭昭突然感覺頭重腳輕,眼前一暗就栽了過去。
‘撲通、撲通’
幾聲落水的聲音過後,程昭昭和薑初渺等人都陷入了一片冰冷之極的深水之中,渾身無法動彈,只能看著自己的身子不斷的下沉。
……
滴答!滴答!
“你知道為何當年西極冥修的門派會被稱之為浮塵殿嗎?”
“哈哈,浮塵不過是浮萍如塵,悠悠蕩蕩,是這世間最鬼魅的存在。這一定也是你們以為的浮塵,對嗎?”
“錯!哈哈,大錯特錯。”
“那又是為何?”
“浮塵不是浮塵,而是浮沉!有誰又知道浮塵殿曾是浮沉殿。而浮沉殿是在一處死水之中。”
一處陰冷幽暗的岸邊,乾太易渾身濕噠噠的,滿臉凌亂的頭髮也成了一綹一綹,有水滴從他身上不住的往下流。
他卻毫不在意,只是在一個勁的自言自語,他的臉時而陰時而晴。
而他的腳邊,赫然躺著的是葉一舟等四人。
他們四人具都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可怕。
這處岸邊是一處狹小的溶洞,無數尖利的鍾乳石一根根從頂上垂掛下來,像極了巨獸口中密密麻麻的牙齒。
半響,好似說的乏了,乾太易這才回神,打量周遭的一切。
片刻,乾太易哆哆嗦嗦的摸到溶洞的邊緣,他的目光很是認真,輕輕的一點一點的在心口上方高度位置的岩壁上摸著。
從左側一直摸到了右邊。
這樣的動作又輕又緩,足足有維持了半刻鍾,不放過指尖流走的任何一處不同。
終於他在岩壁的中央位置摸到了一處有別於其他的位置。
乾太易笑了,讓他那張滿是溝壑的臉變得柔和了許多。
‘哢’一聲。
葉一舟四人躺著的地面突然緩緩升高,整個溶洞有片刻的晃動,錢太易興奮的搓搓手。
與此同時,葉一舟和常樂等人悠悠轉醒。
余恬最先站了起來,她的白綾一下子就朝乾太易所在的方向打了出去。
‘砰’的一聲,白綾在快要打中乾太易的時候,被他面前的一道屏障給彈了回來。
“老頭,你做什麽!”
葉一舟怒斥道,他也衝了過去,卻同樣被那道屏障給彈了回來,幾人這才發現自己腳下出現了一個圓盤,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符文,而他們是被禁製禁錮在其中了。
乾太易繞著禁製慢慢的走了一圈,道:“年輕人,別著急,方才可是我救了你們的命。”
“要不是你,我們會掉進這裡來?”趙妙玄‘呸’了一聲,快速施展靈力去烘身上的法衣。
卻不想,身上的水汽一點都沒有被蒸發,那些水分都反而在瞬間凝結成冰凌,凍得趙妙玄牙齒不住打顫,也及時停住了動作。
“這怎麽回事?”趙妙玄驚愕不已。
乾太易:“老夫勸你們千萬別妄圖去使用靈力,這處潭水可不是尋常的水。”
“這些到底是什麽!”葉一舟也嘗試了一下,
瞬間就住了手。乾太易接受了幾人憤怒的目光,冷然道:“死水!浮塵殿的死水,方才若不是老夫舍命搭救,你們可都會成為死水中的一縷亡魂。”
“呵,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感謝你不成?”趙妙玄當即諷刺道:“路可是你帶的,若不是你,我們能有掉進來?”
“小友這麽說,也不算錯。只不過若是老夫見死不救,這會你這張利嘴可就張不開了。”
“你!”
趙妙玄氣的執了靈劍,卻被葉一舟擋下。
葉一舟對她搖搖頭,而後嬉皮笑臉道:“老頭,你看你這是做什麽,咱們可是有言在先,你要安全送我們出去的。”
“區區二十萬兩?呵呵……”乾太易皮笑肉不笑。
葉一舟心中暗罵他大爺的,面上卻笑得更歡。
“老頭,好歹相識一場,你沒必要來這一出吧。你若是嫌靈石少,你明說就是嘛……”
“確實少。”
葉一舟呼吸一窒:“呃…那我再給你加點?”
“哦?你是準備加多少?”乾太易突然有興趣道。
“十萬兩。”
葉一舟抬起雙手,抖了抖十根手指。
“老頭,可是把我全部的家當都拿出來給你了。你看能否給我們行個方便,看在咱們都是同道的份上?”
“區區十萬兩,你們的命就值這麽點靈石?”乾太易繼續圍著圓盤繞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還多出了一個小小的撥浪鼓。
咚!
咚咚!
小撥浪鼓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傳出一聲聲清脆的鼓聲。
一直未出聲的常樂忍無可忍的吼道:“老頭,你搶呢!區區十萬兩,你知道十萬兩是多少嗎?你當我們的靈石都是大風刮得嗎!門派一個月給我們發的才只有一百靈石。十萬兩要攢多久你知道嗎!”
這一路上,都是師兄師姐們的照顧,入城費、交易費,一筆一筆的靈石,都朝出了她的想象,雖然知道這些對內門的許多弟子們來說算不得什麽。
哪怕是葉一舟這般都可以通過在坊市裡的收入輕松湊齊,可這些靈石對於她這樣的普通修士,那就是天價!
是需要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外辛苦歷練所得。
一想到這老道出爾反爾,現在還在得寸進尺,她就氣的渾身戰栗,恨不得立即就劈死這個乾老道。
鼓聲忽得一停!
乾太易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到了,腦袋緩緩的低了下來。
下一刻,一聲悶笑從乾太易口中溢出。
慢慢的這笑聲在這小小的溶洞之中蔓延開來,水面上像是被人用手輕輕推開,出現了一圈圈水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