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問道:“聖女十年一任,國師呢?難不成也是十年一任?”
“非也,國師任期不限,除非壽元將近或是功德圓滿自行卸任。”
程昭昭心中膈應:“那依國主的意思是,國師在位期間,每十年換一位道侶?”
國主頷首:“若是凡人聖女,十年春華已逝,自無法再當國師道侶。而修士,則由國師自行安排,多數前任聖女都會留在日月國,輔助聖女。就如碧幽殿碧幽真人,她就是上一任國師在位時的其中一任聖女。”
“那碧幽真人和朝日國師……”程昭昭算了算,該不會是母子吧?
國主立即明白程昭昭未盡之意,搖頭道:“朝日國師是上任國師之子,可他的生母卻並非碧幽真人,而是一位凡人女子,如今早已入土為安。”
‘這也夠膈應人了!
若是把國師比作一位國主,那碧幽真人就是妃子,算起來也應當是朝日國師的母妃了吧。’程昭昭與薑初渺傳音道。
‘打住打住!現在可不是討論碧幽真人與國師的關系,而是聖女怎麽就成了國師道侶?’
程昭昭連連點頭,沒錯這個才是重點。
不過國師不在此,跟國主談論這些也沒有意義。
薑初渺出言道:“國主,既然聖女和國師……你今日這是唱的哪一出?”
面對兩人疑問,國主笑著道:“歷任都是一位聖女,成為國師道侶無可厚非。可如今是天賜兩位聖女,按照約定,國師在位期間,隻可在位一名聖女道侶……”
程昭昭算是聽明白了。
敢情兩位聖女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位成為國師道侶,那另一位也別閑著,考慮著成為未來國後。
這算盤打得真是……
程昭昭沒由來的一陣火大。
“國主,此事不必再談了。”
國主微笑:“聖女可是選好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程昭昭道:“國主,我們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薑初渺冷哼一聲,和程昭昭轉身就走。
看著兩人離去,一群皇子不解,各自議論起來。
其中一皇子問道:“父王,就這麽讓她們走了?”
國主淡笑:“不走,難道你們能抵得住這怒火?”
“父王,看起來朝日國師並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兩位聖女。”
國主紫眸流轉,道:“朝日想要改變日月國歷來的規矩,可他卻忘了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國師,真正做主的還是我日月國主。”
“父王聖明,那您方才所言,聖女成為下一任國後之事?”
“自然是真的。至於下一任國主是誰,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是!”
所有的皇子聞言,眼中皆是暗芒流轉,沒有逗留,如來時一般如魚而出。
帷幔飄蕩,清風徐徐。
靈貝坐墊中的國主雙目微沉,緩緩睡去。
一旁侍女不敢直視國主如夢似幻的容顏,紛紛低下腦袋來。
……
程昭昭和薑初渺氣勢洶洶的去了朝日大殿,卻不想朝日國師早已等候在那,仿佛料到她們會來找他。
兩人入了大殿,身後的大門就緩緩合上,殿內光線一暗,無數嵌在雕欄玉柱上的夜明珠就亮了起來。
朝日國師的大殿布局極為雅致,周遭牆壁皆是山石水墨畫壁,且看得出畫的都不是日月國國土。
程昭昭一路打量,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指天峰畫壁,指天一劍,傲立九天。
這作畫之人手法精湛,不過寥寥幾筆就能將指天峰這種東嶺標志性山峰畫的氣勢磅礴,令人見而生畏。
除了東嶺指天峰之外,程昭昭還認出了如火如荼的西極彩石谷,
雖沒有去過那裡,可上面畫的無數妖植,便只有彩石谷那樣的地方才有。北淵的海上島嶼、嬌媚妖修;萬裡冰封的茫茫雪域之中的一座孤城;甚至是南境極有名的四相塔……
走馬觀花間,天楚各處風景已然盡收眼底。
在兩人來到朝日國師面前時,朝日國師微揚手,兩張青藤古木座椅就自動移了過來。
“二位聖女,請坐。”
“看來國師知道我們來的目的。”薑初渺問道。
朝日國師示意兩人坐下,才徑自落座,緩聲道:“二位有何疑問,今日大可暢所欲言。本君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本君’二字,程昭昭和薑初渺的氣焰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這些年見朝日國師的次數不多,可他從來都不曾用‘本君’二字稱呼自己,今日想來就是要提醒她們,無論如何,他還是個元嬰修士。
程昭昭思量片刻,呵呵道:“其實,我們來就是剛從國主那裡聽了一個笑話,覺得很好笑,就想回來說給國師您聽聽。”
“哦?”國師微笑著看她。
程昭昭繼續道:“國主他說,我們……哦,是歷任聖女便是國師的道侶。哈哈,這個笑話是不是很好笑。”
程昭昭側首與薑初渺對視一眼,就見薑初渺挑眉,回了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眼神。
國師自然也沒有笑,他道:“確有此事。”
“這……”薑初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與國師絕無可能。”
“為何?”朝日國師倒是好奇了:“本君難道還不配成為你的道侶?”
薑初渺正色道:“元嬰真君想要一個築基修士成為道侶,對於築基修士來說,那自然是天大的福分。只不過在我這裡成為道侶只有心甘情願,卻沒有配不配之說。”
“這麽說,你是不甘願?”
“沒錯,我早已心有所屬,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國師的道侶。”薑初渺脫口而出。
程昭昭心中默默給薑初渺豎起了大拇指,雖然此時應該明哲保身,可她這樣果敢行事,也著實令人佩服。
堅持已道,才無愧於心。
卻見朝日國師一抬手,薑初渺脖子微揚,視死如歸。
程昭昭連忙道:“國師手下留情!”
朝日國師側首看向她,像是等她解釋,程昭昭連忙道:“我師姐並非拒絕國師,是在是與國師有緣無份,她在來日月國之前就有了心上人。要是早知道有國師您在這等著,她肯定不會……”
“咳。”薑初渺有些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