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
程昭昭剛想施展術法搭救,姬君溯就道:“沒事,它會劃水。”
“真的?”
程昭昭半信半疑,就看到順風狗爬一般的遊了過來,蹬上船身一躍而起。
就在這時,千裡不知從何處飛來,極速朝順風撞了過去,順風再一個騰空而起,不但躲過了撞擊,還重重的蹬在了千裡背上。
一黑一白雙雙跌落海中。
“那又是什麽?”
“我看看,我的天,是隻天鷹!”
“所以這年頭不光雪狼愛玩水,連天鷹也……道友,快看看我是不是頭腦發熱,產生幻覺了?”
程昭昭微歎一聲,抬手就用靈力將順風和千裡從水裡撈了起來。
順風渾身濕漉漉的,渾身松軟的毛都黏在一起,當下就搖頭晃腦起來,濺起一連串的水珠,在它周身短暫的現出了一道彩虹。
至於千裡趴在甲板上雙眼翻白,舌頭外伸,看起來奄奄一息。
程昭昭有些幸災樂禍,對千裡道:“別裝了,再裝就拔光你的羽毛。”
千裡悲鳴一聲,猛然飛身而起,扇動翅膀,無數水花朝她灑來。
順風‘嗷嗚’一聲飛身而起,替程昭昭擋下,而後衝向了千裡。
一鷹一狼,瞬間又滾作一處。甲板上的修士都覺有趣,讓出了一塊空地讓它們打架,期間還傳來不少叫好聲,靈石也時不時的拋灑過來。
程昭昭抬起袖子遮了遮臉,對姬君溯道:“走吧,怪丟臉的。”
姬君溯微笑:“好。”
“對了,劉胖子呢?方才他還在這裡。”程昭昭環顧甲板四周,卻沒有發現劉胖子的蹤影。
“算了,我的房間在巨靈船二層,走吧。”
看著程昭昭和姬君溯離開的背影,隱身在船欄外的劉胖子才費勁的爬了進來。
“這家夥可真是陰魂不散呐,去哪都能碰上他。”劉胖子覺得他最近的運氣又差了幾分。
……
“老頭他還好嗎?”
入了房間的程昭昭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姬君溯聞言有些恍惚,想到了姬老頭在他離開大平村時的那番話。
‘此行可得給我把那孫媳婦帶回來,不然你也別回來了。’
‘不吭聲是吧?你不答應,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上回出去帶回來一身傷,這回誰知道你去瞎折騰什麽?’
‘這姻緣枝爺爺給你保管,省得你再發哪門子瘋把它給折了!”
“你我是不指望了,隻盼我曾孫兒、曾孫女能早日出世,到那時,你愛去哪去哪,爺爺可懶得管你!”
‘哎,孫媳婦兒多好啊,她做的紅燒肉多好吃啊,你……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一天天讓人不省心,看著腦袋就突突突突疼。’
姬君溯也不知當時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出來的。
有一瞬間,他在想是不是他娘當初生的是個女兒會好一點。
一隻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姬君溯回神:“他很好,就是……”
“就是什麽?”
“想吃紅燒肉。”
程昭昭笑了:“想吃肉,憑本事吃啊。”
姬君溯失笑,這話是姬老頭從前天天對千裡說的話。
程昭昭道:“說正經的,你此行來北淵可是有什麽事?”
“玄演卦已輪到極地城城主,正準備去雪域一趟。”
程昭昭狐疑道:“測算玄演卦,不是不用親自前往嗎?只要傳音讓被算卦者按著玄演術,引神魂入卜運河中,就能起卦。”
這個問題,程昭昭當初可問過姬老頭。
玄演宮的修士之所以這般神秘,也是因為被算卦者根本就見不到玄演宮的人。
姬君溯看著她,眼神微閃:“閑來無事,去極地城賞雪。”
賞,賞雪?
程昭昭嘴角微抽,怕是只有這些個元嬰修士才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去極地城賞雪。
要知道每年不知有多少不自量力的修士凍死在雪域裡。那地方可是極寒之地,皚皚白雪萬裡冰封,美則美矣,卻時刻會要人命。
“行吧,對了,我正好也要去極地城。可要一起?”
程昭昭突然想到正好可以讓姬君溯給她算上一卦,此行前路不知凶險幾何。
“好。”姬君溯淡笑。
“不過,我還得問詢下段掌門的意思,他如今就在這船上。”
“好。”
“我們這一行也不止我和段掌門,還有遂陽的萬寶真人劉胖子,你見過的。還有一個是煉丹師,他叫棲遲。”
“好。”
“好……你說好那就好吧。我先去找段掌門了,對了,那個段掌門和你生的極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程昭昭提議道。
姬君溯神色淡淡:“不必了。”
程昭昭以為他還是一個‘好’,正準備邀他起身的動作一頓:“那好吧,你先在這裡等會, 我去去就回。”
段賦此行雖然和她一起,卻像個陌路人,只是遠遠的跟著罷了。
上了靈船之後,他便閉門不出了。
程昭昭尋到了巨靈船的三層最末端的一個房間,扣動了房門。
房門很快就自動打開了。
“進來吧。”段賦正在裡面打坐,眼也未抬道。
程昭昭入內,就道:“段掌門,我在靈船上遇到一個朋友,他也要去極地城,可否讓他隨我們同行。”
段賦睜眼,道:“程小友,此行你行事不必顧忌本君。只要你能盡快前往極地城,不節外生枝,其他的,本君不會限制。”
“好,我明白段前輩的意思了。打擾了。”程昭昭拱手轉身。
“慢。”
程昭昭停住腳步,回頭。
“黃昏日落時,西船頭,本君想與歆兒共賞海域晚景。”段賦鄭重的看著她。
這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程昭昭道:“我會轉達,去不去就看君前輩的意思了。”
“有勞。”
程昭昭出了房間,就替他關好門。
這時,識海裡的君歆喃喃:“他曾告訴我,北淵海域裡的落日黃昏,是天楚最美的。他說有朝一日,會帶我親自看看。沒想到他還記得。”
程昭昭會意,她今日是要做一個幸福愛情的見證者了。
這時,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程昭昭一把伸手,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揪出一人。
劉胖子一下子現出身來,道:“哎喲喲,昭昭你輕點,我這可是上好的花家法衣,別給我扯皺了。”
程昭昭松開他的衣領,蹙眉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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