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陡然間,地面強烈的晃動起來,震得她們兩人東倒西歪連站都站不穩。
湖面更是激蕩的厲害,水浪湧到高處,如傾盆大雨嘩啦啦澆下來。
“怎麽回事?”
邶婕艱難的穩住身形,召出一條藤曼,快速繞上不遠處的巨樹,帶著程昭昭一同來到樹下。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躍上了枝頭。
竄到極高處,地面的動靜才漸漸平穩下來。
巨樹鬱鬱蔥蔥,站在樹上的兩人身形完全被遮掩,可她們卻能透過樹葉縫隙看到不遠處空地上的一片火紅。
“那是什麽?”
邶婕驚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過這樣的妖獸。
如獅如麟,體壯如牛,渾身赤紅,背上長滿堅硬無比的火晶。它的身上雖無火焰,可卻冒著熱氣。
“是赤炎獸!”
程昭昭突然想到了當初在坊市裡聽說的那隻高階妖獸,暗道不妙,那可是連築基修士都能碾死的凶悍妖獸。
那個陽道人,還有許多同樣的修士不就是死在它的蹄子下?
她們若正面碰到這隻赤炎獸,恐怕連逃都來不及。
這隻赤炎獸不知因何暴怒起來,瘋狂的跳躍並且撞擊著周圍的巨樹。
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快走!”
邶婕也知事態緊急,當下帶著程昭昭朝背離赤炎獸的方向逃離。
轟!轟!轟!
不想她們才一行動,後面的撞擊聲就越來越近。
程昭昭回看一眼,一陣心驚。
“糟糕,那赤炎獸好像發現我們了。”
原本它還只是在空地上蹦躂,現在卻是全力的朝著她們的方向疾馳。
邶婕聞言臉色瞬間蒼白,當下不斷的往身上拍著神行符。
兩人才得以合抱的巨樹像是豆腐般攔腰被撞斷,不斷的向後倒去。密林裡滾起一陣陣煙塵。
“不對,後面有人!”
程昭昭發現在她們和妖獸之間奔逃的還有一個修士。
好似那修士也看到了她們,當下喊道:“噯,你們快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聲音一出,程昭昭和邶婕就險些氣的吐血。
又是劉胖子!
怎麽到哪都能碰上。
邶婕顧不得回頭,只是大喊:“死胖子,你快把它引開!”
後頭傳來劉胖子嗷嗷的喊聲:“怎麽引啊,這個家夥已經瘋了。”
程昭昭回頭看了一眼,大罵道:“你切了它的火晶,它不瘋才怪!”
“別生氣別生氣,不就是一塊火晶,我還你就是。”
劉胖子說著將手裡碩大的火晶擲了回去,一下就砸到了赤炎獸的腦門上,頓時砸的個火花四濺。
吼吼!
身後赤炎獸的吼聲震天,一時間地動山搖,巨樹一棵棵被撞倒,被它摩擦過去的火晶點燃,瞬間密林裡就起了燎原大火。
後無退路。
眼看著身後的災難就要降臨,程昭昭忙道:“小婕,湖裡!”
邶婕聞言點頭,當下帶著她朝著湖裡奔去。
‘撲通!撲通!’兩聲過後,她們就被冰涼的湖水包裹。
“噯,你們等等我!”
劉胖子緊隨其後,也想跟著落入了湖水。
湖中的程昭昭反手朝他射出了小銀劍。
猝不及防從湖底射出的銀劍嚇得劉胖子一個翻身跳回了湖面,在岸上跳腳:“你這女修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吼吼!
赤炎獸噴出赤焰,
頓時燒的湖面沸騰,漫天水霧彌漫起來。 驚得劉胖子拔腿就跑。
程昭昭和邶婕卻是早已遁到了湖底深處,看著上方變了色的湖面心有余悸。
若是方才慢了一步,她們小命休矣。
這時候哪裡管得了劉胖子,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在湖底能聽到劉胖子哎喲喲的慘叫聲,他是被赤炎獸追得繞著湖跑。
‘這個該死的胖子,他還不走遠點,我們會被困在這裡!’邶婕憋著氣傳音。
程昭昭也是眉頭緊皺,雖然修士落水不似凡人立馬溺水,可是她們沒有避水丹,光靠靈氣支撐,也支持不了多久。
得想辦法離開才是。
波光粼粼,從水底下向上望去又是另一番景象,水面上的樹影扭曲,水火相遇朦朧的霧氣讓她們看不到水面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只能聽著劉胖子的聲音判斷出他在什麽方向。
程昭昭當下放開神識,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這麽做。
這種感覺新奇極了,就像無數雙眼睛發散出去,整個湖底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這個湖不大,四周皆是之前的靈蔓遍布,有魚群穿梭。
在不遠處還有一群低階妖獸,早就被方才的動靜嚇得瑟瑟發抖。
湖底倒是沒什麽恐怖的存在。
漸漸的神識透出湖面,向外擴延。
她‘看’到劉胖子被追逐的倉皇逃竄,都說胖子最是靈活,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眼見著那隻赤炎獸就要追上他,他又加速逃脫,氣的赤炎獸火冒三丈。
這劉胖子要麽是天性就是這麽不知死活,要麽就是本事比她想象中還要高超,根本不懼這隻凶悍的赤炎獸。
程昭昭覺得是後者,因為他笑嘻嘻的樣子像極了只是在逗著赤炎獸玩鬧。
神識還在向外擴散,程昭昭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她要尋一條安全的出路。
只是不想對神識的控制尚未熟練,一下子就越過了湖面,接著是密林、來時的路,直至看到了一群散修圍聚的昊山城城門。
這下程昭昭倒是受到了驚嚇。
這,修士的神識范圍都如此廣闊嗎?
她不禁後怕,若是她都能看到這裡的修士在做什麽?她們在這裡湖面附近發生的事情,豈不是也會被城裡的許多修士知道?
邶婕一直以來在這附近采摘靈植,難不成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神識還在向外延伸,甚至傳過了昊山城城門。
跟隨著幾個修士來到了坊市裡,雖然坊市裡每個人的神情有些模糊,可是他們在做什麽,在說什麽居然是那樣的一清二楚。
她此時又興奮又忐忑。
可是,不都說坊市裡的高階修士最忌諱被神識掃視嗎,怎麽她的神識經過,這些修士都沒有察覺?
程昭昭輕輕試探了下,果然,哪怕是她的神識籠罩著一個攤位上的修士,他也面不改色,依舊在吆喝著買賣。
這種感覺太不對勁了,難不成這又是她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