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解卦。
這一向是玄演卦應卦之前的特點。
也因此無數修士用盡各種玄演之術解卦,成了他們對玄演卦的興趣所在。
甚至在一些坊市或者任務大殿中,會出現解卦懸賞。
能解卦意,便能佔的先機。這點對於許多修士來說還是極有誘惑力的。
此時。
蒼劍派後山一處靈田內,有一老者正悉心照料著親手種下的一排靈韭。
這些靈韭蒼翠繁茂,根根精神,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忘懷的味道。
適時,禁製外有修士觸動,引得老者微微蹙眉。
揮手間,禁製已開。
“真君!”來人屏息,躬身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老者並未回頭,手中玉鋤輕輕為一顆靈韭松土。
來人清楚這位真人的脾性,是以將玄演卦遞上,道:“真君,玄演卦已出。”
天運再現!
老者手一頓,神情變得微妙。
‘天運已現’,那是三百年前的卦示,而後他收到了一個真正稱得上是劍修天才的弟子。
如今,天運再現……
老者沉默良久,才道:“你退下吧。”
“是!”來人恭敬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慢著!”老者突然又道。
來人當下轉身。
老者眸轉,道:“你且知會匯仙殿,神劍閣如今冷清,不妨多招一些新晉弟子。”
聞言,來人有片刻愕然,卻不敢有絲毫松懈,道:“是!”
“且自去吧。”
來人離去時,激動莫名。
“天運再現!這回本君定讓你得償所願。”
老者掩下眼中波瀾,拿起玉鋤重新仔細為靈韭翻土。
靈韭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
神劍閣有意招收新弟子!
此消息一出,立時蓋過之前玄演宮卦示,引得無巔城修士神情激動,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在為此事議論紛紛。
尤其是茶肆、酒樓,都被擠得滿滿當當。
程昭昭和劉胖子就坐在角落裡,看著這些修士唾沫橫飛,激動不已的講述著神劍閣千百年來的輝煌。
神劍閣是蒼劍派劍修天才削尖了腦袋都想入的地方。
據說是由蒼劍派創派長老神君所創,而後歷任神劍閣真君皆是天賦異稟,在劍道一途有過人之處的神劍閣修仙天才。
如今的神劍閣真君便是千百年來的天楚傳奇,人稱劍仙的天塵真君。而他門下如南風劍君、不言劍君、邵元劍君等十余位劍君皆是天劍得主,就連如今最小的弟子慕生尋,不久之前也成了天劍流蒼劍的劍主。
可以說,只要成為了天塵真君的弟子,在天楚闖出一片天地都只是時間問題。
“這回你知道了吧,不是我吹牛,這神劍閣天塵真君,真的真的是個傳奇。”劉胖子神情同樣激動,在周圍修士崇拜的言語中,一臉的與有榮焉。
程昭昭在劉胖子的熏陶下,也實在對這位真君有了些莫名的崇拜。
那是對強者的敬仰。
天塵真君還是個愛收徒的修士,聽說那些劍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這也難怪之前的慕生尋被收徒一事引得天楚如此轟動。
“所以你也想成為天塵真君的徒弟?”程昭昭打量著劉胖子。
不想話方落地,就引得周圍修士哄笑。
“天塵真君雖然愛收徒,可卻不是什麽人也能成為他弟子的。”有修士別有意味的看了劉胖子一眼。
劉胖子也不惱,笑道:“對啊,如我這般討喜的修士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就更遑論那些尖嘴猴腮,尖酸刻薄的小人了。”
笑聲漸止,程昭昭明顯感覺到無數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他們,尤其是劉胖子身上。
劉胖子蠻不在乎,揮手道:“都別看了別看了,我劉以和只不過是比你們生的好看了些…”
切……
噓聲漸起,倒是也如劉胖子所願,那些修士都不屑再理會他。
劉胖見此才松了一口氣,道:“差點以為要被人打了。”
程昭昭輕笑:“也有你怕的時候。”
“那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有啊,我雖然也想成為一代風雲人物,可想與做那是完全兩碼事。天塵真君與我而言,就好比那池中蓮荷——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劉胖子端起一杯靈茶一飲而盡,發出一陣滿足的慰歎。
還真是別致的比喻,若是天塵真君知道自己被人喻作蓮荷,不知做何想。
神劍閣在蒼劍派威名不小,上到天塵真君,下到門中每一位弟子,都是在場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程昭昭卻還未考慮到這些。
畢竟她連蒼劍派弟子都還不是。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參加蒼劍派最後的入門試煉,只有真正進入了蒼劍派,她才有可能去展望更遠大的未來。
劉胖子心滿意足的聽了眾多的有關於神劍閣弟子們的英勇事跡。
看著天色不早了,才道:“咱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明日就啟程前往蒼劍派。”
程昭昭突然有些神色不對勁。
“你怎麽了?”
劉胖子注意到程昭昭面色很是蒼白。
程昭昭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心底發悶,這種感覺差極了,是惴惴不安還是興奮,她不清楚。
好不容易重新平複了情緒,程昭昭搖頭道:“走吧。”
……
相較於劉胖子一夜酣睡,程昭昭在樹洞中是一夜無眠。
什麽也沒想,什麽也沒做。就枯坐了一夜。
直到沿著那條河,一直走到了無巔城的盡頭,程昭昭才意識到她這番心境,皆因離心中的疑團越來越近了。
同樣來到蒼劍派山門入口的修士不少。
他們大多身上還帶著傷,是因為聽說神劍閣要招收弟子,才這麽迫不及待的打贏了比試,顧不得傷勢就趕到了這裡。
對於散修來說,每個機遇都是改變他們命運的契機,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
程昭昭也是如此,她倚靠在山門入口的那塊巨大的石碑邊,吸納著眼前山門入口內湧出來的純粹靈氣,感受著由內而外的身心舒暢。
身邊的石碑是漆黑色的,上面刻錄著蒼勁有力的‘南山門’幾個字樣。
石碑之內卻有禁製,他們這些人寸步不得入內,也看不清裡面究竟是什麽樣子。
山門外有十余個修士,或坐或立或站立難安。
包括程昭昭在內,這些修士的臉色都不好,想來大多是緊張的。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